路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跪着一位老乞丐,年齡不下70歲,衣衫襤褸,面容消瘦,面前擺着一個破碗,路人每次往他碗裡丟一個錢,他重重點下頭,表示感謝……
走在路上,我常一個人想,一個國家真正的昌盛、真正強大的標誌到底是什麼?我個人很自私地認爲,一個國家真正強大的標誌是:路邊不再有一個年邁的真正的乞丐、不再有一個上不起學的貧困山區兒童、人人能吃上一口飽飯,老百姓老有所依、幼有學上,不再有看不起病、一人病倒全家遭殃的悲劇。
“走快點兒楓子,一會兒宿舍就他媽熄燈了……”前面的文祥哥說道。
我三步並作兩步,跟上文祥哥,奪下他手裡的大半瓶啤酒喝了一口。
文祥哥說:“把啤酒給我,你可別喝多了,要不遇到打劫的就麻煩了。”
我望了一眼滿天繁星,猜想差不多十點了,宿舍十點多熄燈,我一邊加快步伐地走,一邊說:“這話應該我說,你今晚喝了兩瓶了,你這是怎麼了?”
文祥哥停了下來,吐了口煙,長嘆一聲,道:“這幾天瞎轉悠,沒空找我那羣女朋友,憋死人了,她們也沒給我聯繫,幾天不用她們,難道她們下面不癢癢嗎?”
我說:“肖瑩從來沒有給我發過短信,她這段時間忙着考試,哪像咱們倆整天吊兒郎當的溜大街。”
剛說完,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一條短信發了過來,說短信短信到啊。我懶得看,弄不好又是聯通公司發來的短信,只有聯通公司纔會閒着沒事給我發短信,肯定是向我要錢的。
我喝了口啤酒,嘆了口氣,這樣的孤獨深夜很容易讓人回首過去的點點滴滴,還是以前好啊,初中、小學的時候沒有手機,大家可以天天在一塊,學校很小,大家天天聚集在教室裡一起奮鬥。下了晚自習,我們聚集在一間腳臭熏天的能容下50人的大宿舍裡睡覺。週五下午放了學,我們一起走四公里的路回家吃家人做的香噴噴的飯菜。
到了高中一切都變了,學校大到空蕩蕩的,越長大越孤單,孤單的懷念曾經的老同學,現在身邊的人越多陌生人越多,熟人少了,同班同學聚集不到一塊了,十個人一間宿舍,關係好的朋友少了,熟悉的只有一個班裡的人,不像初中,大家來自一個鎮,一些同學是隔壁村的,有很多從小學玩到初中的同學。
求學道路就是這樣,途中我們相遇很多善良純真的朋友,彼此單純的清澈見底,大家共同的目標是考學,至於未來如何?我們不考慮太多。我們知道的是,父母說過,走出農村的唯一途經就是上學。
那時候,我們爲了成績而明爭暗鬥,沒有敵意的鬥爭,彼此之間偶爾有小打小鬧,一起開開心心的成長,爲了能考到最靠前的名次努力着……
時間跑的很快,沒有徵兆的流逝,我們的路越走越遠,悄無聲息地失去曾經朝夕相處的夥伴,讓曾經的一切的美好相遇變成了傷感的別離,偶爾回想往事的點點滴滴,感慨頗多,傷感悲秋。
我回不到過去,在很多個孤獨的午後懷念往事。
好馬不吃回頭草,我不是一匹好馬,總是忍不住頻頻回首,駐足觀望,曾經的夥伴,你們過得還好嗎?我在日記裡寫滿了你們的名字,你們可曾記得我在你們的世界裡出現過?
我們走着走着把身邊的朋友搞丟了,毫無徵兆,連個招呼也來不及打,他們有的輟學打工、有的選擇技校,學得一技之長,有的相親準備結婚,有的在他校就讀……
當我發現他們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想念,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爲時已晚。小學同桌老張、茄子、金光、二流子、死豬……你們還好嗎?此時此刻,你們正在想着我嗎?我丟掉喝光的啤酒瓶,今晚的酒格外苦澀,卻讓人喝着上癮。
一路走到神火大道,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文祥哥走路有些不穩,東倒西歪的,應該是喝多了,他的酒量最多淹死一條幼魚。突然間,我想掏出手機,到底是誰給我發的短信,要是沒記錯的話,我沒欠聯通公司的錢。
掏出手機一看,嘴巴驚訝的張的很大,是她給我發的短信,她是全校所有男人共同的心儀對象,她就是我的英語老師蘇潔,前面已經提到過的。她的美貌稱得上是紅顏禍水,在二高從未停止過有關男人爲爭奪蘇潔在背後打的鼻青臉腫的”傳說“,據說,有兩位拜把子的男老師,爲了她,二人在二高門口開車相撞。
上個月又有人爲了蘇潔被揍了,那是一個男人單獨被打的故事:體育課上,蘇潔長髮飄飄地經過操場,身後留下一路特有的髮香,她一不小心被正跑着步的文祥哥看到,他看得入迷,突然掉隊了,站在操場邊魂不守舍地說了一句“小蘇”……這句話被體育老師聽到,文祥哥捱了兩腳……
我打開短信,掃了一眼蘇潔發的短信:李小楓,不要因爲你同學被打的事影響了複習,學習纔是第一位,加油!支持你哦……
支持我?算了吧,我不稀罕誰支持我學習,我寧願讓別人支持我上網看錄像,像我這種毫無理科天賦的傢伙來到一座重理輕文的學校還學個屁啊?我有自知之明,曾經又不是沒有嘗試過學習理科,小蘇真是搞笑,我笑着關了手機。
受領導與女教師之間關係混亂的校風影響,我錯誤認爲,學校裡的未婚女教師沒有幾個被邵書記佔過便宜的,尤其是像蘇潔這種讓男人看一眼就想入非非的女教師,她外表乾淨漂亮,不知道背地裡是否如外表一樣?就好像看起來鼓鼓的包子一樣,看上去餡十足,實際上內部早已被人挖空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蘇潔鼓勵我好好複習,我蠻感動的,她是對我最好的一個老師,這大概歸功於,她每次提問我背誦英語課文,我都能一個字母不差地脫口而出,一個字母不少地背誦下來。同學們很佩服我的英語,我對此的解釋還是那句話,我的英語天賦很高,英語課上我常睡覺,上課前只需把課文過目一遍,便可應付蘇潔的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