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欣賞黃毛了,他紳士的談吐,優雅的動作,對被打劫的尊重無不讓我對他的職業道德很是佩服。
我們爽快地把錢全部掏了出來,加在一起一共八塊五,文祥哥上前幾步把錢送到黃毛的手裡,黃毛接過錢,數了數,失望道:“這他媽也太少了,你丫是不是沒全上交,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個省油的燈,給老子說實話,到底還有沒有?”
文祥哥忙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我已經爲你們奉獻的一毛不剩了……”
矮胖子打斷文祥哥的話,道:“少廢話!讓老子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矮胖子和其他兩點一直沉默的傢伙看了黃毛一眼,黃毛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見三個傢伙開始搜文祥哥的身,我直接向前走了一步,看樣子要動手了,我的手緊緊摸着兜裡的水果刀,有點兒緊張。我算了下,倘若動起手來,我最多能對付兩個,剩下兩個非把文祥哥打的滿地找牙不可,我會盡量保證文祥哥的安全。
文祥哥掙扎着說:“你們別那麼粗魯好不好?”
“啪”一聲脆響,矮胖子抽了文祥哥一巴掌,道:“話多!”
靠!胖子居然抽了文祥哥一巴掌,我很惱怒,準備拔刀衝過去,拿刀嚇唬他們一下,趁他們不備就拉着文祥哥拼命逃竄,文祥哥的一個揮手把我又定在了原地。我明白,他不完全是因爲膽小才忍耐,他更多的是不想讓被我羣毆。他年齡比我稍長,處事比我穩重點兒。
我琢磨着,要不我趁他們不備,在背後偷襲他們一下,再實施剛纔的計謀,拉着文祥哥拼命逃竄,又覺得不行,文祥哥很可能跑不了幾步就被逮到……
說來奇怪,如果一個人追趕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人若跑的飛快,前者很可能追不到後者。如果很多人追趕一個人,後者就很有可能輕而易舉地被前者追到,哪怕後者是個長跑高手……這就是心理效應,這很正常,畢竟我們不是劉翔。
文祥哥把嘴閉上後,矮胖子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口袋搜了個遍也沒搜出一分錢,他瞅了正瞪着他的我一眼,想要說些什麼又把嘴閉上了,他們三個人圍繞着文祥哥,上看下看的。
我心裡盤算着他們要是再敢動文祥哥一下我就跟他們拼了。我有些擔心的是,從始至終黃毛都沒動一動,只是站在原地注視着我,難道他在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管不了那麼多,真動起手來我也不怕他們。有了上次的“狗洞逃生”事件我的膽子也大了許多,老實人總是容易被欺負,人越是老實越是容易被人欺負,有些人就是專撿軟柿子捏,我不奢求能欺負人家但起碼不能被人家欺負,寧願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啊!
“你看什麼?不服氣啊!”矮胖子推了一把文祥哥,把他推的差點倒在地上。我的視線從黃毛身上迅速轉移到文祥哥那邊,我立馬握緊拳頭,跑了過去,與他們的距離大概有十多米遠,以我的體型與速度,用飛踹的話能把圍在一起的三個敵方順利踹散。
自從“狗洞逃生”被校保安踹了之後,我似乎在冥冥之中也喜歡上了用踹的方式進行武鬥,比如踹金大嘴……尤其是擅長左腿的踹和左手的拳,我算是半個左撇子,從小到大我都善於用左手和左腳,覺得左邊的肢體比右邊的靈活有力,就連我的老。二都是向左偏移的,髮型也是偏左的分頭。
衝到他們後面,我一腳把矮胖子踹飛到馬路右邊的巨坑裡,又左轉身揮出一個直拳打在了一個傢伙的臉上,身後的高個反應很快,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我,他體型雖瘦但個子不比我低,臂力驚人,我掙扎了幾下也沒掙脫他的雙臂,文祥哥也開始揪住他的頭髮,我們三個就這樣纏在一起。
轉眼的功夫,矮胖子從溝裡爬出來了,手裡拿着個銀色的東西,明晃晃的,不好,是鋼管,死胖子動用武器了。
我瞅了一眼剛被我打了一拳的刺蝟頭,他捂着頭,顫顫悠悠地去撿丟在地上的鋼管,地上怎麼那麼多鋼管啊?這羣傢伙走起來搖搖晃晃的,身上彷彿有一股酒氣,難道是剛喝完酒?我腦袋裡滿是疑問。
“文祥哥,快撿起你後面的那根鋼管!”我扯着被勒住的嗓子,沙啞地說道。
文祥哥鬆開高個的頭髮,去撿起地上的鋼管,撿起後,握在手裡,像個神經病一樣,閉着眼,左右亂戳。
我呼吸困難,脖子快被勒斷了,怎麼用力都掰不開勒住脖子的胳膊。我左手猛抓高個的手臂,右胳膊肘猛捅他的肚子,他痛的叫了一聲,我趁機旋轉身子,把他甩倒在地,又狠狠踢了他一腳,他在地上滾了幾圈。
撿到鋼管的刺蝟頭好像處於眩暈狀態,我那一拳太重了,他朝我跑了過來,手裡的鋼管指着我,咬牙切齒的,吐字不清的嘴巴里不斷地問候我全家。
我一下子火了,喘了口氣,向他跑了過去,靠近他時,我跳了起來,一腳把他手裡的鋼管踢飛了,一拳打在他的臉部左側,他被打得向左邁了一步,我抓住他的兩條胳膊,右膝蓋猛撞他的肚子,撞過癮後,鬆開他,他徹底暈了過去。
我轉身一看,只見一道銀光閃爍,心中直喊不妙,容不得我多想,趕緊低頭,鋼管斜砸在我的肩膀,肩膀傳來劇烈的疼痛。死胖子揮動着鋼管,我步步後退,找了個機會握住了他手中的鋼管,朝他鼻子重重地上打了一拳,鮮血從他鼻孔裡噴了出來,他捂着鼻子哇哇直叫,撒腿跑向遠處。
我心中怒罵,這三個傢伙對付起來太棘手了,幸虧黃毛嚇跑了,對付四個人,我不被他們打死,也會被累死。文祥哥除了會偷襲之外,幾乎不敢正面對抗敵方。他後來對此的解釋是,在牀上對付的女人多了,下了牀對付男人就不行了。我的理解是,他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