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朝風水氣運陣法,不是育牛的祭祀行爲,你們繁育後代沒可能通過這種氣運陣法實現!”
曲女城皇城之中。
燃燈佛手指八杆赤鳥玄色陣旗,一一吐出了這些陣旗的作用和來歷。
在衆人的場地中,素娥公主和甘尼許難明真實情況,又缺乏對應的實力,只能站遠旁觀。
琵琶洞主和鳩摩羅西一左一右,站立在稍近之處。
李鴻儒和楊素則是夾雜在燃燈佛側方位,形成三角之勢。
又有阿羅那順躺在了陣旗中央,宛如被上供的燒豬一般動彈不得,只能在那哼哼。
在衆爲首者後方,諸多城池主和各派系的人員似乎聽懂了什麼。
有人想發聲,但看了看左右,一時不敢做出頭鳥。
又有人口中喃喃佛號,膝蓋一軟就已經跪拜了下去。
更有諸多老臣和城主注目着燃燈佛。
作爲屍羅逸多曾經統治的帝國,諸多人接受教派時又難於忍受佛陀在朝堂上公然指手畫腳。
一時間諸多人各有各態。
李鴻儒目光微掃。
他難於爭取到琵琶洞主的幫助,若是連鳩摩羅西也丟了,李鴻儒覺得自己沒法澤被到亡國之君的氣運,更難提將來澤被藩國臣服氣運。
“胡說八道!”
燃燈佛解釋完,李鴻儒這才慢條斯理的訓斥出聲。
“這是戰爭鋪設的國之重祭,你豈能說這不能實現鳩摩羅西的願望?”李鴻儒道。
“這如何可能實現?”燃燈佛反問道。
“但凡鳩摩羅西願意,許下誓言後也能沾染一方氣運,從此必有家族昌盛!”
“你……”
燃燈佛剛欲要反駁,又想起了什麼,一時難於出聲。
“您這祭祀的什麼氣運陣真有用?”鳩摩羅西低聲問道。
“真有用,只要你按我們規矩來,定然會有所收穫,讓您多子多孫!”
李鴻儒吭聲。
他原本就是想搞個鳩摩羅西沒法實現的目標,讓對方難於滿足條件應付過去。
待得現在,李鴻儒尋思一番,覺得氣運之力助推對方多生幾個牛崽子似乎也沒什麼大問題。
他能許下發財的願望,沒可能鳩摩羅西不能許個多子多孫的心願。
但凡這頭老牛選擇臨時加入大唐朝廷,李鴻儒覺得對方就能承受一些裨益。
若是這老牛私心過重,無法堅持下去,自行脫離了大唐朝廷照拂,到時心願沒實現也怨不得他。
“還真有這種神奇的祭祀陣法?”
“不錯!”
待得李鴻儒委婉說明,鳩摩羅西的眼光頓時亮了起來。
甭管別人許下什麼心願,他的願望就是多生育一些牛妖后代,讓家族不斷繁衍壯大,再無被人欺壓。
李鴻儒和燃燈佛祖的爭論讓他心中一上一下。
從燃燈佛祖斥責的謊言,這場爭論走向願望可實現之處。
鳩摩羅西原本想着學習一番,李鴻儒採用大型祭祀,他就玩點小場面,逮十個八個囚犯祭天。
但凡能換一頭牛妖出生,鳩摩羅西認爲也值得。
鳩摩羅家族在天竺區域沒有建國,但不乏資源,常年舉辦一些祭祀並無問題。
只是動輒就需要的國戰,需要覆滅國度,又需要綁定朝廷,諸多的條件被李鴻儒一道道提出來,鳩摩羅西覺得這沒法學。
若不抓住眼前這場機會,他能營造出這種機會的可能性會很低。
“我們只是拿這個亡國之君做一些用,難於影響到摩揭陀國”李鴻儒對着素娥公主和甘尼許道:“你們儘可放心!”
“荒唐”燃燈佛斥責道:“一州一國之地的氣運存在一個總量,你從這裡面取走,如何不會產生影響?”
“燃燈佛祖雖有見識,但只是教派之人,並無朝廷資格,你豈能真正知曉國度互惠互利之舉!”
寬慰下素娥公主和甘尼許,李鴻儒掃了燃燈佛一眼。
他催促了鳩摩羅西一句,口中又喃喃唸咒,不斷凝聚着赤鳥玄色陣旗陣勢。
李鴻儒提及這類陣法祭祀之舉少有,難有多少機會重現。
相較於琵琶洞主,這頭老牛是被他真正說動了心。
“本尊在過往曾經參與了東土的封神之戰,如何能不懂這種皇朝氣運風水”燃燈佛沉聲道:“你們這是壞我等的根基,不給我們留後路!”
萬般的敘說,終歸只能靠着實力來爭執。
他讓琵琶洞主置身事外,但李鴻儒又緊緊拉扯住了鳩摩羅西,將雙方的利益牢牢綁在了一起。
氣運之力能助推諸多,但凡大唐長久昌盛,綁在朝廷上便能享受裨益。
若是硬要將氣運拿來做繁衍之用,或許也會有一些奇效。
即便是燃燈佛祖也難於去否認這一點。
“東土的皇朝一茬接一茬,有數十年者,也不乏數年者,若對方皇朝難於長久,破敗時會讓你享受的好處齊齊吐出來,反而得不償失”燃燈佛祖勸誡鳩摩羅西道:“你跟隨老君時服用過諸多天材地寶,壽命悠久,何必吊在一個皇朝上。”
“燃燈佛,請恕西牛要得罪了”鳩摩羅西道:“待我享了這陣法祭祀的妙處,到時再向您賠禮!”
若無燃燈佛和李鴻儒的辯證話語,鳩摩羅西還難於相信這種玄虛之事。
李鴻儒品性有些狡猾,但燃燈佛卻少有打妄語。
藉助燃燈佛,鳩摩羅西最終有了確定,李鴻儒搞的這個什麼祭祀陣法對自己真有效。
他當然要許願生很多小牛妖了,而且還需要高質量的牛妖,從此讓家族在天竺之地安然繁衍生息,可以做到牛牛不息牛牛不斷。
誰阻擋他實現願望,誰就是他的敵人。
在這一方面,他確實和佛教有着利益方面的對立。
鳩摩羅西撫了撫花白的鬍子,雙目緊緊盯着燃燈佛。
“繁衍生育是自然之事,強行追求不得,九靈元聖往昔不乏你這種妄念,你應該引以爲戒!”
燃燈佛掃了不斷念咒的李鴻儒一眼,他伸手入懷中,一串長長的佛珠頓時被取了出來。
“您實力雖是高強,但衰老到這種程度,只怕還沒有讓我引以爲戒的本事!”
鳩摩羅西哼上一聲,身軀漸漸拔高,變得筆直,他身上的蒼老和老邁齊齊褪去,開始呈現出壯實年輕的模樣。
他晃了晃腦袋,原本人模人樣的腦袋頓時化成青牛頭顱,無數旋風開始在他身邊纏繞。
“若你阻我拿好處,便是主動壞我此前與你們締結的盟約,別怨我反擊!”
鳩摩羅多口中噴出陣陣白氣。
在鳩摩羅多附近不遠處,鳩摩羅丁顯出了白牛之軀,又有鳩摩羅力等五兄弟齊齊化成牛的模樣,口中不斷噴着粗重的氣息。
衆牛妖發出一陣陣哞哞咆哮的聲音。
他們這般顯形在大唐是較爲罕見的行爲,但對天竺區域的高層而言又是所能正常接受的情況。
相較於東土,鳩摩羅家族不乏行走各地做好人好事,也不乏牛妖們顯出形體。
對不少人而言,佛祖只是心中的信仰,牛纔是現實中可依靠的夥伴,有着意識形態上更爲親密的關係。
對一些城池主而言,若非李鴻儒等人攜着復辟摩揭陀國大勢而來,在面對佛教和外來者爭鋒時,他們必然要幫襯佛教。
他們聽不懂什麼陣法,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佛說有害就是有害。
而待得牛妖們加入李鴻儒的陣營,這種意識形態又扭轉了過來。
天竺區域多生一些牛沒毛病,但凡牛子牛孫多多,人們定然更加富裕。
“這些小旗子似乎沒有什麼危害啊?”
“就是啊,若是真有那麼神奇,能實現許下的願望,那我們許願讓摩揭陀國富裕強盛也沒關係吧?”
“阿羅那順這種逆臣就應該榨乾最後一絲價值!”
“對,大唐人祭祀的是阿羅那順,和我們現在不相干,我們也不歡迎阿羅那順!”
“大唐將軍說的纔是對的!”
“這個什麼燃燈的老僧人是不是胡說八道啊?”
“你閉嘴呀,我在寺廟見過燃燈佛祖的金身雕像,你要當心這不是撞了法號重名重姓,而是碰上了真佛!”
“佛像的模樣和真人完全不一樣哩!”
……
一陣陣私語不斷從衆多高官和城主口中吐出。
燃燈佛一時也只能暗歎摩揭陀國民智不足,被當下的小恩小惠迷住了雙眼,導致了這般嚴重的分歧。
李鴻儒的實力另說,對方一張嘴巴確實動了人心。
他手中不斷轉動佛珠,待得李鴻儒咒語聲止時,他手中的佛珠朝着赤鳥玄色陣旗中央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