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樑女國往昔還有一些男人,但在這種國度中長久生存是一件頗爲壓抑的事情。
這或許是一些人曾經夢想的天堂,但等到精力掏空,也便成了地獄之處。
待得現在,這處國度很難看到活着的男人。
作爲一國之主,西樑女王對男人的接觸並不算多。
李鴻儒打量對方時,女王亦是興趣不淺,打量着忽如其來的兩個男人。
想象中‘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左右麾下,將這兩個男人拿下’此類的事情並未發生。
李鴻儒行禮時,女王亦是有着微微的回禮,態度極爲端正,對方甚至還有一口極爲流利的大唐語。
這讓李鴻儒立馬撇下了端美三菩提,轉而有着直接的交談。
“若是使者從這兒回,往昔怎的不見使者從這兒過呢?”女王問道。
“這事情說來就有些話長了!”
來時三十來人,待得迴歸時有着近三萬的人和車隊,還有數萬牛馬。
李鴻儒覺得自己出使的情況有些複雜,並不符合一個正常的使者行爲。
他選擇性的敘說了一番,這讓女王微微頷首。
“原來您是遭了大雪封路,原來的通道難於通行,纔不得不輾轉走遠!”
“就是如此!”
“那天竺之國離這兒遠嗎?”
“也不算太遠,縱馬一月肯定能到。”
“靈山之地呢?”
“那就有點遠,還得騎上十天半月!”
“貴使能清楚知曉距離,看來是去過靈山佛家聖地!”
“曾經登過靈山!”
“不知貴使者是否見過一位大唐的僧人……”
……
女王啓口,向李鴻儒打探了一道信息。
“你說的聖僧莫非是陳禕?”
女王只清楚是個大唐僧人,又不曾確切得知僧人名諱,只是提及對方是大唐出行,曾經經過西樑女國前往靈山取經。
待得女王提及對方三個妖物徒弟,這讓李鴻儒頓時察覺了過來。
“他的俗家名字是叫陳禕嗎?”
女王的神情有些惘然。
凡人難有多少個十年。
她容貌極美,但歲月過去,眼角不免也多了幾絲細紋。
隨着開口敘說,女王似乎有陷入到某種回憶中。
“他還好嗎?”
過了許久,女王纔開口問李鴻儒問題。
“我也不知是說好還是說不好!”
報關通行的文書還未下來,李鴻儒也只能應付對方的詢問。
不過李鴻儒敏銳覺察了一些內容。
西樑女國少有涉及妖魔鬼怪,這是陳禕往昔不曾向他們提及的經歷,只是做了經過國度的標記。
以西樑女國少男子的情況,若是陳禕十年前碰上豆蔻年華的女王,或許發生過一些事情。
李鴻儒看着一臉追憶的女王,發聲時亦是維持試探。
待得他說上一句時,明顯讓女王臉上浮現了驚喜。
“這好是好在哪裡,那不好又是不好在何處?”女王問道。
“這好就好在他登上靈山見過了佛祖,取經回了大唐,還成就了佛陀之身”李鴻儒道。
“那不好之處呢?”女王急道。
“這不好之處便是他褪去了凡軀,我也不清楚他此時的狀態,那大唐的僧人究竟是叫陳禕,還是該叫金蟬子,又或是有着兩者的性格!”
李鴻儒攤攤手。
在靈魂取代、替換、融合等方面,即便儒家的大儒都難於說清楚這中間的聯繫與區別。
“金蟬子,陳禕?”
女王的神情微微有着迷茫,一時難於清楚這其中的關聯。
“您這皇宮似乎有東土的陣法,通曉修煉之道者,或許也應該聽聞過一些仙神佛下凡之事”李鴻儒道:“那金蟬子下凡之後,便是居於陳禕的身體之中,待得褪去凡軀,也很可能回到了原本的自我!”
“我這兒……”
女王環視左右,她臉上迷茫之色愈顯。
“既是如此,那我當初遇見的是哪個他?”
看女王容顏之色,對方對諸多事並不瞭解。
雖是身居高位,但國度缺乏足夠的大修煉者攜手齊心向上,即便最高的帝王也會陷入認知的障礙中。
只是女王並不太過於在乎這其中的原理,心中只是念着往昔相遇的是誰。
這是李鴻儒都難於確定的問題。
他哪能知道陳禕何時纔是真正的自己,又何時被金蟬子佔據主導地位。
但有一點毫無疑問之處是邁入靈山之際,對方似乎完成了某種修行,褪去了陳禕這層殼,迴歸到了金蟬子。
也便是說,在長安城的是金蟬子,而在他車隊中的軀體則是陳禕。
至於兩者共存的思想和經歷,又有三魂七魄歸屬則是難言。
鳩摩羅西提及佩戴陰陽寶石的陳禕或許具備修煉的可能,李鴻儒也難知這其中的門道。
聽得女王一聲聲的嘆聲,李鴻儒頓時擺了擺手。
“女王陛下既是如此掛念舊人,何不讓我等車隊行進,到時將那陳禕帶過來便是!”
女王屢屢開腔,但言辭少有容許通關報文之事,李鴻儒也只得時不時將話題往上面引。
此前多次難於成功,待得這次開口,女王的精神頓時一振。
“陳禕……您是說聖僧在您的車隊之中?”女王問道。
“對,沒錯!”
李鴻儒點點頭,這讓女王的神色微微一急,就想着欲要出宮前去。
“此處離那邊關之處兩百里有餘,不如您放下通關報文,也讓各地女子恪守規矩,待得他到此地,您必然能見到”李鴻儒建議道。
“如此也好!”
女王點點頭,隨即讓女官前去印章通行關文。
待得片刻,女官持着公文前來。
“端美三菩提,女王陛下似乎有些不太放心我等,你拿這關文去通行,待得車馬通過附近時,將我馬車牽到這兒來!”
李鴻儒吩咐下去,讓久候的端美三菩提鬆了一口氣,他呼了大鳥落下,隨即踏鳥不斷飛縱遠去。
“陛下何故對一位僧人念念不忘?”
端美三菩提前去辦事,李鴻儒應邀入座到宮殿中時,亦是有着發問。
這讓女王一臉薰紅。
“那聖僧當年答應嫁給我們陛下,只是半路跑了哩,枉我們陛下對他一往情深,那聖僧着實辜負了陛下的一片癡心!”
女王沒有回答,旁邊亦個年長的女官則是操縱着半生不熟的話語插了一句。
這讓李鴻儒啞然。
他還不知陳禕在外欠了這種分流債。
“要我說,男人都是負心種,當年就應該將聖僧那寶貝兒切下來,如此也能做得一份好香袋兒!”
年長女官嘀咕,頓時讓女王不悅的掃了一眼,也讓對方閉嘴了下來。
“香袋兒?”李鴻儒頗有興趣道。
“只是我等一些民間的惡俗而已,使者不必放在心上!”
聽得李鴻儒的聲音,女王搖搖頭,顯然很不想開啓這種話題。
“使者能看出這皇宮之處有陣法構建,定然是對陣法有着研究了!”
她嘴中的話語轉了個彎。
在等待陳禕到來時,女王也不得不敘說一些事情來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