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連環劍,這劍法不錯!”
舊人再度相見,李鴻儒只覺尋樹的枯燥行爲增添了幾分調劑。
高樹之下,除了裴聶、祝青桐夫婦,有年歲成長的裴旻舞劍,又有同行的侯應謙。
近八年不曾相見,再次相見時讓李鴻儒都不免有着噓唏之感。
王朝都傳承換代了,他們這一代的人也從青年進入了中年。
或許是有過一些奇緣,裴聶和祝青桐有着雙雙踏入武魄六品,而侯應謙從文換武修煉也算小有成就,踏入了武魄二品境界。
武者修行尤爲注重身體,如蘇烈那樣的修行者極爲罕見,若是沒什麼大機緣,三人的修爲都很難再增長。
這讓三人更多是將培養放在了下一代的身上。
高樹下,有三處鋪設的草廬。
又不乏長期生活在這處地方的痕跡,侯應謙甚至極有興趣的燒了一爐炭。
“難得與你相見,你瞅瞅這套劍法還有沒有什麼缺憾之處?”
陡然見得李鴻儒,侯應謙也是極具意外。
江湖離別,從此再難相見是常事。
他也沒想到李鴻儒跑到這種地方來,又有着恰巧的相遇。
他此時指着藉助火光連連刺殺的裴聶和祝青桐,不乏開口徵求李鴻儒對這套劍術的意見。
“七品武者以下無人能敵他們夫妻,這套劍法已經沒有缺憾了,侯兄這是宗師氣象!”
《奪命連環劍》源於《追風十三劍》的改良,屬於侯應謙操刀。
這讓李鴻儒忍不住有着誇口的稱讚。
源於長安城名門,侯應謙確實具備着足夠的視眼,也不乏足夠強的能力。
若非被侯君集逼着學文,這位太學的扛把子斷然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但若是不學文,侯應謙又難於具備如今的學識,甚至於到後來的改良劍譜。
饒李鴻儒有足夠的精明,他也難言這其中的一飲一啄。
“我只是起了個初稿,其中的精細部分卻是不乏他的指正,最終才雕琢成了這套劍法!”
被李鴻儒定性,侯應謙臉上有着忍不住的高興。
他指了指在四人身邊站立的裴旻。
很顯然,在這套劍法中,也少不了裴旻的幫襯。
這讓李鴻儒不免驚歎了一聲。
他二十歲時還處於文氣打磨階段,不僅修爲實力不如裴旻,眼見和知識體系構造也有着遠遠的不如,這更無須說去參與高階修煉者們的探討。
李鴻儒修爲雖高,實力也強,但他並非遵循常規的修煉方式。
對比之下,李鴻儒對這類真正的天才都有着欽佩和羨慕。
“我遠遠處就聽到舞劍的聲音,這是有一柄好劍,更是有一個好劍客!”
李鴻儒毫不吝嗇讚美詞。
這讓裴旻臉上浮喜,待得被祝青桐和裴聶聯手批鬥了一番,纔將這小夥心中的那點小得意壓制下來。
“我聽聞你們上樹時喊了一聲賊子,莫非還有不長眼的來惹你們?”
一番久別重逢的話語下,李鴻儒不免也有一些關切的詢問。
這讓衆人紛紛開腔。
“最近裴旻鬥敗了關中大俠郭亮的長子郭振宇,這個地頭蛇有些不服氣,讓人來找過幾次麻煩”裴聶搖頭道。
“什麼關中大俠,就一圈地養幫派收保護費的混混頭目”祝青桐皺眉道:“這都是長安人玩爛了的招數。”
“他修爲倒是不錯,只怕養尊處優的時間久了,有些捨不得性命與我們搏鬥”侯應謙笑道:“他麾下其他人又沒實力出頭,難於對我們造成影響。”
裴聶和祝青桐實力雙雙踏入六品,這在江湖上已經是一個較高的段位。
而兩人配合施展的奪命連環劍極爲兇悍,劍劍連環奪命。
兩人聯手之下鬥一鬥七品大修煉者並不乏底氣,甚至針對某些人時擁有一定的優勢。
衆人開口提及着郭亮,又不乏提及裴旻的練劍方式便是遊遍大唐河山,四處尋找對手挑戰。
這法兒倒不算新鮮。
自從陶依然四處登門挑戰,處處敗退各路豪傑,江湖中就不乏有模有樣的學習。
難有人如陶依然一般去挑戰各路頂級高手,但武魄一品鬥一鬥武魄一品,二品鬥二品,諸多人還是覺得可行。
裴旻就屬於這其中的一員。
待得四處挑戰到如今,裴旻在小圈子中還獲得了一定的名氣,屬於武魄一品的小高手。
“若不是快速修行武魄太仰仗進食妖獸肉,我早就二品的實力了”裴旻不滿道:“這水磨武魄修煉實在太費時間了。”
“你耐住寂寞才能將手中的劍磨利”侯應謙笑道:“何況妖獸又不是滿地爬,也要逮到手才行!”
“我們以往倒是靠着侯兄的指點撈過幾次大藥,只是大藥的藥性太沖了,裴旻享受的好處不多”裴聶搖頭道:“如今只能四處逮些妖獸吃吃,可妖獸着實有些難找。”
武當山秘境中唾手可得之物,在外面的世界是個稀罕貨。
李鴻儒高端路線走多了,待得此時迴歸尋常,他才察覺彼此在修煉條件上的差異性。
他們吃到膩味的妖物肉,裴聶等人需要付出數十日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探尋到可能。
對正常的修煉者而言,大多數人只有裴旻這種修煉方式,甚至很多人還不如裴旻的條件。
不是什麼人都具備武魄六品的父母,也不是什麼人都具備侯應謙這種見識不凡的叔叔。
李鴻儒聽得若有所思。
“這兒向南一千八百里處有座叫武當的山,那山中有些妖獸,還有可能探到些許靈氣之處,若你們有興趣,不防去那邊走走!”
李鴻儒此時也不欲大包大攬。
他開口吐出相應信息。
若是雙方再次相遇,他化成姬乾荒的模樣邀請入秘境住上一段時間便是。
“我們本想在這邊過冬,看來又要跑江湖了”侯應謙笑道。
“有這種好地方早說啊”裴聶高興道:“我們就缺查探之處了。”
“在江湖上飄蕩終究是靠運氣在修煉,很容易將一輩子蹉跎”祝青桐道:“若是有可能,我覺得裴旻應該好好讀書,又或去拜師學藝。”
往昔霸蠻任性的女子,待得二十餘年下來,祝青桐銳氣全無。
她修爲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父親祝青山不少,更是有和裴聶聯手出擊的劍術武技,在江湖上有了一席地位。
但再度對比李鴻儒,這不免讓她有着山雞和鳳凰的感覺。
不論如何追趕,又不論如何撞大運,她都沒看到任何拉近的距離。
相反,這種距離似乎越追越遠。
往昔認爲李鴻儒劍術超凡,待得現在,她只覺依舊如此。
甚至李鴻儒連劍都不用了,手指隨手一點就能擊退裴聶。
這讓祝青桐不免尋思到那些演義小說中無劍勝有劍的超然高手。
她一雙美眸在李鴻儒身上看來看去,只覺愈看李鴻儒愈像演義小說中的人物。
“李兄,你怎麼跑到吳山這兒來了?”
她不時偷摸打量李鴻儒時,只聽裴聶感興趣的問詢了一聲。
“這說來有些複雜,但我當下是接受了一個被困住的前輩所託,想挖掘他埋在地下的黃金,然後拿這些黃金去打造一柄劍,再去尋思救人!”
想到被軟禁在西樑女國的楊素,李鴻儒只覺黃金要挖,用於遠途貿易車隊要弄。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過一手,讓張九鴉給自己打造一柄黃金劍。
畢竟楊素很清楚他不是什麼正經人,肯定會截留財富作爲報酬。
事就是這麼一個事。
李鴻儒如今是來求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