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
這是大唐中秋節日。
這也是僕固鐵勒部落祭拜祖宗的大日子。
這些北俱蘆洲的秘境一年開啓一次，每次持續七到十天的時間，又有秘境開啓的循序和交替，與月份形成交錯的搭配。
李鴻儒等人在這處第九部落混了數日，待得部落長老團拉上大批食物，又有年輕強壯的男子和一些美貌女子跟隨，這纔出了部落，有着遠遠的吊在後方跟隨。
他們的行爲並不顯特殊和突兀，除了李鴻儒和蘇烈，又不乏第九部落的一些大膽年輕的年輕人騎馬遠遠關注。
十餘天過去，李鴻儒此時的部落語水準不高，但已經具備了基本聽懂的能耐。
“不知僕固鐵勒會看上誰，我的阿勒朵圖圖樂也在隊伍中，可千萬別被挑中！”
“願打服輸，誰叫你實力差了一籌。”
“平常輸一輸也就罷了，真要輸了送到鐵勒身邊，這輩子都沒可能出來了。”
“他們說女子在那裡面享福呢！”
“我聽族長說，那裡面不是享福，是一片煉獄。”
“胡說！誰都知道祖宗那邊是傳承之地，會給予足夠天資的繼承人。”
“對，拔野古鐵勒就是傳承之地中走出來的大人物。”
……
透過耳竅能力，交流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李鴻儒不免望了望後方的第九部落方向一眼。
“蘇哥，我在這部落中數日，怎麼很少發現僕固鐵勒部落有六旬以上的老人？”李鴻儒問道。
“我還以爲你沒察覺這一點！”
蘇烈點點頭，示意李鴻儒觀測到位。
“這些部落的文化極爲特殊，他們認爲老人不該佔據糧食和女人資源，待得年老到一定程度，他們就會將這些老人逐出部落，若是有戰爭，他們就會驅役這些老年人打前陣做消耗。”
“居然還有這種野蠻風俗”李鴻儒皺眉道。
“以前更野蠻，年老後被熬成肉湯做糧食也不奇怪”蘇烈吐聲道：“這種規則看似野蠻無理，但也保持了這些部落有着極爲青壯的羣體，具備了極強的團體作戰力。”
“但缺乏了年老者的知識累積與傳承……”
“這就是他們落後我們大唐文明文化數百年的主因，不僅僅是修煉術落後，軍團裝備裝甲都是如此，只能說是有得有失罷了。”
若要計較修煉術的複雜與多樣，無疑是東土修煉者勝出一籌。
朝廷有極爲正統的修煉術，又不乏各類修煉丹藥輔助。
而在北俱蘆洲，修煉術有些類似於妖，修煉風格單一而又強大，更是不乏實力傑出者嫁接妖力，讓身體不斷強化妖術神通。
雖然有楊荷帶來大隋王朝底蘊輔助，往昔的咄苾大王也不乏借用妖力能耐。
在缺乏相應修煉文化的部落中，這種借用妖力更爲嚴重，甚至不乏將之當成主流和榮耀。
“我聽聞僕固鐵勒部落那些天才修行的叫什麼《血暴大言咒》，能讓妖力對人體做更好的匹配！”
蘇烈指指前往古地祭拜的那些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一一個都有着極爲不錯的修爲，類似於武魄二三四品水準。
但落後的文化讓僕固鐵勒部落這些天才實力難於繼續登高。
再向上就需要藉助秘境傳承的影響。
“也不知他們這個祭拜和傳承搞什麼？”
“看看就知！”
兩人縱馬。
待得三個時辰後，其他部落的人也開始匯聚，又齊齊進入了一處山脈中。
“看來秘境在這片荒山之中！”
“若自己來找就沒這麼輕鬆了！”
山脈之下，一些壯實的大漢開始攔路，這其中不乏僕固鐵勒第九部落的族長阿圖魯。
又不乏一些人極爲粗暴的開口斥責，讓諸多遠遠吊在後方想看熱鬧的年輕人不得不止步。
“他們守住了這裡，正常跟隨進入比較困難！”
蘇烈皺眉，和李鴻儒牽着馬靠在一株大樹下，又不乏查看四處的地形。
他個人實力要勝出阿圖魯，但硬懟硬的廝殺並無任何作用，只會引來衆多族長的追殺，甚至引發這些部落南下的掠奪和廝殺。
每年的秋冬季，這是大唐豐收季，也是草枯馬瘦的季節。
對於缺乏糧食存儲的部落而言，這更是念頭中容易生出掠奪的季節。
只需要一點火星，足以讓某些缺少過冬食物的部落生出惡念。
或搶到足夠糧食，或被大唐人殺死一定的人口。
不論是哪種結果，這都能有效解決部落的過冬問題。
蘇烈也不敢做冒然之事。
他望向李鴻儒時，只見李鴻儒伸手一點。
視線之中，蘇烈只見雙手陡然在視眼中消失，待得李鴻儒再伸手，他身上的衣服和背上長槍也齊齊跟隨化去，再見瞧不見絲毫端倪。
“這是長孫大人的《誰也看不見我》，我前陣子學來玩玩，沒想到還能臨場用一用！”
李鴻儒發聲時，蘇烈瞪大眼睛，只見李鴻儒也消失在了視線中。
若非還有李鴻儒的聲音，蘇烈一時難於判斷身邊還有人存在。
“沒有我持續施法，這道術法的效果能維持一刻鐘，躲過這些攔路的人應該沒問題，只是你莫要動用武魄威能去打人，一打人必然會顯出蹤跡！”
草地上，一個腳印呈現，但腳印又有着越來越輕，有着迅速的消失不見，便是腳步的聲音也有着消失。
蘇烈瞪大眼睛。
他稍微提起身體，又掃視了自己身後的腳印一眼，這才躡手躡腳有着跟上。
對常人而言的攔路困難，但在術法面前全然做不得用。
“有了這種術法本領，豈不是天下哪兒都能去？”
蘇烈小心翼翼地從阿圖魯族長身邊走過，見到這位族長提着大馬刀毫無察覺，心中不免有着駭然。
這不僅僅是來去自如，甚至不乏擁有頂尖的刺殺能耐，但凡他武魄爆發突襲，阿圖魯族長定然會被他輕鬆斬殺。
難怪李鴻儒一個人就敢前往北俱蘆洲搞事。
若非需要他帶路，蘇烈覺得李鴻儒一個人就足以前來。
“也不知能不能瞞過那些秘境之主？”
擁有這種隱身的能耐，不提提起武器大殺四方，蘇烈只覺往昔的歪念頭齊齊涌上了心頭。
他以往就是個喜歡發戰爭財的人，唐皇讓反思了十幾年都沒用。
但凡能撈到手的便宜沒可能丟出去。
這種念想一旦打上烙印就很難甩脫。
只是被李鴻儒的隱身術勾起念頭，蘇烈一時間不免也想跟着撈一些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