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鴻儒徘徊在《逍遙遊》中的喜悅並不算長久。
只是十餘秒，他身體已經完全墜地。
又有一道冷哼的聲音灌輸入耳，衝撞到他耳中嗡嗡作響。
李鴻儒目光放向三十三重天方向。
回想起木頭人罵元始天尊‘那老東西很不講究的’，李鴻儒不免也深以爲然。
他就是被勾陳帝君勸酒拉扯時間，心中給了點小反擊，哪曾想到南極仙翁跑進來跟着遭殃。
這事情怨不得他。
別說南極仙翁，人間朝廷也沒區別。
哪個大將在出徵前醉酒一個月，這可以直接拖着去砍腦袋。
這是元始天尊說情，又壓下了仙庭與婆羅門的衝突，纔將諸多事情平息了下去。
“可惜了！”
李鴻儒微嘆一聲。
他擡頭向上的目光收回，心中不免有點小可惜。
他往昔就期盼着仙庭和婆羅門來一場大陣仗，打打殺殺死上一堆。
只是想想這種大勢力碰撞的後果，李鴻儒不免也有幾分小期待。
但他的期待還沒上頭，一切就被元始天尊壓了下去。
想等到西王母返回仙庭的時日可能有些久，甚至很難等到。
在下界，二郎真君已經籌謀地朝，只要地朝創建成功，西王母或許以後再難回仙庭。
諸多事情顯然有得有失，難於兩全其美。
李鴻儒不免有幾分小噓唏。
他在仙庭溜達了片刻，又跑去勾陳宮看了看熱鬧。
知曉勾陳帝君和南極仙翁還處於醉酒的狀態中，李鴻儒顯然極爲滿意。
拿多大的杯子灌他喝酒，就有多大的杯子用來盛他葫蘆中的仙桃酒。
作爲專業醉人的醉桃，甭管換成什麼名字，又衍生出了什麼特殊的長生功效，這桃子最初就是拿來害人的。
雷霆酒這種非專業的輸給仙桃酒這種專業醉人的酒不奇怪，何況他還有酒葫蘆的加成。
李鴻儒被勾陳帝君拉進仙庭，他尋思了數秒，同樣從北天門跑了下去。
“原來他就是第八代姬乾荒！”
三十三重天中，元始天尊的目光透過仙庭，更是看向了北天門傳送通道閃爍的白光。
勾陳帝君不會隨意拉人喝酒，南極仙翁更是不會隨意陪酒。
在這場相互灌酒的拉扯中，不需要做推算，一些事情就能有基本的猜測。
元始天尊並不關心誰是真武帝君，下界的真武帝君也難於影響到他。
但他不喜自己的弟子被拿去當槍，又被玉帝拿來做文章，進而出現牽扯。
“可惜沒查到誰在動用那件寶，只撈了一尊爛塔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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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還斥責我肆意開啓紫霄宮，那宮殿都被人侵襲了，不清除隱患必然帶來災難！”
“若不是你啓用紫霄宮的寶物讓自己給丟了，事情早就簡簡單單解決了！”
“人被分成了三個，你智商也被分成了三份不成？”
“白骨之妖……”
元始天尊口中喃喃。
他伸手掐算，只覺寶物難尋，白骨妖也難於盤算。
“難道在那片廢墟之地？”
他目光從北天門收回，透過三十三重天看向了遠方。
在他的眼中，世界彷佛被分割成了東西兩部分。
在四大部洲和四海所在之處，世界一片洋溢着生的氣息，而在另外一側則是死氣沉沉，只是一片落後的人類文明在慢慢發展。
這是仙人極爲不喜歡的環境。
污穢、惡臭等詞不足以形容。
對仙人而言，沒有一點點靈氣，這與凡人沒有空氣呼吸並無區別，除了少數存在，諸多仙人墜落那片區域意味着煎熬和死亡。
“需要有人去搜索搜查一番纔是！”
元神之軀的大修煉者難於前往，剩下可選擇之處不多。
或附帶肉身修行的人仙，或附帶肉身修行的妖仙。
仙庭中前者的數量稀少，後者的數量則是不菲。
元始天尊尋思片刻，法力爲引，右手做筆，不時在一副橫捲上落下紫色的大字。
只是十餘秒時間，那橫卷已經飄飄蕩蕩朝着彌羅宮外飛縱，懸掛在了一條長杆上。
又有童子恭恭敬敬上前，將這張法旨帶下了三十三重天。
“我實力明明已經不遜於師尊當年，爲何我難叩天門通天！”
只要沒有死亡的困擾，天資再聰慧實力再強的高手，後輩數百數千年追趕也會追趕上去。
元始天尊甚至於覺得自己實力有超出鴻鈞聖人當初。
但鴻鈞聖人能從紫霄宮中踏出，他則是無法重複。
“該殺的妖已經殺了，該滅的禍患已經滅了，我們不應該還留在這裡！”
“一千七百餘年了！”
“永生果，一枚果子都能給我們帶來永生，真想看看那片彼岸啊！”
……
元始天尊的聲音在彌羅宮中悠悠長嘆。
見證過富裕的輝煌，便難於承受貧寒的枯寂。
威能超絕的法寶，讓人擺脫死亡的永生果。
這僅僅只是匆忙下的饋贈。
在那片世界中，還有太多太多不曾見識。
法寶會隨着時間流逝淪落，永生果自然也不會帶來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即便在常人眼中證道長生，元始天尊很清楚這種‘僞長生’。
一枚果子不可能帶來永生。
這更像是時光在他身上流逝的緩慢。
當這種緩慢的狀態漸漸脫離，他同樣會衰老，同樣會死亡。
如同仙庭中那批憂心忡忡的仙人一樣，元始天尊這種焦慮在千年前就已經誕生。
同樣心思的還有老君。
否則老君不會閒到蛋疼分身下界投胎，淪落到眼下的模樣。
越聰明越容易犯錯。
老君是前車之鑑，元始天尊不想涉後塵，但又難於尋出其他方法。
“除了造化玉碟，就只剩下那件寶沒研究明白了！”
往昔讓老君立於先天不敗的法寶被他隨意丟棄在凌霄殿。
元始天尊的思緒同樣回首過一件法寶。
他們往昔的目光過多放在了一些威能奇絕的法寶上，以爲靠着這些法寶支撐實力強大，可以追尋先行者的道路。
但時間不斷過去，他們才發現了不得不面對的真實。
一場無用功後，他們不斷排除，也不斷挖掘，到了最後確定了可能的目標，但已經沒了研究的對象。
“那兒出來的石頭都能化成妖猴，莫非那東西也化成了什麼精怪藏匿起來了不成？”
……
“去請鎮元過來，就說我們仙庭最近拿了一件寶物，對他修行混元道果有一定的好處，而且我們還發現了白骨妖的蹤跡！”
半響，元始天尊收神，他目光掃過向仙庭傳遞法旨迴歸的童子，又重新口述了自己的話語。
這讓童子應聲，身體一展時化成了白鶴的模樣。
只是翅膀微動，這童兒就已經穿向南天門。
數個展翅後，對方已經從南天門中直接飛縱了出去。
“這是要從五莊觀取劍了嗎？”
元始天尊身邊侍奉的童子極少下界，也少有人值得元始天尊派人去邀請。
兜率宮中，碰壁的老君看着白鶴童子飛縱而去的身影，一時有所思。
“呱！”
鳥籠中，遠遠看見白鶴亮翅的穿梭飛縱，金翅大鵬雕極爲羨慕地叫囔了一聲。
“你模樣太醜，當不了我的童兒！”
他的叫聲讓老君回過頭，也讓金翅大鵬雕無語。
“多吃點藥，好好配合我放血煉藥，等我藥成，你也就自由了！”老君補充道。
“您是不是要將我體內的鯤鵬血脈抽光？”金翅大鵬雕叫道。
“我會抽，難道你不會長，多長點我就不會抽光了！”
“您不能這樣！”
“你若是想選擇一刀斬，讓我熬一鍋，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
金翅大鵬雕一顆腦袋低垂了下去。
相較於拔毛後一鍋燉，老君煉藥確實已經很仁慈了。
他也幸得此時的老君不是往昔那個老煞星，否則他就是一鍋燉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