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皇帝王莽的屍骨?”
朝廷中,武皇后的面色淡然,但心中起伏不斷。
不斷的征伐,也不斷有人隕落在其中。
在句驪國,埋葬了太多太多的屍骨。
這些屍骨在平日不顯,一旦遭遇戰爭,又或被人操控,諸多戰爭的隕落者就會化成陰魂甦醒而來。
隋煬帝的征伐敗北,唐皇的征伐無功。
即便雄才大略,衆帝王也有折翼,並未功成。
“只要取走王莽的屍骨做封禪之事,那些戰魂必然會魂歸魂土歸土,從此得以解脫,不會牢牢堆積在那四國中,也能避免這些國度成爲鬼國,從此污穢東土!”
“他的屍骨爲何成了氣運重物?”
在武皇后的身體中,那道聲音並未提及這是氣運重寶,而只屬於氣運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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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只有一個字,區別顯然很大。
武皇后敏銳覺察出了其中的端倪。
“因爲他很特殊,他是仙庭、人間王朝、地府同時打擊的對象,一些隱情難於驗證,不確證之事我便不說了!”
沉默了數秒,聲音纔開始做出迴應。
“但找回他屍骨對你們大唐朝廷有利而無害,對你我裨益也很可能匪淺,或許我們有可能齊齊解脫困境!”
聲音並未解釋一具屍骨爲何成了氣運重物旳原因,而只是勸武皇后盡力做這件事情。
甚至聲音提及了對個人的好處。
這讓對征戰並不熱衷的武皇后多了一絲興趣。
若沒有《心經》的鎮壓,武皇后覺得自己很可能難於壓制對方,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對方取代。
連連的鎮壓,她體內的那份念頭出現了明顯的低頭,此時已經在謀求其他出路。
武皇后不會有任何鬆懈,但她不介意做一些對彼此有利的事情。
朝堂上,新皇的目光放向武皇后,一如既往發聲詢問。
“皇后覺得新羅國金春秋求援一事需要如何應對?”新皇問道。
“皇上,新羅國只是請求平叛百濟,並非要我們直接攻打句驪國,而且我們還有新羅國軍團和後勤的支撐,這或許是我們大唐朝廷插入那片疆域的好機會!”
武皇后只是略做思考,隨即也少有地進行了戰爭表態。
這讓新皇眼中異彩顯出時,又點了點頭。
“皇后所言極是,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
夫妻相處十餘年,新皇太清楚武皇后了。
相較於往昔謹小慎微步步謀劃的武皇后,此時的武皇后發言無疑膽大了不少,與往昔有迥然的不同。
新皇注目過武皇后臉上數秒,才扭頭回來。
武皇后正向助攻,這讓新皇覺得很好。
他第一次覺得仙庭下凡者帶來的影響不算太差。
但凡能配合發揮一些用處,他也能勉強容忍下對方。
他此前心中生疑,想廢掉這位帶着不穩定因素的皇后,但苦於沒人支持,新皇也只能忍着這點家醜。
可若是有什麼出頭事,新皇覺得武皇后可以承接。
“朕覺得皇后說得有理!”
新皇坐於王位上。
他目光掃過皇后,又掃向衆臣。
新皇驀地想起西伐時帶來的氣運裨益,他心中無疑有了偏向。
大隋和大唐往昔東征折翼於句驪國,但從未在百濟國折翼。
百濟國窮山惡水沒什麼可撈,冒然出征得不償失,但有新羅國補充,甚至於配合,這場征戰損失不會特別大。
蚊子再小也是肉,打一打百濟國未必不可行,甚至大獲全勝後會給他帶來裨益。
只是想到自己體內的異狀,新皇不斷承壓時也希冀於不斷登高。
在李鴻儒提供的信息中,他需要走在前面,甚至於一直走在前面,纔有可能維持自我的清醒。
倘若仙庭的下凡者具備元神七品的修爲,他也需要元神七品。
倘若仙庭的下凡者具備元神八品的修爲,他也需要擁有元神八品。
不說比對方強,他至少不能比對方弱。
只有持續不斷的鎮壓和煉化,他才能將對方徹底消滅。
甚至於他還要管控住實力更勝一籌的武皇后。
隱隱約約中,新皇只覺修爲被廢后恢復的速度奇快。
這有他往昔刻苦修行的前提,也離不開西伐氣運的猛烈助推,讓新皇真正覺察到了氣運推動修行的妙處。
但在如來佛祖來長安城之後,新皇只覺修行似乎陷入了某種修行障。
若沒有助推之力,他覺得自己很可能難於勘破。
這很可能會要掉他的命。
他臉上雖然是淡然,但心中恨不得朝臣們如惡狼猛虎,將四周的國度齊齊都滅掉,如此也讓他享盡氣運烈火烹油青雲直上。
“那扶余義慈屢生惡事,引得樂浪郡王告狀不斷,朝廷往昔以安撫爲主,但扶余義慈屢教不改,是以目中無人,無視於我大唐,當以伐之!”
見到武皇后興致盎然,又有新皇贊同,徐茂功不得不硬着頭皮站出啓奏。
“但我大唐精銳之師遠伐西域,此時疲憊,冒然兵伐或有幾分兇險”徐茂功道:“而且那西域之地剛剛平定,撤離或有引發變故的可能。”
“徐卿的意思是說這仗可以打,但又不適宜在此時打?”新皇問道。
“百濟只是彈丸之地,此時有新羅國輔助都不適宜打,若等到新羅被覆滅,我朝豈不是要付出更大代價”武皇后道。
一皇一後齊齊開腔,徐茂功低着腦袋不斷尋思。
兵部對貧瘠之國沒興趣。
打仗會死人,打仗也會消耗大唐後勤輜重。
出擊百濟國難有什麼大收穫。
而且徐茂功十五年前曾經跟隨唐皇東征,很清楚這其中的麻煩。
以他求穩的性情而言,徐茂功覺得大唐此時適宜修養生息三五年,等到完全將九姓鐵勒之地完全消化,纔可以另做決議。
大夥兒囔囔要打仗,嘴巴上叫得歡,但作爲兵部尚書,徐茂功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
“皇上,若要配合新羅擊潰百濟,咱們朝廷誰能去領軍?”
新皇眼神掃過朝臣時,被目光注目的中書侍郎郭正一隻得站出來。
文官都是精明人。
朝堂之上的兵部尚書徐茂功略持反對意見,而新皇和武皇后則是鋒芒正盛,選擇打擊百濟國。
郭正一也不在其中扯皮。
他跳過打與不打這個辯題,直接開始探討如何打擊百濟國。
這讓徐茂功臉色微變,又有衆臣低議。
“左驍衛大將軍蘇烈擅軍事,戰功顯赫,覆滅小小百濟國應該沒有問題!”
又有中書舍人袁公瑜啓奏。
袁公瑜只是想到蘇烈前些日子拉扯他喝的那頓酒,只覺蘇烈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朝廷的決議還沒下,蘇烈就有提前的開口,提及若是有東征,必須讓蘇烈領軍。
他看了看不動聲色的許敬宗和李義府,又想想蘇烈和李鴻儒,只能開始舉薦。
甭管許敬宗和李義府是什麼想法,他得上了。
“蘇將軍能力確實非凡,足以統兵征服百濟國,蘇烈掌控的西錘之地可由裴守約、鄭仁泰等人暫時代管!”
新皇應聲。
他目光在袁公瑜身上放了幾秒,隨即又讚許的點了點頭。
郭正一直接探討打擊百濟國,又有袁公瑜舉薦,再到新皇認同。
即便是反應再慢,衆臣也知曉了正確答案。
一時衆臣口中的探討已經變成了如何打擊百濟國,又如何讓新羅國做出相應的配合。
金鑾殿中衆臣各有開口。
唯有徐茂功少言。
他覺察出這場戰爭似乎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如同隋煬帝和唐皇東征,衆帝王似乎對那片土地有極爲特殊的需求。
在眼下,武皇后似乎都存在着相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