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鬼仙人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次,若是您需要什麼,小人齊齊都給您帶來!”
“我冒然踏入實屬無奈,還望鬼仙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通風給您再次磕頭了!”
登入高臺,李鴻儒注目四望時, 只見一片迷霧區域中,禺狨魔君和通風魔君正在磕頭。
或許是李鴻儒的冒然闖入誘發了異狀,又或禺狨魔君和通風魔君磕頭到位,這兩位魔君的身影頓時消失了下去。
“原來這纔是走出這片秘境的正確方式,兩個沒良心的騙子!”
李鴻儒朝着兩位魔君的方向呸了一口。
雖說他不會像兩位魔君一般磕頭,但李鴻儒真是踏入秘境後又老老實實站了一刻鐘。
能進入, 他必然要驗證能出去的方式。
只是李鴻儒沒想到出去的方式是需要求饒。
“鬼仙人?”
李鴻儒疑惑看向四周。
他這片高臺並不特殊唯一, 在李鴻儒目光所及的範圍內,還有數十處高臺隱沒在濃郁的灰霧中, 只能看到依稀可見的身影。
每一處高臺上都坐着一個歪着腦袋的童子。
等到李鴻儒目光張望過去,這些童子仿若熟悉一般,也一一將腦袋擡了起來。
映入李鴻儒眼中的童子模樣相近,都是皮貼着腦袋,難於看到血肉。
衆童子極爲不喜李鴻儒這個冒然進入的異類,但似乎對他又無可奈何。
李鴻儒也不以爲意。
他侵佔的應該屬於機關又或大陣的操控位,這些陰魂童子的職責與權限與他沒什麼區別。
衆童子能針對處於迷霧中的外來者,但顯然沒法針對踏入操控位的外來者。
李鴻儒看了看腳下。
他腳下的臺階是與赤蛇機關並無色澤差異的黑色石頭,石頭上還有操控機關拉扯的絲線。
李鴻儒亂扯了兩下。
沿着絲線方向,李鴻儒還能看到自己強行硬碰磕斷的石雕和陶俑戰將等物。
“有人嗎?”
半響,他只覺這處高臺沒了什麼作用,也難於發揮更多的作用。
這讓李鴻儒摸了摸還有餘痛腦袋大喝了一聲。
“你是何人,爲何擅闖我修仙之處?”
李鴻儒的聲音如同滾滾海浪四處傳播,也誘發了低沉的迴應聲音。
這讓李鴻儒目光迅速掃過。
他只見上空中灰沉沉天空中兩顆閃爍紅芒的眼睛發出微光,也有了迴應。
這讓李鴻儒不免回想到了媽呀人四方塔中的巨蛇雕像。
他注目向上空,只覺在這兒看不出一絲修仙的痕跡。
這種陰沉沉的景象反而有些類似於地府秘境。
“我是尖牙魔君, 被通風和禺狨兩位魔君帶來尋寶”李鴻儒喊道:“你這兒到底有沒有寶貝?”
“又是被慫恿前來尋寶送死的?”
紅芒的眼睛中傳來的聲音微微有詫異。
“這兩隻猴妖倒是會闖禍, 高手送了一批又一批, 還將我的地方砸壞了,你比此前那條龍妖更暴力!”
聲音落下,李鴻儒只見灰沉沉的天空中雷聲震盪,紅色的雷霆不斷醞釀。
“但你的身體看上去真是不錯,我很喜歡!”
陰沉的聲音傳來,這讓李鴻儒伸手一點。
他一點南明丁火朝着遠遠處飛射。
這點南明丁火併沒有燒向天空,而是落到了李鴻儒附近不遠處的高臺上。
在陰魂童子眼中紅芒亂躥中,這個陰魂童子身體迅速被點燃。
李鴻儒打出的南明丁火不大,但火術的質量水準極高。
對陰物來說,這一點點南明丁火就是致命的毒藥,會在短短時間內燒到全身。
李鴻儒沒法揪出交談聲音的本體,但他並不介意先清場,將衆多陰魂先掃蕩乾淨。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找不到你,先拿你的手下殺一殺解解氣!”
李鴻儒大喝一聲,手中南明丁火再次彈出,身體更是一躍騰空而起。
“你有沒有一點點高手的素養?”
他這種行爲引得低沉聲音愕然。
但陰沉沉的天空中的紅色雷霆醞釀並沒有停下來。
“那兩個猴妖想打死你是對的, 我看了都想打死你!”
除了掃滅諸多高臺上把控機關和陣法控制的陰魂童子, 李鴻儒手腳也沒停, 伸手就將操控赤蛇機關的絲線扯出。
這種絲線是極爲上等的蛟龍抽筋鞣製而成, 可歷時千年不朽而依舊具備足夠的韌性。
看着李鴻儒如同扯橡皮筋一般亂拉亂扯,低沉的聲音不免也多了幾分火氣。
雲層中,紅色的落雷直接朝着李鴻儒砸落。
轟鳴的震響頓時響徹了四周。
“噫!”
陰魂童子們幸災樂禍的簡單發聲伴隨着雷霆聲響起,又有李鴻儒身體微微一麻,腦袋不免多了一絲混混沌沌。
他只覺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了長安城,這讓李鴻儒晃了晃腦袋,纔將這種感覺去除。
“你們這羣小鬼真是會幸災樂禍,哪個笑我死哪個!”
金鐘罩和金剛之軀顯然並非什麼都防,該有的缺點也少不了。
李鴻儒沒有被雷霆擊傷半分,但雷霆附帶的一些小小負面作用對他還是存在類似騷擾一般的作用。
他看着幸災樂禍的陰魂童子們,左手的南明丙火也冒了出來。
兩朵火焰飛出,又有兩個陰魂童子在哀嚎中化成灰燼。
“你是西方教蓄養的妖?”
連連三道雷霆落下,李鴻儒身體只是微微晃了晃,隨後又在那兒擊殺陰魂童子和摧毀赤蛇機關等物,壓根沒受到創傷。
這讓低沉聲音多了一份惱怒。
但他也不得不發聲詢問。
眼前這個被通風魔君和禺狨魔君送進來的大妖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對方身體外罩着的那口金色大鐘難於摧毀,對方還擁有難於想象的力量,對方還會釋放陰火術法。
三者的組合下,即便再堅固的陣法也熬不住這種摧殘。
“西方教?”
李鴻儒微微一愣。
如今的西方有兩教,一教是大幅度衰退後慢慢恢復的婆羅門教,一教是教派之主都全被砍死了的佛教。
但少有人直接稱呼西方教這種詞,更多是會明確到哪一個教派。
當然了,他並不是西方教蓄養的妖。
“你認識西方教?”
李鴻儒也不反駁,只是隨口補了一句。
“西方二老在東土爭鋒慘敗,我如何不認識西方教,你是西方教哪位的麾下?”
“我在如來佛祖手下當過差!”
李鴻儒回了一句,見到依舊難於判斷對方真正所在地,他毫不客氣將入手的赤蛇機關絲線扯斷。
“如來佛祖?那個小和尚似乎是接引的弟子,還沒入東土就被趕回去了,他如今都成佛作祖了嗎?”
低沉聲音交流了數句,但天空中醞釀落下的雷霆並沒有止住。
等到連連九擊雷霆都沒奈何得了李鴻儒,陰沉的天空中紅雲消退下去,無盡的灰霧涌現。
隨着灰霧愈來愈密,李鴻儒只覺伸手難見五指,目光所視處都變成了乳白色的一片,甚至於他處於高臺上都難有了視線,無法看到陣中情景。
任何陣法都存在極限。
如北天門秘境的真武七截大陣也存在極限,摧毀達到極限後,陣法便會耗盡靈玉的威能,從而讓陣法呈現原狀。
又有仙庭凌霄殿的大天衍無量無生陣也是如此。
愈是催動陣法威能,陣法消耗便越大。
但闖陣者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刻則難言。
李鴻儒仗着自己能耐,又擁有辟穀的能力,他此時心中安定,決定熬一熬。
他也不做胡亂摸索,只是固定坐在高臺上傾聽可能的異動。
這種等待持續數天,甚至於時間更長,難於讓李鴻儒完全清楚時間的流逝。
直到乳白色的霧氣稍淡,李鴻儒只覺濃郁的霧氣中風浪掀起,一柄巨劍攜着風浪從天上斬落。
這讓李鴻儒袖中鴉九劍迅速脫鞘,有了重重的回擊。
沉悶的炸響聲傳來,伴隨着劍器相交的火花,李鴻儒只聽霧氣中悶哼一聲,又有劍浪翻滾橫斬向腰側。
“好重好強的劍!”
熟悉的巨力打擊,也是熟悉的反震力。
若非李鴻儒錘鍊了金剛之軀,鴉九劍又屬於如意劍,承受這種打擊必然是長劍被斬斷,硬生生承受劍術打擊下來也必然會導致身體受重創,甚至被一劍斬成兩塊,又被劍術中附帶的震動震成血肉碎塊。
他剛欲將鴉九劍五九之術的重量釋放反抽回去,腦海中隨即浮過了一個名字。
“敖孌?”
鴉九劍再次橫檔時,李鴻儒發聲詢問,他只覺霧氣中的巨劍力量瞬間消退了下去。
兩柄劍相交,又有尖銳的龍爪抓過鴉九劍。
李鴻儒持着劍收力反向自己一挑,半人半龍模樣的敖孌頓時抓着長劍映入了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