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頗有興趣注目過徐福,也頗有興趣徐福和呂相此前所談過的話。
如果兩人所說沒有錯,埋葬在驪山秘境的秦皇是真的在下一盤大棋。
這盤棋聽上去振奮人心。
唯一的毛病是這盤棋被一隻猴子掀翻了。
時間拖延了五百年,再堅挺的黃花菜都枯萎成了灰。
頂級大修煉者都熬不住,這更無須提實力次一籌者。
李鴻儒注目過手中緊抓的乾癟身體。
雖說他存在套關係的嫌疑,但李鴻儒並沒有做任何鬆懈。
他注目着眼中金光褪去,轉而恢復成紅芒一伸一縮的徐福。
“你在哪兒見過我們陛下?”徐福問道。
“驪山一處地宮中!”李鴻儒道。
“不可能”徐福搖頭道:“你在撒謊, 你不可能在驪山地宮秘境見到我們陛下!”
“我沒撒謊!”
“金人鎖不曾挪動,陛下不可能從驪山地宮中走出!”
徐福眼中紅芒來回浮動,他雙手上擡,死死抓住李鴻儒擒拿身軀的右手。
“他沒直接出來,只是通過……”
李鴻儒剛欲解釋,他只見徐福眼中紅芒一伸一縮,這讓他體內金丹同樣有了一伸一縮。
金丹之上, 五彩的元神光華猛烈綻放。
又有陣陣黑色的氣息纏繞,順着對方雙手延伸探入。
“這是移魂換體, 我當年就被呂相這麼換了身體!”
鎖龍柱上,點點金光浮動,幽幽的聲音似乎脫離了禁錮,再次發聲讓悶悶的聲音響起。
“你上了他的當,他剛剛並沒有釋放我出來,而是藉機動用了更換身體的方術,他看上你身體了!”
“呂相往昔看上了那個龍女的身體,龍女雖是妖,但體內的妖血極爲正統,修行潛力極高!”
“呂相能容忍男女性別方面的問題,也能容忍人和妖的區別,但那龍女懷了孕,又沒法毀掉, 數十年後必然面臨待產!”
“女子生育後代價極高,頂級大修煉者生育的後果更是嚴重!”
“呂相尋思養一養龍女, 若龍女產後身體能接受就擇對方身體,若不能接受就看看對方產下的小龍崽子,祭掉龍女的身體來養一養!”
“你一來, 呂相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呂相能看上你身體,看來你修煉的實力和資質都非常不錯。”
……
鎖龍柱中,徐福幽幽的聲音唸叨叨。
而在鎖龍柱外,是乾癟老者呂相和李鴻儒的爭奪與對抗。
這是絕頂方術和元神的對抗。
李鴻儒只覺無窮的拉力傳來,欲要將他三魂七魄拖拽進入到對方的身體中,又有對方的三魂七魄使勁朝着他身體鑽。
這種方術的詭異讓李鴻儒心中大緊。
五彩金丹上,他元神之力猛烈爆發。
無數五彩之光覆蓋了身體。
這讓李鴻儒三魂七魄穩固,宛如定海神針一般鎮穩着身軀。
黑色氣息侵入身體,但又被五彩光華屢屢掃蕩,直接化成黑煙消失。
“不可能!”
呂相沉悶不甘的聲音傳來,又有黑色氣息來回陣陣動盪和消失。
“我元神剝盡後天羣陰,盡顯先天真陽,九轉歸一,金丹永存,元神永聚不散,你這等魑魅魍魎之術總能奈何我,速速滾開!”
李鴻儒腳踏大地,陣陣光華不斷掃過身軀。
從內視身體,再到外查。
又到注目乾癟老者的身軀。
他的反應迅速而又直接。
五彩元神光華浮過,他的元神之力已經包裹了一股股黑煙。
乾癟老者的眼眶中, 紅色的光芒沒有再顯,而是呈現了一個黑色的窟窿。
仿若體內的蟲子被拔出,一道道黑色氣息化成煙從對方身體中抽出,又不斷在五彩元神光華下摧毀。
“我的移魂換體,不可能,只有嬴政才能抵禦我這道方術,其他人不可能抵禦!”
乾嚎不甘的聲音仿若歇斯底里的瘋子,發出一陣陣哀嚎。
這讓李鴻儒心有餘悸。
如同東土應對西域的佛法,道法接觸時難於完克佛法,會存在各種各樣的適配問題。
而他與這些老古董相鬥時,也因爲彼此修煉時代的不同,彼此修行不同,難於運用正常的打鬥經驗去爭鋒。
若沒有修行八九玄功,李鴻儒覺得自己或許有點難於抵禦對方這道方術,只能靠太吾賭命,有不小的概率被禁錮到對方所擁有的飛僵身軀中。
這讓他出手沒了任何遲疑。
五彩元神的光華中,蒼白的火焰顯出,南明丁火開始灼燒呂相的元神。
“不要燒我的身體,我纔是苦命人徐福,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沖天的陰火蒼焰燃起,碎碎唸的徐福大急。
他的聲音在鎖龍柱中不斷迴盪。
“你要燒就燒呂相,你燒我身體做什麼,我又沒得罪你!”
“蒼天啊大地,我們學風水術的就要一輩子這麼倒黴嗎?”
“我不就破身偷了一次歡,沒必要這樣針對我吧!”
“夫人難產死掉了,女兒夭折了,如今我也要死了!”
……
“大嬌,小羽,我來陪你們了!”
鎖龍柱中,徐福碎碎念諸多後似乎看開了,幽幽的聲音黯然了下去。
又有呂相哀嚎的聲音愈來愈低,漸漸不可再聞。
李鴻儒手中的南明丁火不斷灼燒着一枚匯聚收攏的黑色圓丹。
他看着乾癟老者被燒焦的身體,火術亦有漸漸收斂。
又有他左手蒼焰燃燒,隨即插入了南明丁火中。
剎那的紅芒衍生。
黑色圓丹再也沒耐住這種火焰,砰然炸開又掀起無數活雨。
尖銳刺耳的慘嚎在瞬間拉響到最大,又在瞬間消逝了下去。
“我夫人也有個大嬌的名號,你得慶幸你喊了一聲大嬌!”
李鴻儒手中南明離火收縮。
他看向焦炭一般的老者身體,又看向鎖龍柱。
鎖龍柱上,一個抹眼淚的白鬍子老者光影顯出,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軀體,隨即喃喃唸咒。
數十秒後,躺在地上的軀體發出一陣痛楚的叫聲。
“殭屍似乎沒痛感吧?”李鴻儒奇道。
“請不要用你膚淺……您有限的認知來挑戰我們的專業!”
躺在地上,老者痛呼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站起了身體做出迴應。
這種回覆多多少少顯得有些不識趣。
李鴻儒隨即一巴掌就將對方打回了地上。
“你們這些會方術的人太詭異了,還是死了算了”李鴻儒道。
“別呀!”
聽了李鴻儒的話,躺在地上的徐福一個激靈,混混沌沌的腦袋隨即清醒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