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教和上清派茅山宗的朝廷之爭已經顯出了結果。
李淳風代表的上清派茅山宗在欽天監如魚得水。
但天師教的袁天綱也入了欽天監,還擔任了少監的職位。
袁天綱連連上位,上位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於可以說是火箭提拔。
朝廷壓根就沒在乎天師教和上清派茅山宗如何爭鬥,各自給予了足夠的機會。
袁守城只覺諸多算計一場空,自己所看重的,在別人眼中並不值一提。
袁天綱依靠他的算計步步上位,一路順風順水,壓根沒人打壓。
但他引發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他在算計着什麼之時,也被動成爲了其他人的棋子。
甚至於唐皇都遭遇到了莫測風險。
“我懷疑幕後可能與靈山秘境相關”袁守城皺眉道:“陛下想避過這個漩渦,也只能求助靈山秘境。”
“求助對手?”李鴻儒奇道。
“不要低估陛下的智慧,他很可能早就心知肚明瞭!”
袁守城低聲喃喃。
再也沒可能有比唐皇更快的反應速度。
盛會上與靈山秘境達成了默契,直接就賜予了陳禕御弟的身份,更是委以了陳禕取經的重任。
陳禕是大唐人,但又被靈山秘境內定。
袁守城很清楚其中有算計。
不管前途有多艱難險阻,陳禕又有多弱小,對方必然會迎取真經回來。
甚至於大唐會迎來釋家的盛世。
這很可能便是釋家所期望看到的景象。
靈山秘境有和大唐博弈,也有和仙庭博弈。
“他們爲何就看上了大唐的地盤?”李鴻儒問道。
“這能有什麼理由,桃子都想取最大的摘唄。”
袁守城回答了李鴻儒問題,待得李鴻儒連連發問,他頓時停下了嘴。
“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袁守城提醒道。
“此時沒你的建議,陛下當然是有可能會選擇一朝兩都之事”李鴻儒回道。
江湖司馬上就要懸榜文徵召天下畫師對洛陽城進行畫圖,只要朝廷有人又有心,唐皇的想法不難推算。
李鴻儒此時也不避諱。
直接回應了袁守城的問題。
“一朝兩都必然會攤分龍脈之氣,削短大唐的氣數”袁守城開口數秒後又道:“也罷,總比被泄露一空強!”
“你也知曉有人偷大唐的氣運?”李鴻儒奇道。
“長安城居了龍脈,但龍氣外泄又不是什麼稀奇事,這是多年前就有留下的老毛病”袁守城道:“只是誰都自命不凡,以爲能鎮壓,不信邪的皇帝很多,短命的皇朝也有十多個,我感覺長安城就是個漏水的篩子。”
“這龍氣如今轉移到誰身上去了呢?”李鴻儒奇道。
“若非你看上去無絲毫帝皇相,我還懷疑轉到了你身上!”袁守城嘀咕道。
“你個老壞胚趕緊閉嘴吆!”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而有些造謠更是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李鴻儒覺得若是有人誣告龍氣轉移到他身上,自己的下場定然很慘。
如軍中一些武將所言,寧錯殺,不放過。
不管是不是,砍死可疑分子沒毛病。
誰也等不到證明清白的那一刻。
“我還說龍氣轉移到袁天綱身上去了呢!”李鴻儒哼道。
“小壞胚子,你莫要瞎囔囔誣告人。”
才試探了李鴻儒一句,袁守城沒想到這貨隨即就反擊了過來。
彼此相互誣告的下場就是一起共赴黃泉,甚至於株連九族。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頓時都很自覺的避過了這個不能瞎扯淡的話題。
“一朝兩都少了決絕,但也不會落到前朝的景象。”
袁守城最終點點頭。
若是大唐沒有任何外患,唐皇有身強體壯,直接遷都沒問題。
但在此時,一朝雙都慢慢過渡顯得更爲穩妥。
兩人一陣嘀咕時,只聽廂房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李錄事,快開門,我給你帶書過來了!”
李淳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袁守城身體一僵,起身之時左右瞅了瞅,見得無處可藏身,他最終又悶悶坐了下去。
彼此水準差不多,他算不得李淳風這等忽然上門的事情。
此時遭遇了正着。
“師傅,李臺正給你送書來了!”
張果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知道了知道了!”李鴻儒回道。
張果子看門的水準和阿乙沒什麼區別,只要來過一次的熟人,大門處必然放行。
即便李淳風是入夜拜訪,來這兒也暢通無阻。
“你怎麼來這兒了?”
李鴻儒拉開書房門,李淳風一臉看我幹活多利索的表情隨即有了變化。
“我在東邊,你在西邊,你這是過界了啊”李淳風意味深長的道。
“我就是靜極思動,想着四處轉悠一下,不會在這邊常呆的”袁守城尷尬道:“這就馬上回去。”
如同瞎子等相師會相互劃個地盤,避免彼此生意有衝突。
兩人似乎有着提前的約定,如今的袁守城似乎破壞了規矩。
不撞見還好,彼此撞見就免不了尷尬。
李鴻儒頓時知曉了袁守城爲何沒出現在江湖司了。
這老道不敢堂而皇之出現在東城區。
只是沒想到入夜偷摸上門也沒躲掉。
最不想見到誰,他偏偏就見到了誰。
“你違約在先,需要幫我做一件事!”李淳風道。
“行,我認罰!”
李淳風是頂級相師,推算中算不得李淳風,但相師也算不了自己,此時被抓了現場,袁守城認命的點頭下來。
“嘿嘿嘿,這可真是意外收穫!”
大唐頂級的相師只有那麼多,前佔了傅人君的便宜,如今又能佔袁守城的便宜,李淳風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走吧!請觀星樓一敘!”
李淳風頓時就發了邀請。
“你們不在這兒談一談?”李鴻儒奇道。
“你這兒不行”李淳風嫌棄道。
“那你那兒有沒有好熱鬧看,我也想看看?”
“嘿嘿嘿……”
李淳風一陣低笑。
他這賊眉鼠眼的模樣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鴻儒頓時就放下了剛剛入手的《周易》和《五星佔術》。
研讀修行這些書動輒就是十天半月的時間,真要看書去了,他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頂級相師是最先知曉大勢的人物,李鴻儒不免也想看一看聽一聽,免得將來淪落到大勢的炮灰中。
跟隨李淳風,李鴻儒頓時就前去了觀星樓。
待得入了觀星樓頂,李鴻儒頓時就看到了一臉癆病相的袁天綱。
見得李鴻儒詫異的眼神望來,袁天綱的眼睛縮了縮,又將腦袋別了過去。
李鴻儒思索半響,他到現在總算是知道誰在背後推算他。
只是袁天綱有些心大也有些自傲。
作爲國子學前一屆的第一,他顯然沒將李鴻儒這個剛入學的學弟放在眼中。
這也讓他結結實實吃了個大虧。
李鴻儒只是看了兩眼,就很清楚袁天綱的元神被南明丁火灼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