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羅真城。
九層佛塔處。
李鴻儒盯上了一個看上去是個小頭頭模樣的僧人。
這僧人是諸多小頭頭裡面長得最醜的,李鴻儒尋思自己模仿變化時也就只能選擇這樣的貨色才方便了。
大抵平常長得很醜,就算是變得再醜一些,諸多同夥也會不以爲意。
這極爲有利於他混入九層佛塔中看一看情況。
一些信仰失控,會衍生出極大的問題。
但呵羅真城釋家在坑害着本地人之時,又引得附近諸多城市的人不斷前來碰碰運氣。
西番哈蜜國經濟條件有限,這種吸引吸納人口的手段一定程度上促進着當地的經濟。
或許這也是官員爲九層佛塔持續站臺的原因之一。
“虔誠的城主大人今日又被迦旃延佛護佑,獲得紋銀五十兩呀!”
在晚課朝拜的最後,呵羅真城最高官員亦是上場。
這個是一個體型略胖,穿着豪華長白袍的城主,他一臉虔誠入了九層佛塔,又捧着銀兩出來。
“在我的護佑中取十兩送給呵羅真城子民,讓大家沾一沾迦旃延佛的佛光!”
城主年歲有五旬的模樣,隨着在他自己的錢財中取出一份,讓人分發了下去,頓時引得一羣人在那高呼‘感恩城主大人’。
“這簡直是個連環套!”
這是老虎機一類的賭博,可以偶爾中,隨機中,但沒可能連連中。
但在九層佛塔僧人的口中,能連中者是擁有堅定而虔誠的佛心。
若非僧人們成功蠱惑到了城主,便是城主也屬於僧人們一夥,對當前的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九層佛塔的僧人們取了錢財,又捧了一些人獲得更多的錢財,利用佛法和老虎機手段控制與訛取。
而城主也是取了錢財,又分發出去一部分錢財,讓自己錢財和名利雙收,不斷穩定着這個城市的治安。
好人都歸這些人做了,被坑害的人還要感恩戴德。
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什麼勇士敢去揭穿這種把戲,李鴻儒毫不懷疑勇士的下場。
李鴻儒也沒什麼莽撞的行俠仗義之心。
他夾雜在人羣之中,待得天色漸黑,諸多狂熱的人羣漸漸退散,他纔跟隨出了九層佛塔的場地。
佛塔中鐘聲開始迴盪。
晚課祈禱結束,到僧人們晚餐的時間了。
李鴻儒看着遠處的醜僧人,見得對方一臉興高采烈的去吆喝,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四周,將一顆心思暫時按捺了下來。
盯上九層佛塔的人並不止他一個。
有人傳出了消息,也引來了一些心思有異者。
只是一次晚課行爲,難於引得剛入城的人有多少虔誠的可能。
對一些看上去陌生的新面孔,九層佛塔中似乎是採取了讓人盈利的方法。
比如他們三人之中? 李旦投入的錢財就翻了十倍。
這種操作讓一些人會陷進去? 只需來回數次,便很可能讓一些人在環境中同化? 難有多少反抗和異心。
而對一些人心思難以改變的人? 九層佛塔中似乎也有一些強力的措施在守護自身。
對方的老虎機法寶有着不凡,李鴻儒難信沒其他的手段。
他磨磨蹭蹭在九層佛塔的外圍? 只是遠遠閒觀衆多僧人,又傾聽着一些本地人低聲的交流。
待得九層佛塔上一些燈籠被點亮? 四周佈滿着昏暗之處? 李鴻儒才如靈貓一般迅速鑽了出去。
僧人們有五穀輪迴,避免不了蹲坑之事。
見得那醜僧人抱着肚子往茅廁中鑽,李鴻儒已經準備開始下黑手。
他屏蔽了鼻孔氣息,悄然靠近了茅廁。
“他爺爺的? 還是當和尚舒坦!”
稀稀拉拉的水聲傳來? 李鴻儒只見那僧人不斷的按着自己肚子,吃到滾脹的肚子頓時扁平了下去。
對方這手噓噓的功夫不賴,至少李鴻儒就沒這種手段。
他形象微變,元神轉換到武魄,手上拳頭微微閃過一點紅芒。
僧人的氣血不算弱? 他暴起時必須快速擊暈對方,纔有可能進行下一步的變化。
“每日只要念念經就有吃有喝? 比那破道觀不知道好多,可惜我與那美貌小娘子隔得太遠? 只能遠……”
醜僧人自言自語時,李鴻儒已經突襲而起? 一拳朝着對方擊下。
“什麼……”
醜僧人只來得及低呼一聲。
噓噓時時遭遇偷襲? 究竟是繼續尿還是先迎敵? 這是一個很難選擇的問題。
有些事情不是腦子裡想中止就能中止,這些行爲並不受理智掌控。
醜僧人把持着前方,手臂才微微擡,腦袋上已經遭遇了一記狠狠的重擊。
他頭冒金星腦袋搖晃時,只聽襲擊者亦是詫異了一聲。
“莫非你們這佛塔中都是妖怪!”
李鴻儒一拳錘下,只見那僧人身體搖搖晃晃,而他手中則是一團油膩的黏液。
正常人類修煉者的脖頸上難分泌這種東西。
而一般的修煉者,即便是入了武魄境界,甚至高上一兩品,被他偷襲之下也可能要眩暈。
李鴻儒出手之下也不手軟,一拳擊出,見得下手輕了一些,隨即腿腳的膝蓋已經頂了上去。
他也沒想着殺人去做探尋,但若對方是個妖怪,那就莫怪他心狠手辣下手重了。
“嘭!”
悶哼聲中,李鴻儒膝蓋頂在醜僧人下巴之處。
只聽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響,那醜僧人已經顯出了原形,化成一頭一米高矮的巨蛤蟆,站着身體在那滴水。
他選擇的時機有些齷齪,下手又來得極快,幾乎沒遇到對方什麼有效的抵抗。
醜僧人捱打過後便是眩暈,一套組合拳打到了恢復原形。
李鴻儒正欲一把掐死這頭妖怪,但隱約覺得對方又有幾分熟悉感。
說來西番哈蜜國這些沙漠區域的蛤蟆不算多,修成妖類的更是稀少。
李鴻儒提前對方的軀體,藉着微光看了一番,只覺這醜蛤蟆和自己認識的好友蛙哈哈有幾分相像。
想到蛙哈哈此前在西番哈蜜國當僧人,他心下也有些不確定。
按正常的流程,蛙哈哈若非被鎮元子打死,就應該蹲在五莊觀服刑,沒可能跑到西番哈蜜國來。
“莫非你是蛙哈哈的表弟不成?”
碰上了熟妖的親戚,李鴻儒也沒好意思下死手。
他扯了對方身上的衣服,掐着這頭巨蛤蟆頭骨,將對方提了起來。
“我……沒表弟,我就是蛙哈哈”
暴凸的蛤蟆眼中有幾分迷茫,眼前身影一時模糊一時清晰,在陌生之中,又透出幾分熟悉感。
待得對方身體微微一搖,化成一個醜陋的和尚,蛙哈哈才勉強驚醒了回來。
“爺爺饒我一命,我只是個進來混吃喝的。”
蛙哈哈低聲叫喚。
見得對方化成自己模樣,一股殺蛙滅口的恐懼頓時涌上了他心頭。
他倒也清楚要壓低聲音。
但凡叫的聲音越高,他便越可能被對方速度捏死。
“你真是蛙哈哈?”李鴻儒奇道。
“爺爺你認識我”蛙哈哈迷茫道。
看着毫無反抗之力得蛙哈哈,李鴻儒只覺世界有些小,他只是找個長得最醜的僧人方便自己變化,這也能將蛙哈哈挑出來。
這傢伙喜歡往有好處的地方鑽,他也喜歡去有好處的地方,這是雙方有了意外的相逢。
看蛙哈哈的模樣,似乎在九層佛塔中混吃混喝了許久。
李鴻儒本還想在佛塔中打探一番,但逮着了蛙哈哈,直接問對方會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