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喜宴變成了一場測試。
若不是天天蹲在家裡面,李鴻儒覺得唐皇早就召喚他入了皇宮。
但出爾反爾是帝王的大忌。
當初許諾了李鴻儒謄寫一冊,唐皇也只能在皇宮中憋着。
待到如今李鴻儒入了宮殿,他才找了一個緣由,想着將那冊《落日弓》第十冊收回來。
“您可看好了!”
當太子諸事已定,唐皇才叫人取來一副弓箭。
這讓李鴻儒手指搭上了弓弦。
他手中壓着一支白羽長箭,久久沒有射出去。
“我看着呢,你快射”唐皇催促道。
“我這就射了!”
李鴻儒吞了吞口水。
藉助太吾修行技能後,還存在一個上手的熟練和適應階段。
不論是術法還是武技都是如此,只有不斷多用,他才能正確運用到戰鬥之中。
李鴻儒此時有些後悔自己沒在家多練練了。
他努力瞪大着眼睛,看着兩百餘米外的宮殿頂部。
那是一處三星拱月的裝飾,存在三個孔。
唐皇的要求很簡單,李鴻儒既然吹了牛,那就將箭射入這三個孔中。
熟練使喚箭術,射擊死物的能力至少要做到百發百中,這才能在交鋒中具備較高的命中率。
但李鴻儒感覺自己有些欠缺。
沒有不斷的練習,箭術的準確率對他而言是個大問題,即便天眼也難補救。
箭技再高,那也要能射中人才做算。
圓滿的劍術和刀術同樣如此,至少要瞄準了人才能砍死人,朝着空地放大招沒個鳥用。
只是平常依靠刀劍近身格鬥,這種命中的問題被李鴻儒忽視了。
他手指搓了搓長箭的尾羽,只覺自己完成的概率不算高。
“快射快射”唐皇繼續催促道。
唐皇一臉好笑的看着這貨。
李鴻儒的姿勢有些生疏,但似乎又存在某些調整。
這一看就是新手的行爲。
若是新手具備高明的箭術,唐皇覺得自己能將那柄弓啃下去。
“您可看好了!”
李鴻儒回上一句。
這是他第五次如此回覆唐皇,讓唐皇又好氣又好笑。
依這傢伙調整瞄準的時間,就是烏龜都跑出兩裡地了。
這種箭術下,還談什麼殺敵,老老實實將第十冊《落日弓》交出來便是。
“我看着呢!”
唐皇悶悶了一聲。
在太子定親的喜宴上,他也難有什麼可生氣之處,何況李鴻儒這傢伙還助力太子選到了意中人。
“若是射壞了什麼,你千萬別要我賠呀!”
“不賠!”
唐皇剛回上一聲,隨即見得李鴻儒吐氣發聲,手中一點紅芒貫入。
只是瞬息,弓弦上那枚羽箭已經脫弦。
一點藍芒掀起,仿若彗星墜落,羽箭飛射了出去。
“轟!”
一聲爆裂之聲傳來。
唐皇目無表情的看着被射到四分五裂的三星拱月。
他心中有一些震驚,又很想吐槽。
李鴻儒這箭的威能不容小覷,但準頭太差了。
僅僅兩百餘米,李鴻儒就射成了這模樣。
若是距離再遠一些,唐皇覺得對手站立不動就能躲過去。
他看得很清楚,若非李鴻儒一箭擊毀三星拱月,這一箭的射擊遠不達標,更無須說射入三孔之中。
但這確實是《落日弓》系列箭術中的絕學。
《落日弓》箭術講究打擊威能,一箭射出便是點到面的破壞。
即便沒有修煉到頂也是如此。
李鴻儒這手箭術取決於第九冊的《射日弓》。
排除第一本的皇家基礎箭術,《射日弓》處於第八層境界。
李鴻儒的水準有些怪異。
需要運轉如此之久,才能射出一擊射日弓,這似乎是前面層次的奠定的基礎嚴重不足。
但前面層次如此之差,居然還膽敢修到《射日弓》,甚至入了門,李鴻儒還圖謀着修行《落日弓》。
唐皇一時很想吐槽。
李鴻儒練箭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偏偏還練成了一些能力。
在唐皇的生命生涯中,他沒見過有人如此練箭。
這幾乎相當於教人練箭,也不給弓和箭,更不講究練習眼力,只要對方練力氣。
這人修煉到了一定程度,最終拉開了重弓,也能射出羽箭,更是具備一定的威能。
但箭術水準就很不好評價了。
說不行吧,威力又強,說行吧,總感覺差了那麼一些意思,與正常箭術高手相差太大。
“怎麼樣怎麼樣?”
一箭射完,李鴻儒的脖子縮了縮,亦是小聲問向了唐皇。
唐皇的要求他沒做到,但三星拱月也不見了,這一箭穿得可透了。
李鴻儒不知這能不能算完成了要求。
他運轉了許久,也勉強擠出了一絲射日弓的威能,證明了自己確實有繼續向下修行的實力。
“不怎麼樣”唐皇板着臉道:“將朕的書先拿出來!”
“喔!”
這就算是不符合要求了。
李鴻儒應下一聲,垂頭喪氣將自己謄寫的那冊《落日弓》取了出去。
早知道有這一趟,他還不如多造兩本,交一本留一本。
劉仁景見多識廣,一些擔憂果然是正確的。
但李鴻儒當時也沒多想,沒什麼再謄寫一冊手抄本的念頭。
這是失策了。
在藏書閣中,果然什麼都不帶走纔是正確的行爲。
想到以後還要爭取功勳,再入一次藏書秘閣,李鴻儒不由悲從心來。
以唐皇卡李淳風的手腕,他這輩子很可能要與《落日弓》說再見……
“謄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拿了李鴻儒謄寫的秘籍,唐皇連連翻頁,觀看了一會兒後又隨手丟了回來。
李鴻儒謄寫的水準還算不錯,但耐不住‘書’的水準不足,也耐不住《落日弓》最後一冊要求太高。
在這冊謄寫之作中,射落大日的意境差了數籌。
練歸練,但照着這冊子練出來的水準就要差上數個檔次。
若是請歐陽詢、褚遂良,又或者閻立本等人謄寫,才方有可能做到原汁原味的水準。
“事情呢就是這麼個事情,你射箭的天資不錯,若是數年後箭術大成,還是入藏書秘閣中觀看《落日弓》修行比較好!”
唐皇介紹了數句,一時有些小放心。
“這麼說,這秘籍沒用?”李鴻儒奇道。
“用也算有用,但若是追求落日弓的極限,沒人會照着你這冊子去修行!”
能用寶劍便不會只去用鐵劍。
這冊秘籍能修行,但修行出來的效果較之正常落日弓箭術差上數籌。
即便軍區哪位大將有急切需求,也大概率不會修行這種遜色數籌的秘籍,而是靠着功勳慢慢熬,不會讓自己最後帶着瑕疵修行。
與其用有些缺憾的《落日弓》,還不如用正宗的《射日弓》。
唐皇的解釋讓李鴻儒如喪考妣。
早知道他就再等一等。
他的水準也就臨摹一些中低階的秘籍,待得邁入頂級水準,自身的情況就難以跟上謄寫的高標準要求。
“你家正好替太子做了媒,要不要再換一次觀看落日弓箭術的機會?”
當諸多事情定性下來,唐皇也放了心。
以李鴻儒這什麼都修行半桶水的模樣,免不了要對箭術進行大範圍補缺。
看到李鴻儒,唐皇感覺自己看到了侯君集的翻版。
什麼都能快速入手,但入手後的能耐堪稱尷尬。
打小兵是一等一的強,打同階就拿不出手。
但這些人才是個全面小能手,能適應各種環境下的需求,倒也是有另一番好處。
唐皇感覺李鴻儒的箭術拿不出手,最好能多學學,再去複習複習。
他此時打發着謝禮,讓李鴻儒微微有些異動。
但想到長孫無忌吹牛皮時的介紹,李鴻儒也硬着頭皮詢問了一下。
“陛下能不能另外賞賜微臣一張丹書鐵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