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陽大陣是開啓的嗎?”紫月連忙問道。
“是”沈七連忙道,心中頓時後怕無比。
之前還質疑對方過於小心,過於浪費資源,現在卻是暗自僥倖幸好開啓了大陣,否則這迷霧撲來,所有船隻全部失聯,船上沒有大陣護法怕是瞬間就會被攻破!
果然,下一瞬間主船隻外就傳來各種悽慘的嘶吼和撞擊!
但炎陽大陣是江南龍宮學院研究出來的第一殺傷力大陣,其中蘊含的火焰力量還帶着陳卿從某隻魔像那裡引來的異火,威力無匹,百丈巨浪打來瞬間就會被氣化,數條蛟龍剛一靠近就會燒得骨灰不剩,自北地妖魔動盪以來,江南以此陣堅守北海,那些能從地底入侵的巨蟒,就沒一次能靠近過法陣內部。
此陣法無論從任何角度都無法突破,是經過多次驗證的。
但此時沈七卻在這久經考驗的法陣內,心情忐忑。
因爲外面的淒涼的慘叫太多了一些!
那種密密麻麻的慘叫近在咫尺,他都聽得毛骨悚然,可對面卻像是完全不顧一樣,不斷的繼續前仆後繼,仿若想拿性命來撲滅外面的火焰。
他雖境界沒怎麼提升,可在陣法一道的專研上卻不遜色學院的頂尖弟子,心中也知道,這炎陽大陣是不會因爲殺靈而衰弱,此時船內的白晶還很充裕,對方就是把千條蛟龍拿過來死絕了也耗不過他們吧?
要是靠性命就能耗得過資源,對於上位者來說需要那麼麻煩去提煉白晶嗎?
亂世,性命就是最不值錢的。
可對方還是在這麼做,意義是什麼?
紫月也慢慢靠近了船頭,此時外面已被濃霧籠罩,半點看不清外面什麼情況,只能通過淒厲的慘叫判斷外面應該是在用水族的性命強攻,裡面隨時備戰的士兵都被這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弄得雞皮疙瘩立起。
他們不怕廝殺,但這種不要命前仆後繼,光這氣勢就挺嚇人的!
“有問題”紫月靠近到。
外面看不到,又故意用這種陣仗吸引他們注意力,在紫月看來,這絕不是毫無意義的送死,就算南海一族這次復甦的水族夠多,也經不起這樣消耗,肯定另有目的。
“他們目標是我!”很快,紫月就得出了結論。
“什麼?”沈七一愣,看向紫月。
“南海水族復甦不久,南海家族雖和南海龍王合作,但肯定一直在防備着南海水族,在復甦的數量上應該會很謹慎,陳百楓本身就是一個謹慎的人,不會在這種大事上馬虎,而且血晶石也不夠,這一次南海強攻南海城,也不可能一點傷亡沒有,就算背後的勢力再厲害,也不可能憑空變出兵源,有些東西還得按規則來。”
“那眼前這是?”沈七看着外面,眉頭緊皺。
“這迷霧的目的是爲了隔絕我們和其它船隻,這一次一共十五隻船,是我大意了,這樣的迷霧隔絕戰法我沒想到.”
其實這種迷霧法陣在龍宮副本里出現得挺多,但人族兵法上很少有針對這方面的應對,原因也是很簡單,人族本就很少打海仗,自己也不是軍旅出身,能把曾經人族的戰役看熟並應用已經很勉強了。
現在想一下,沒有帶田恆和徐虎這樣的軍事老將來,還是比較吃虧的。
分割了其它船隻,再來對付自己,所用的兵力就可以集中很多了,但即便這樣,用這種方式想破炎陽大陣也不科學,對方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正想着的時候,她敏銳的發現,周圍好像變冷了。
按理來說,炎陽大陣一開,即便火焰力量集中在陣法上,但也會讓內部氣溫升高,讓船內火元素活躍起來,可是紫月卻明顯感覺到,船內的火元素好像消失了一樣。 周圍的那種冷是一種很熟悉的陰冷,透入骨髓的那種,這種陰冷在哪個地方看到過?
她一時間竟想不起來。
好像自己經歷過,而且經歷過很久,但卻是往深想卻越有種要睡着的感覺,讓她嚇得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她立刻明白自己不能去細想,深度冥想睡眠已經極度影響了自己,一旦細想,可能身體慣性就會再回那個狀態,這樣的話,自己怕是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了。
她現在算是十成是確定了,對方就是衝着她來的!
自己的記憶莫名鬆動,對方算準自己會進入其中探尋,從而削弱自己的精力,而周圍的熟悉感讓她非常確定,自己肯定在很久以前,與對方見過!
“紫月大人?”沈七也感覺到了周圍不太對勁,剛想回頭和紫月商量,卻猛地心頭一沉。
這是誰呀?
明明還是剛纔紫月站的位置,此時卻站着一個渾身參拜,連頭髮都是雪白的女人,氣息冰冷無比,看起來不驚人,可仔細一觀察就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誕生了一樣。
“大大人?”
身上的衣服和還剩下的一點熟悉的氣息,讓沈七感覺,這就是紫月,可這可怕的氣息又讓他感覺,像是什麼東西,佔據了紫月的所有。
紫月擡頭,一雙眼睛還是曾經的紫色,但這一次卻紫得發黑,妖異無比,只看一眼,就讓沈七感覺渾身的血液要凍結一般。
“沈七.逃!”紫月只來得及發出這個聲音。
沈七毫不猶豫的就利用術式向後疾馳而去,而紫月本人一動不動,但嘴角卻揚起一絲無比詭異的微笑。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
冰冷的聲音再次從紫月口中傳出,聲音和紫月的一模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已經遠離的沈七明明瞬間就已經躲到船尾,但感覺卻像是一點距離沒拉開,因爲這個聲音就像在他耳邊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行自己不能死在這裡,船上還有學院的孩子,還有上萬的鬥士軍,自己還有機會,自己還有.
這個想法一落,下一瞬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映入眼前的是那一張熟悉而恐怖的臉,蒼白無比,詭異的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恐怖!——
“那是什麼氣息?”
遠處觀戰的劉裕隔着重重迷霧,都能感覺到那股可怕的陰冷,劉裕這一輩子見過很多遺蹟,但這樣滲入骨髓的陰冷卻是頭一次見,有種立刻就想開啓飛星逃離的衝動。
“你沒遇到過?”秦王頓時笑了:“你與她不是一起待過那麼久嗎?居然一次也沒看到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