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的紙人隊伍是鎮定的,那些紙人彷彿能分辨是非,知其善惡,裝作平民靠上前去的刺客在紙人毫不留情的砍死之後,那些真正的平民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的跟在那紙人隊伍後面,因爲他們發現只要不是刺客,這些紙人便不會那麼兇殘。
從鞋匠到鐵匠,從商人到貴族,這一路上紙人砍死了不少,但那死後暴露出來的兇器來看,它們絕對不是亂砍的,這樣跟在後面小心戒備的城防兵們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在往最近教會行走的路上,平民們越聚越多,竟然形成了一隻隊伍,就連許多職業者的師徒也混在了王乾身後的隊伍中,事實上如果他們能夠分辨出哪個纔是想往自己宅子上破火油的刺客,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畢竟這些暴亂的刺客,大多連職業傳承者都不是。
“咱們要把他們領到哪去?”報備廳的大廳侍者轉頭望向後面,只見後面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幾乎每走過一條街道,那裡躲災的平民和職業者就會依附上來,他甚至看到了近十個城防兵小隊,還有一個百夫長,不過他們似乎吊在隊伍後面,在打狼。
“最近的教會......最近的地府教會。”王乾看着一個大門被砸毀還冒着煙的教會,派出一隻紙人進入其中,不大一會兒,一羣神職人員就被紙人狼狽的從裡面領了出來,看他們那奔跑的動作,顯然自己的教會不要了。
去新城刷聲望籠信徒可以理解,但家裡得留個把門的吧,路過的這幾家教會,就這一家被砸成這樣的,尤其是路過的那家巨大的痛苦教會,門口根本就沒有亂民。
“教主,後面有刺客混進人羣殺人。”蒂塔納向王乾提醒道。
就在剛剛,幾個一直跟團的平民突然暴起,連殺十幾個平民,後尾的隊伍都亂了,等那些壓陣的城防兵想去救援的時候,那些人又如同泥鰍一般,幾下鑽入人羣分辨不出來了。
“調紙人過去查一下。”
“我這就六個,不夠。”
王乾點點頭,就見數到白影從他身上飄出,如同分身一般,那白影化成紙人,利口大開,猩紅的口腔內如刀具般的牙齒直接啃在了一個裝無辜的刺客脖子上,短短數息之間,就將隱藏在羊羣中的惡狼要死。
“崩!”
一隻弩箭從街道兩旁的店鋪上射來,直奔王乾的面門,王乾伸手一夾,隨後撇了回去,就見一個帶着數只弩箭的刺客從店鋪上滾了下來,在摔到地上的瞬間,那弩箭爆發,向四周開始亂射。
“288變19800,開始用工具了。”推開擋在身前的射的如同刺蝟的紙人,王乾隱隱向街道兩旁的屋頂看去,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身影蹲在那裡。
“我們要不要留在原地等救兵。”大廳經理望着那插在紙人身上的弩箭那麼粗,有些擔憂的問道,這東西就是職業傳承者也受不了啊。
“這點埋伏還難不倒我們,更何況身爲教會,又不是行政機構,我們哪來的兵,你可不要亂說。”王乾回頭跟他說道,提醒着他們只是傳教士的身份。
“是,地府教會在危難中解救平民,以後這些都可能是地府的信徒。”大廳經理看着前方明目張膽的往地上佈置東西的刺客,嚥了口唾沫小聲說道,“要不要把後面那些城防兵叫過來。”
“讓他們趟雷,事後不怕他們弄死你。”王乾搖搖頭,又是十幾道白色身影被他分了出來,只見那白影瞬間變成捉刀紙人,上房的上房,護衛的護衛,前面還派出兩個專門開路的,後面跟着四個舉着紙盾的。
一時間店鋪上的刺客全部被解除,許多連機關都沒有觸發便死在了屋頂,那兩個開路的紙人勇往直前,不是被冰凍一下就是被火燒一下,偶爾有亂射的箭雨也都被舉盾的紙人擋了下來。
終於在通過一條街道後,王乾領着一衆平民來到了地府教會的城隍廟,看着安靜無暴亂的廟前廣場,平民們一擁而上,在十個紙人的觀察下,並沒有發現漏網的刺客。
“外面這麼亂,是有入侵者嗎?”城隍廟的新任廟祝悄悄的打開了,那是亡者之語過度來的廟祝,身後那一幫道士也是死靈法師轉職的。
“有大堆的刺客混了進來,見人就殺,還襲擊了職業報備廳。”指揮着紙人設置哨卡,路障的王乾對他們說道,“這些人都先安放在這裡,紙人有識別善惡的能力,你們就老實的待在城隍廟裡,會有神靈庇佑的。”
“教主是要出去嗎?”廟祝問道,這兵荒馬亂的。
“恩,能多救一些就多救一些吧。”王乾看着那羣擔驚受怕的平民說道,“希望不會白救的。”
議會大廳,議員們都在自己的護衛保護下來到了這裡,城市裡的暴亂已經不是常規的城防兵能夠控制的住的了,刺客隱藏在平民之中的實在太多了,不出手根本分辨不出來,全殺又殺不過來。
“職業報備廳被死士弄的一片狼藉,裡面的求職的職業者死傷慘重,街道上分辨不出刺客的職業者在亂殺平民,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又是哪股勢力做的?”
“據說幾條街都出現的弩箭,還是官方版的強弩,他們爲什麼會有這種東西?軍需官是誰的人!解釋一下!”
“教會們在大肆收攏難民,這是不是他們的陰謀?”
伯爵冷眼的看着下方的這幫議員們,從會議到現在起碼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外面現在依然亂着,然而這幫傢伙現在竟然在討論這是誰的過錯,現在不是應該平亂的嗎!
“夠了!”伯爵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暴怒的喝道,當初自己爲什麼聽信了家臣的話,組建這個什麼議會制度,什麼事都自己說的算,起碼不用在這裡磨洋工。
“議會長大人認爲是哪方面出的錯。”一衆議員安靜了下來,等待伯爵說話。
“抓到了俘虜自然會知道他們的目的。”伯爵看向他們說道,“現在首要是制止住慌亂和損失,各位在城裡都有店鋪吧,你們能保證那些亂民就突破不了你們的守衛嗎?”
“議會長大人說的是,我們沒有意見。”衆議員聞言一陣沉默,可不是咋地,凡是都有個萬一。
“讓你們的職業施法者宣佈半個小時之後全城戒嚴,停留在外的平民將全部以亂民身份處置,就地格殺!”伯爵敲了一下桌子,“半小時後,調令重甲兵清城,城防兵配合抓捕,監獄那邊審問。”
“知道了議會長大人。”
一衆議員迅速的離場,並將命令頒佈了下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卡地拉爾城的上空都傳來了全城戒嚴的消息,四周城門處更是直接設卡,所有要進出的平民都被守衛們抓了起來。
王乾的七家城隍廟現如今人滿爲患,那些不敢回家的人紛紛躲到了地府教會的安全區,不時有假扮的刺客想要混進去打開殺戒,但都被守衛的紙人識破,然後戴上枷鎖堆在安全區的門口,畢竟殺的人太多,不管對錯,議會都會找麻煩的。
那些盤踞在各個教會安全區的刺客們逐漸的被篩選出來,看着那些榜樣,他們止步於路障外二十米處,看到逃來的平民也不敢出手再殺,剛剛有個在安全區外殺人的直接被那紙人現場活吃,慘叫聲一直響了半天。
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那些徘徊的刺客纔不甘心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