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王乾手中天子劍用力斬去,將那件法器磕飛,他一雙幽冥鬼眼不斷左右看去,就見那法器消失之後,白霧中再次飛來一隻金剛輪,他連連磕開,就聽霧氣之中有惡鬼呼嘯,瞪大眼睛看去時,就見那惡鬼菩薩身上的四十隻手臂來回舞動,手中法器更是暗放光彩。
“這白骨菩薩怕是真的。”王乾提劍戒備,腳步向後,突然扔出紫色令牌入,剎那間化成一灘黑色沼澤。
那沼澤黑泥翻滾,內有種種不詳,成型之後開始向四周擴散,幾乎眨眼間就到了那白骨座下蓮臺,然而一聲螺號響起,王乾立馬感覺到沼澤之上被壓住一隻白螺,那白螺聲音嘹亮,四周黑泥席捲之際,一隻只骷髏與亡魂卻是從中爆出,猶如同烤箱中膨化的爆米花一樣。
堆積如山的骷髏與亡魂將沼澤鋪滿,隨着黑泥緩緩下降,在那黑色泥潭尚未吞噬之前,白螺又釋放出一大片骷髏,徹底堵住了那吞噬的巨口。
王乾眉頭一皺,即使是閻羅令所幻化的大叫喚地獄都被白骨菩薩以這種手段壓制,他伸手一揮,只見紫色鬼手從蓮臺下盤出,一把扣向那白骨本體,卻又被那骨手之中的一塊寶印徹底壓住。
白骨菩薩看向那蓮臺下被壓住的鬼手,露出猙獰一笑,只見他座下蓮臺向前移動,白霧之中的骨手也跟着舞動起來,一時間青蓮、數珠、月宮水等法器盡數砸向王乾。
王乾見那漫天法器,口中猛吐幽冥鬼火,那紫色鬼火能焚盡一切,然而白骨菩薩毫無畏懼,手中法器依然連續向他拋出,王乾定眼看去,數道法器竟然身放華光,隱有流水,輕易穿透了鬼火焚燒。
卻是那月宮水釋放威能,暫時剋制了幽冥火,王乾見此手中天子劍開始飛速揮舞,一時間只見那紫色巨人在那火光白霧之下飛速舞動。
白骨菩薩一副猙獰面孔靜靜的看着,座下蓮臺緩緩託浮,他拿出玉淨瓶對準幽冥火,將那鬼火吸走,另一隻持鈴骨手在白霧中緩緩擡起,晃動。
清脆的鈴聲在空間中盪漾,王乾的身體開始變得粘稠,天子劍上外放的威能被束縛在劍身之內,他的身手開始遲緩,一些被劈飛的老遠的法器再次撞來。
王乾咬緊牙關,巨大的疼痛感從法相上傳來,身體在一隻只法器轟擊下開始變得不穩,肢體和天子劍開始消散,很快王乾就退出法天象地的狀態,他手握唐刀,看向四周懸浮的法器,只要任何一隻,就能將自己砸扁。
“啪~”
王乾躲閃過兩隻羅連,被寶經書拍個正着,身體瞬間爆成一團血霧,那白骨菩薩見此額骨晃動,金鉢骨手反手向那血肉罩下,放出血紅黑光,竟是要將那團血霧吸入。
血霧受到牽引,向後掙扎飄去,而那金鉢光芒照射,卻是定住了他所有行動,只見那凝固的血霧如同死物一般定在那裡,卻也沒有被金鉢吸入進去。
紫色的鬼火從血霧中翻滾出來,剎那間代替了血霧,一顆紫色的珠子在火焰中大放光明,另白骨菩薩都擡起骨手擋住空洞的眼眶,以降低那光芒的傷害。
只見那紫色火焰從固定狀態開始放大,逐漸膨脹,剎那間化成一道紫色虛影。整個霧氣空間的半個世界也從那虛影出現之後,化成了火紅背景,而他身邊更是懸浮着六個骷髏頭。
“藏衣珠。”白骨菩薩額骨撬動了一下,看着那對面持杖法身的一串數珠,那如同法身一般虛幻的法珠,有一顆是真實的。
空間之內,白骨菩薩骨手揮舞,半世界的白霧夾裹所有法器連同金鉢與頭頂佛像一同向那紫色法身砸去,而那站在紅色半世界中的法身也將手中的那同樣紫色虛幻的二股留環法杖砸了過去,只聽砰的一聲,法身眼前的一切法器和骷髏白骨全部在紫色光輝中融化,那法身看着消失的半個世界,直接向前踏了出去。
虛幻法身在虛無中開始消失,最終融入那顆珠子內,隨後就見紫色的鬼火再次從珠子中溢出,逐漸形成了一個人類模樣。
站在殿內的王乾腳下一個踉蹌,他看向四周的捉刀紙人,已經碎成了紙屑,而面前那巨大的白骨菩薩像也從中間被人斬了成了兩段,那觀想圖上下燃燒着紫火,緩緩被火焰吞噬,漏出了在那觀想圖後藏匿的一衆骷髏人。
一陣悲憐的梵音在半空中感傷,牧骨人們緩緩向那灰燼拜服,殿外傳來一陣如同嚥氣一般枯竭的聲音,王乾回頭看去,就見來時那腐蝕湖泊正在迅速的乾涸。
“剛剛那個,是不死丹上殘留的某位大能的法身?”王乾見身後沒有威脅,又轉回頭去,他握了握自己的手臂,這回是二次紫火體了。
“看來你的底蘊要比本教主的觀想圖要強。”億屠看着下面的王乾,難得沒有抽出劍來要打要殺的。
“一幅畫能將本座逼成這樣,你們也是算是了不得了。”王乾開口說道,在這個世界可以稱王稱霸的他,有同樣來自外界的東西,境界稍微高一點,就差點把他打成王八了。
“那顆讓他死而復生的珠子,應該是世尊他們本體一類的所帶之物,看着也是沙門,輸掉的話,不虧。”牧骨人對這件事評價道,淡定如局外解說員一般。
但也有心性境界不如他的,兩邊的護法就有些想不開,“同出沙門,爲何彼此爲敵?”
“我們所持都是步入輪迴之物,或殘魂轉世,或分身器物,與原本的軌跡是不一樣的。”牧骨人拍了拍他,“哪怕是我白骨道這被推出的最低一端,也有着理念的衝突,一個念頭,差值分毫,到了下面的影響就非常巨大。”
衆骷髏人似有感傷,再次集體朝着那觀想圖的灰燼拜了一拜。
“不是說你們,人家都不要你了,降臨到南方的小渠帥那,你們還有什麼可惋惜的?”王乾攥着手中的唐刀,離的這麼近,他們一個也別想跑。
“我等所拜,是阿珂隆王朝十三年與我等相見的世尊,而非這個時間點的世尊,我等所拜,是這副有世尊威能的觀想圖,而非世尊本體本身。”牧骨人朝着那灰燼再次膜拜,“生而來之,所受各種不公冤屈遺憾,唯我世尊所傳教化,方可真正的普度衆生。”
“就教化成你們這個模樣了?”王乾哼了一聲,“一副白骨模樣,連生孩子都生不了,世界都是如此,人類就算沒有修煉瘋了,也連根都斷絕了。”
“雖然你實力比我強,但境界卻比我低,敗在你手下我真的很不甘心。”牧骨人憐憫的看向王乾,“行菩薩道者,於三毒中若**偏多,先自觀身、骨、肉、皮......”
王乾站在下面看着牧骨人在那裡開始講經,長篇大論滔滔不絕,如同兩隻飛來的蒼蠅一般環繞在自己的腦海裡,揮手一拳過去,就見一隻幽冥鬼手砸在了那殿後中。
“嘭!”一護法捨身上前,與鬼手對撞,四分五裂的倒在了牧骨人腳下,看樣子傷的不輕。
牧骨人停止了講經,憐憫的看着王乾,“可惜了這篇經文,你居然無緣。”
“觀想法我也有所瞭解,但諸位這修成白骨模樣...”王乾微微搖頭,“也算是老相識了,入我地府門下,將來冊封你們陰司的職位,以往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