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韓強把這些話掛在嘴邊,每次參加一些場合宴會什麼的,都要拿出來說說。
每次提起,臉上都是很真心的笑容,好像真是被幸福煩惱的無可奈何。
倒也沒人反駁他,反正他說的大部分也都是實話。
只是背後笑話他的也不少。
按理來說,韓家人丁興旺,好好發展一定能成爲渝州最大的家族,可是爲什麼被楚家蓋過去?
韓強口中的互相謙讓兄友弟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大家族裡面,很明顯都是反話,還說的起勁?
不過那時候他也是年輕力壯,自己當家主當的好好的,不可能輕易退位,繼承人的事,也不那麼着急。
他依舊可以好好觀察下面的子女。
這二少爺,就是剛纔說話的,來主持大局的韓明志了,他是韓強第二任妻子結婚當年就生下的。
當時韓強就有些奉子成婚的意思,後來很多人就傳言韓明志根本不是韓強的兒子,說生日日期什麼的都對不上,長得也不像,性格也不是韓家人的性格。
總之怎麼說怎麼疑點重重。
說的多了,韓強也逐漸懷疑,怎麼看怎麼都對韓明志不喜歡。
“老韓,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聽外面那些人瞎說?明志是不是你的兒子你怎麼會不清楚?”
當時,妻子和他經常吵架。
最後妻子頂不住那麼大的壓力,直接去給做親子鑑定,確認父子關係。
韓強這才知道,其實是有人故意挑撥離間,想着看韓家的笑話。
大家族勾心鬥角是常有的事,更多時候,本家族的人都互相算計,韓強就是被算計了。
他震怒之餘也下令,再聽到有人亂說,決不輕饒。
但是這麼多年,韓強心中的隔閡已經存在了,哪怕知道韓明志確實是自己的兒子,對他還是親近不起來。
“老韓啊老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早知道你這樣,當初我怎麼可能嫁給你?你一個二婚的,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妻子看他和兒子還是日益生疏,實在是又氣又急,和韓強的爭吵沒怎麼減少,然而越是這樣,關係就越是緩和不了。
“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我不是都知道明志是我兒子了?我對他還怎麼樣?不夠好?”
當時韓強也年輕氣盛的很,哪怕自己理虧也不能承認。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韓強的第二任妻子其實並不是一個嘴尖舌快的人,但她確實容易得理不饒人。
當時的韓強畢竟是韓家家主,他看上的女人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
得罪,得罪不起;縱容,又不甘心。
“我不知道,成天這些事情說的沒完沒了,我是少你吃了還是短你們穿了?”韓強氣的怒髮衝冠。
“吃穿算什麼?我只是講,這樣在明志心裡,要怎麼看你這個爸爸,做親子鑑定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嗎?做出來不是也就算了,偏偏是你的種……”
最後的結局,每每必然是韓強摔門離去,妻子氣的直掉眼淚。
韓明志小時候就對這些事情表現出極強的領悟力,他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心中對韓強也是非常不滿和怨恨。
你不是覺得我不是你兒子?行!那我就不把你當爸爸。
而且他經常看着父母吵架,心疼母親的同時,對韓強逐漸恨意加深。
所以他想要韓強的一切來彌補自己和母親。
那時候,大哥韓明遠是他最大的目標。
韓明志自認爲,只要韓明遠退出爭奪,那麼他就是最有資格的人。
韓家欠他實在太多,本就應該掌握在他的手裡,母親死後,這個想法就藏也藏不住了,韓明志開始逐漸露出自己的爪牙。
所以這些年韓強年紀越來越大,韓家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來主辦的。
韓明志也是一個有能耐的,一點一點將韓強蠶食,架空。
但也正是因爲這樣,韓強更是不喜歡他,手裡握着的一些重要機密遲遲不拿出來,還對他明顯起了防範之心,讓韓明志沒辦法越過他,直接成爲新一任家主。
不過這也攔不住韓明志太多……
至於三少爺——三少爺名叫韓明亮,是韓強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外室生的,韓明亮只比韓明志小兩歲,是當初謠言最厲害的時候生的。
那時候韓強和第二任妻子吵的兇,就越發貪戀外室的溫柔鄉。
但因爲還有正妻,而且韓強也不願意娶了外室,萬一不夠安分他心煩,所以就沒辦法給母子兩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越是這樣,韓強越是一直覺得心中愧疚,就把錢財方面給的很足。
那外室本來就是看着韓強財大氣粗纔跟他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打定好主意要吃喝玩樂,有了孩子之後,就帶着孩子一起吃喝玩樂,除了沒有一個好身份,他們什麼都有了。
外室不貪,韓強來不來看她,她有孩子就很滿足。
但也是因爲這樣,韓明亮從小就不學無術,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偏偏相貌上隨了母親,又十分招蜂引蝶。
韓強偶爾看他這樣也是頭疼不已。
他會忍不住說道:“明亮也這麼大了,一直混下去可不行,總要找點事情做。”
“做什麼啊,做的好不好的,你家那些兒子不都看他是回事?我可寧願兒子沒出息,也不想參與你家那些亂七八糟的,到時候再害了我兒子。”
外室卻是個聰明的,在他的教育之下,韓明亮也不過是小錯不斷,大錯不犯,讓韓強即便恨鐵不成鋼,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而且外室的說法又很有說服力。
一方面,看着他們不爭不搶,韓強放心,另一方面,他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一直盯在韓明亮身上。
如今十多年過去,外室也難免人老珠黃,韓強念着她這些年都沒有過什麼爭搶的心,一直安分老實,雖然不怎麼去看她了,但是給她和韓明亮的還是依舊足夠。
外室對此依舊是十分的滿足,至於韓明亮,是有些坐等金銀從天降的意思,後路都由母親考慮規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