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放下心來,着人傳信給徐晃,文聘,說道自己重新收回宛城,光復南陽郡,要求他們引軍與自己匯合,又發書回鄴城,細述洛陽丟失經過,把諸葛“妖人”描述一番,說明當時情形,也虧了是自己,若是旁人,早就全軍丟在洛陽了。一邊寫着,自己都覺得沒底氣,又在後面輟上,自己已經下定決心,收復洛陽,眼定在宛城暫時整軍。不報此仇,誓不爲人。又說荊州之地,戰亂頻繁,自己受國家重任,必爲國盡忠,繼之以死,話裡話外。既表明自己地忠心,又告訴魏主,自己雖然失了洛陽,但勝敗勝敗軍家常事,而且自己還是大魏最優秀的將領,還爲大魏獨守着一面江山。
無論如何,他現在不敢回京,不敢放棄兵權了,誰知道這位新爲帝王的小皇帝是什麼性格,他會不會相信自己,這次諸葛亮從十幾個方面同時陷害自己。旁地不說,僅丟洛陽,剎死士兩個罪名,就足夠小皇帝冠冕堂皇地不用任何藉口的把自己處死了,何況他居然說要把甄妃之死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郭後那麼聰明一個人,不會連後宮奪寵的事都來要自己幫忙吧。此外司馬昭的事情夏侯霸地事情,郭淮地事情,結交大臣……也難爲諸葛亮,他怎麼把這一樁樁一件件都累積到。結交大臣,訓練死士,這些都是極爲秘密的事情,諸葛亮是如何知道的?
在那封密信中,諸葛亮爲自己謀劃了三條退路:
一是引軍回鄴城,那樣的話,皇帝和諸大臣肯定要追究洛陽之失。皇帝若存心讓自己死,根本不用加旁的理由,僅此丟失洛陽一項,就要了自己的命了,更何況自己這個洛陽丟得術過古怪,莫說旁人懷疑自己是有意相讓,事後,連自己想想都如作夢一樣,如何能取信他人?就算能取信,初登大寶就丟帝都的皇帝難道不要一個代罪羔羊麼?或者皇帝不會處置自己,但是無論會還是不會,司馬懿都不想冒這個險,束手待斃,從來就不是司馬懿的作風。
二是歸漢或降吳,肯定無論是漢還是吳,都會重用自己,可是,司馬氏一族皆在曹魏,自己的所有勢力也都在曹魏,若當真投敵,從頭做起,不知旁人,反正自己是沒有這個心力了,年過五旬,哪裡還有從頭再來的勇氣?右丟下兵權,如於禁那樣當一個軍校校長或張昭那樣當一個只在酒席上才能管人地文壇領袖,還不如真接殺了自己算了。
其三是以宛城爲基,擁兵自重。這實在是沒有辦法地辦法了。如果,諸葛亮不把他這些離間的計策明明白白告訴自己就好了,那樣的話,自己還不會心中膽寒,加以戒備,還不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可是,無論如何,這是保全自己的唯一的辦法,慢慢靠時間來驗證自己地“忠誠”吧。若驗證不了,那麼,亂世中,不見得只能出一個曹操的。
“這個妖人,他怎麼會知道我準備裝病辭官退隱林下來打消魏主對我的懷疑的呢?他把我最後一條路都堵了,這下子,只能是用最下等的軍事割據,用實力來對譏,讓他不敢輕易動手了。”
他不知道,猜到他會裝病,自然是某個夢中知道歷史的人的主意。
仗打到這個份上,基本上算是結束了。無論是魏,是漢還是吳,這半年多的地大戰,都已經至了傷筋動骨的地步,幾年來積下的戰爭動能,在這一場大戰裡消耗的七七八八,大家都要養傷再戰,三國裡,大魏是最慘的,洛陽被拿下,荊州自己讓出,卻沒有得到東吳的盟好,而司馬懿就更慘,他知道這場仗對自己仕途的影響是巨大的,無論自己事前在朝中隱藏了多強大的勢力,但只要自己的力量被消弱,那這些勢力都不敢擡頭的。
此時,曹魏國中,針對司馬懿的事情也開始形成一股洪流,先是御史們紛紛上折彈畜司馬懿,這些清流們自然都是喜歡落進下石的東西,讓他們打仗,一廖若晨星10打個個都嚇得拉了褲子,背後說便宜話,撈名聲,充真臣卻都有一手。清流,哼,什麼東西;接着是一些偏向他的大臣們,如蔣濟等大臣來信,報知朝中風頭不對,讓司馬懿小心爲上,蔣濟等人正是司馬懿的朋友,也正是孔明信中所略提的他結交的大臣之一,真不知諸葛亮花了多大心思才弄出來的這份名單,可是他們現在給自己寫信,萬一匯漏,自己結交大臣這個督摘都摘不到了。拋卻不知。這份名單有些是某個人根據記憶加上的,反正司馬懿日後篡魏,支持他的大臣們都放在了名單上面。這個準確率高達九成的名章,不由司馬懿不擔心;再接着是陳羣來信責問他,爲什麼不整軍回鄴城,搞得他現在爲他說話都很費力氣,陳羣是一心爲公地君子,可是,他這個君子能否保住息還在兩可之間,自己如何信他?最後是郭太后竟也送來信件,讓他抓住軍權,抵禦外辱,不可輕舉妄動……難道說小皇帝登基。真的有動郭太后的意思?他的心也太急了吧?還是郭太后知道自己是大魏重臣,絕對相信自己?畢竟,自己的功勞之大,在大魏還很難找到可以類比的人呢。
想來想去,司馬懿還是覺得,哪裡也沒有宛城好,鄴城現在是一個風暴眼,捲進去就完了。
徐晃和文聘如約而惡霸了,徐晃的傷一直沒有痊癒,司馬懿一直下不了決心。是弄死人瞭然後再吞掉他的人馬好呢?還是救好他,收服他的心好些?而文聘就狡猾地多,他根本不進城,與自己打過招呼之後,就引軍離開,前往汝南了,這擺明是看不起自己,不給自己面子,若不是此時力量不足,真想把他給扣下來。
與孫劉聯軍小規模的打過兩仗,互有勝負。陸遜的本領不在自己之下,雖然東吳初得荊襄,但卻不是自己眼下可以對付地了的,至於北面季漢,諸葛孔明親自帶領的大軍,那就大用想了。若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在對陣中讓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那就是諸葛亮了,他就是有這種本事,讓你想盡一切,算盡一切,卻最終還是落入他的圈套,除了妖字,還真不知有什麼字能形容的了他。
不過,總算是這一年過去了,天寒地凍,部隊也減少了征戰,北方大雪紛飛,軍馬行動困難,南方也是天寒地凍,不再大規模的調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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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新登基的魏主曹睿來說,今年當真不是一個好地區性年頭,半年多地一點時間,北疆大亂,洛陽大戰,揚州大戰,荊州大戰,簡直無法招賀無法抵擋,越是這種困頓的時候,愁事紛亂眼下人人皆說司馬懿已有反意。
司馬懿當真有反意麼?
司馬懿的本領,旁人不知,曹睿卻是知道,眼下曹魏羣臣,論及才華,論及威望,論及行軍佈陣指揮如意,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論及居中調劃下下協調,統領諸軍各安其職,幾乎沒有司馬懿不勝任的角色,可是正因如此,他若是當真有反意,那何人能制他呢?
在諸大臣的奏章裡,大都是說洛陽丟失地事情,認爲司馬懿指揮不力,不宜爲帥者有之;認爲司馬懿居心不良,內外勾結者有之;偏偏沒有人認爲真正原因是諸葛亮用力鬼神莫測,在他們的奏章裡可以感覺到,似乎除了司馬懿,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在前線都可以輕易擊敗諸葛亮。除了說洛陽,另外就是有人說司馬懿任人唯親,自成派系,霸權固寵,陷害忠良;說這些話的大都是從司馬懿累計用兵的損傷來說,說來也奇怪,除了在北疆折了個司馬望,司馬懿的二公子偷入季漢被擒之外,司馬家還真沒有過什麼損失……但是這能說明司馬懿有反意?難道司馬家的人全死在前線纔好麼?至於說司馬懿與自己母后被害之事有關,就更是難以令人相信了,可是,這話讓自己如何來解釋?告訴司馬懿,我母后的事情不怪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這話下面可以傳,到了上層,連自己,都是不可以提地,郭太后還在,自己都要每天前去問安,若郭太后問起,難道你懷疑我不成,自己又該如何來回答?眼下郭太后在朝中的實力還是極強的,沒有個五六年,自己根本無法去除他在朝中的勢力,無論如何,於公於私,曹睿眼下不想動司馬懿。
但是,不想動是一方面,若自己不想動他,也就不能讓他心有顧忌,曹睿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澄清纔好。
當下曹睿親筆爲詔,告訴司馬懿:“眼下西賊吳寇,侵掠中原,忠臣義士,皆奮不顧身,爲大魏而征戰,司馬大都督乃天下句望所歸,國家柱石,雖有小過,但暇不掩瑜。讓他速速回京述職,朕願親愛的自置酒,以迎將軍。”
時間不長,司馬懿人沒回來,卻寫了封回書:“……荊州大毛,宛城危急,季漢東吳,各運強兵,臣恐爲其所乘,故擬待軍心民心稍復之後,再回京城。”
曹睿心頭不悅,再次復書:“宛城事小,魏國事大,鄴城不可無大都督,大都督爲託孤重臣,朕無在都督在側,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大都督念國家體朕心,早歸爲盼。”
這一次,司馬懿弄了份萬民陳情表上奏,說宛城面姓苦留,不敢離開。
曹睿更加生氣,第三次寫信:“卿爲國家重臣,朕爲天下之主,君臣相托,貴在知心,朕雖年幼,亦知無常勝之將軍,無足赤之黃金,流言蜚語,止於智者。大浪滔沙,真心自見。望卿接書後,速歸鄴城。”
司馬懿無奈回書,說馬上起程回京,隔五日,又上表,說姜維南下;隔十日,又上表,說陸遜北上,曹睿初時還能容忍,幾次之後,勃然大怒,一把將御案上的玉石鎮紙摔成粉碎:“司馬懿欺騰年幼不成!”由此,始信曹真之語,連夜召曹真入宮,商議國事。
在諸葛亮有意操弄之下,本就有心結的魏主與司馬懿終於因爲種種顧慮,不能以誠相聯繫待,終於走上了反目的道路,不過,就眼下而言,他們雖然心中生隙,卻都默認了眼下的情形,曹睿封司馬懿爲中護軍都督,駐宛城一張,抵擋季漢東吳,乘機奪回洛陽和荊州,司馬懿也老老實實的裝成忠臣的樣子,一封封請罪書寫到京中,表明自己絕無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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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喬上庸出兵,攻宛城,擊魏軍,算是成功的完成了阻擊徐晃部回援的任務,幫孔明定洛陽打下了基礎,但是眼睜睜的新野幾縣被陸遜拿去,宛城又被司馬完懿搶走,雖然這兩人都是天下雄傑,強於他百倍,便諸葛喬還是十分失望。
這種失望之情他半分也沒有隱瞞,直接表現在諸葛瑾和陸遜面前,兩人也覺得有種欺負小孩子的嫌疑,於是加倍的安撫他,把從宛城搜刮來的戰利品分了一部分給諸葛喬,又加緊時間張羅諸葛喬的婚事,消息傳到洛陽,我和孔明皆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既可以進一步穩固與東吳的盟好,又可以穩定上庸荊州和宛城戰場的局勢,保證合力對付司馬懿,當下我親自下旨,讓鄧芝爲媒,前往荊州代諸葛喬求婚,又親送數面樣西域來的奇珍異寶爲聘,給足了陸孫的面子。
據說陸小姐生得美貌如花,聰明靈俐,知書達禮,深得其父家傳,與諸葛喬正是良配,這小子,一定會美得找不到北了,我們四個人中,現在就吩咐剩下姜維一個的婚事不諧了,可未見過面的新娘子生死未卜,我樣自幫他定下的靈兒捐軀北疆,唉,好好勸勸他,抽時間也幫他定一門親吧。
這都是建興六年了,歷史上這一年他降漢,那裡他已經成了家了。隨了我,才華本領軍職都有提高,可是感情上卻多經歷許多波折,也不是對他來說,遇到我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