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傳中和鄭成英離開杉木鄉**後,步行回到杉木鄉街上的家中,朱清宇駕車帶着二美女和鄭成根回到了邊城。
到邊城後,又到小十字農貿市場吃了宵夜,順便檢查了一下市場裡的保安情況,吩咐市場保安趙劍、吳雙、冉光進三人要特別做好春節期間安全保衛工作,然後纔回到保安公司。
保安公司的住處多的是,公司員工有幾個都回去了,隨便打開一間,鄭成根便暫時住下了。
不過燕子還是換了牀單,又叫爹洗了個澡,將他服侍睡下後,纔回到自己的住處。
第二天一早,朱清宇叫上李正風和洪正去小十字農貿市場採購年貨,包括年畫、鞭炮等採購了一大車。公司現在還有十幾個人吃飯,食物還是要準備充分一些才行。
回到公司,剛剛將年貨從車上搬下來,朱清宇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電話。
這都快過年了,陌生電話就不接了吧,萬一有什麼麻煩事,我難得哆嗦啊。於是他沒接電話,讓他自然中斷。
可是過了幾秒鐘電話又來了,朱清宇心一急,終於接了電話,沒好氣地問:“誰呀!直打電話做甚?”
電話裡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你是邊城保安公司經理朱清宇嗎?”
“你誰?”
“哼哼,我林加發。”
“林加發……啊,你是市公安局林局長啊,啥事?”
“這裡有一張生意不知你接不接?”
“什麼生意?”
“你知道前天晚上郭家公館被不明身份的道士襲擊,要求市公安局派人保護他們,你知道我們警力不夠,因而想請十個保安去完成這一任務,市公安局支付值班補貼,每人每天一百元,晚上值班另算一天,怎麼樣?”
“謝謝林局長好意,不過我們公司的保安學員全都放假回去過年了,現在公司沒有人。”
“你可以打電話呀,說不定他們要來呢,畢竟每天一百無啊!何況話說是十人,其實身手好的幾個人就行了,十人的補貼照領。如果是朱總出面,一人就足夠了,哈哈!”
“算了吧林局,你另長他人吧,現在馬上就要過春節了,我的確難以辦到,對不……”
那個“起”字都還沒說出來,林局長那邊就掛電話了,傳來“嘟嘟”的忙音。
朱清宇冷笑一聲,將手機揣進了包裡。
“鄧大媽,紅梅嫂子,你們拿出最好的手藝,多準備幾個年夜菜啊,叫孩子們都過來一起過,到時祭祀、放鞭炮樣都不能少啊!”朱清宇對着廚房裡面喊道。
“放心吧兄弟,保證讓大家吃得滿嘴流油,開開心心!”俞紅梅扯着嗓子答道。
朱清宇待李正風、洪正上車後,發動汽車,將車子開進了公司辦公樓的院子裡停下。
還沒下車呢,電話又叫了,一看是公安局遊局長打來的,心情便跌下低谷,嘆了一聲,接聽了電話。
“喂遊局長嗎,哦,剛纔林局長講了,但是我們公司確實沒有人手啊!”
“沒有人手是嗎,哈哈,我知道,現在是你們一家保安公司,一般業務你看不上眼,但是如果有兩家或三家保安公司了,你可能就要搶着要了!告訴你吧,保安業務由縣市管轄我已經專門請示過地區公安處王處長了,可能春節後就執行,你看着辦吧!”
“遊局長,我……”朱清宇還想說什麼,對方已掛斷。
“我操!這什麼事這!”朱清宇真想將手機一下砸爛算了。
“唉,看來這個春節是過不安生了啊!”他伏在方向盤上,長吁短嘆起來爲。
李正風和洪正在一旁已聽見了對話,也都滿臉怒氣,認爲市公安局在故意爲難。
朱清宇心裡更不是滋味,這不是相當於要挾嗎!但是仔細一想,一股涼氣從腳尖陡地升上腦門。
他不敢再往下想,便想起了許世江,想徵求一下他的意見。“許隊在幹嗎?好久不見了啊!能出來喝杯酒嗎?啊?回老家了!有一件事想請示你一下……”朱清宇將剛纔接到的電話內容簡單講了一遍。
wωw◆ тт kΛn◆ c○ “狗日的毒啊!你們知道嗎,郭家這一招叫一箭三雕啊!”許世江在電話裡說道。
“什麼三雕?你能解釋一下嗎?”朱清宇着急地問。
“這第一雕,就是保護郭家的人身安全,出了事要公安局負責;第二雕,就是轉移警方視線,佯裝自己也是受害者,而綁架學生的兇手是那些道士;第三雕是彰顯郭家的地位,你看,有誰享受這種待遇?只有郭家啊!老革命、老紅軍就是咱郭家!你們惹得起吧你!”
“那、那我咋辦,去還是不去?”
“兄弟,情況是有點不妙啊,明年的保安培訓業務可能真要拿給市縣去管了,我們只是指導。我擔心你會受到打壓啊!現在遊金可主動找到你,你就委屈一下答應下來吧,表面上不要得罪他,反正有報酬,順便還可心收集一下郭家的活動情況。”
“那你的意思是還須去嘍?”
“目前這種情況,必須去。”
“那好吧許隊,請你跟肖洪起隊長和朱儁基隊長講一聲,請你們支持支持,如有重大情況,我及時向你們彙報。”
朱清宇長嘆一聲,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還在車子後排座的麻紹兵和洪正着急地問道:“怎麼樣朱總?”
朱清宇閉着眼答道:“看來還得去啊,奶奶的,盡攤上這等好事!”
“看來我們過年要到郭家公館去過嘍!”洪正似稀泥一樣,倒在了後背椅上。
“那點出息!”朱清宇吼道:“就當在外面打工吧,有的在外面打了幾年工都沒回家,到郭家公館幾天就受不了啦?走,大家碰碰頭,開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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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下車,在門衛室集中,朱清宇打電話叫鄧紅英和燕子也下來了。
朱清宇簡單講述了市公安局來電的事項的許世江的意見,要大家討論一下是否同意向郭家公館派人值勤。
鄧紅櫻第一個不同意,她說郭家和保安公司是死對頭,現在叫咱們爲郭家站崗,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一萬個不同意!接着每人都發言,覺得這樣做太憋氣,寧願討飯都不要那兩個臭錢。
看來開會是通不過的了,不過朱清宇也不強求,評他的個性,就是殺了他都不會去給郭家站崗,但是作爲公司的總經理,他不得不將利害性講大家聽,以讓大家有個心裡準備。
“我們不去,可能導致幾個後果:一是與市公安局的關係搞僵,如果保安培訓業務明年由市局管理的話,就將受到他們的打壓排擠;二是會給我們公司加上沒有誠信、沒有實力的藉口,從而不會將保安培訓業務拿給我們公司,讓我們沒有市場;三是我們將失去一次合法的近距離偵察、瞭解郭家日常活的寶貴機會。以上三點,熟輕熟重,大家衡量一下吧。”下面一聽,立即鴉雀無聲,緘口不語。
鄧紅英臉色陰沉,從心底升起來的憤怒、憂鬱與擔心,相互攪和着形成一股莫名的味道,讓她腦袋發脹,嬌容變形,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這是一道尖銳的難題,誰都無從作出滿意的答案。
燕子這時說話了:“我認爲,朱大哥分析的三個後果是十分嚴重的,足以讓我們公司破產!”
大家“唰”地將目光投向燕子,燕子的臉色微微發紅,但是神情堅毅而執着,她這段時間的文字水平、財務水平都提高很快,已正式擔任公司出納職務。
燕子繼續說道:“如果以個人意氣,恨不得吃其肉、要其命。但是我們現在是公司,關係到公司的發展和全體兄弟姐妹的飯碗的問題是第一要務,我們不能意氣用事,有時候需要更多的忍耐甚至低頭,但是隻要公司實力增強了,我們的腰桿照樣挺得直直的!你們說是嗎?”
朱清宇向燕子投去驚奇而欣賞的目光。坐在燕子身旁的鄧紅櫻的臉開始恢復原狀,在座的各位部門部長們也開始點頭。就在一個切合點上,不約而同地響起了掌聲!
“妹子講得好!我剛纔可能心急了,沒有想通啊!看來我妹子比我有出息了。”鄧紅櫻說罷,將燕子的手攥在了手裡,感覺到她的心臟在突突的加速跳動。
這時,大家遠遠地見到身穿軍大衣的鄭成根從外面走過來了,半尺長的銅煙桿舉在手裡,菸嘴噙在口中,隨着他的吸吮,一股股青煙從他的口中飄出,然後朝地上吐了一泡口水。
“你們在商量啥好事?咋個不通知我啊,我也還能做事呢!”一進門他就咋呼道:“那個朱、朱總,是不是有賺錢的活,算上我一個吧!”
大家一陣鬨笑,你一言我一語地逗他道:
“老人家,是擡石頭的活,你去不去?”
“是去挖臭水溝,五十塊錢天你幹不幹?”
“是去抓壞人打架呢,你行嗎?”
...…
燕子忙笑着招呼道:“哎呀,你們不要逗他了吧,我爹纔不去做那些事呢!”轉而又對鄭成根說道:“爹,叫你在屋裡看電視,你跑到這兒來幹嗎?回去吧!”
鄭成根卻是很認真的樣子,他又吐出一口煙霧,道:“要講玩舒服呢還是要有錢,要講過得自在呢倒還是要玩。我年紀還不到六十歲,講身板子沒有誰有我直,你們保安站崗不是,我最合適,工資低點不要緊,有兩三千就行了。”
大家聽罷,又是一陣鬨笑,覺得燕子她爹還真幽默,老頑童一個!
朱清宇打住笑,尋思一下道“你放心大伯,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的,你先休息一下,不要着急。”
“我能不急嗎?包兒裡沒錢了,還好在杉木鄉派出所吃了三個月,纔有現在這個樣子,不然可能這會兒還在街上討飯呢!”說罷,又開始叭噠着旱菸。
煙霧在屋子裡飄蕩,鄧紅櫻咳嗽起來。
朱清宇給燕子使了一個眼色,燕子過來,拉着鄭成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