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裡,有一頭熊在追兩個人。
跑在後面的人,就和前面的人講:我們不要跑了吧,反正再跑也跑不過熊的。
卻不料,前面那人只是狡黠一笑:我幹嘛要跑過熊呢?我只要能跑贏你就行了。
道理是這麼個理。
因此這館長行動也更加快速。
只要能跑贏陸文,那鬼物控制不住力量,必然就會先以陸文爲食,這又無形中爲館長增加了逃跑時間。
而且,門口崗亭還睡着一名保安,以他館長的身份,這保安也同樣會是份大禮包。
館長陰森一笑,不多時就已然超越陸文,他又用那還尚算完整的獨臂,一拳就衝着陸文疾攻而來。
此時葉倩攙扶着陸文,她還暫時騰不出手來應付,再者館長先前忍痛前行,葉倩只以爲他要迅速逃離,也沒想他會突然殺個回馬槍。
這一拳着實出人意料,陸文也只能千鈞一髮,迎着那拳頭直拳而撞。
“啪!”
這館長力量竟比陸文還高,兩人相撞皆都被朝後震退,陸文還藉着葉倩攙扶,這才險險穩住腳步。
再看館長,他也同樣被震退,但因爲他在陸文前方,此時他已然離那門口更近。
“呵!”
他忍痛,又冷聲一陣嗤笑,繼而迅速轉頭,朝着那門口崗亭又疾速前行。
“咚咚咚。”
已沒人能阻擋他的腳步,但在路過崗亭的時候,他還是大力敲擊那崗亭玻璃,叫起了裡面正在熟睡的保安。
“館…館長。”
被抓現行,保安慌亂間有點舉手無措,先前進來時他在睡覺,因此也並未注意他的模樣。
此時看起來,有點微胖、憨憨的,但這身體卻着實硬朗。
“館長你這是…怎麼了?”
未敢想館長竟會如此狼狽,保安一時間不知該講什麼,順口便也就轉移這話題。
“還敢問?”
“殯儀館裡進了那麼多人,你這保安到底是怎麼當的?”
館長顯然不想和他浪費口舌,此時也並非追責他的時候,因此他又話鋒突轉、直入主題:“我再給你個機會,攔住他們兩人,千萬別讓他們出來,否則你這工作就別想幹了。”
不得不說,身份的優勢,還是讓這館長佔盡先機,保安當即敬禮,立馬便應承了下來。
隨後館長佯怒着,終於踏出了這處殯儀館。
此時外面的風,依然還是有些淒冷,但在於先前陸老師抱着嬰兒,已然將這裡鬼物都盡數剿滅,所以這裡雖然還冷,但卻已沒有那種滲人的恐懼。
其實更多的,只在於此時已經深夜,這殯儀館外面都是田野,故而從那田野裡帶出的涼意。
但這館長運氣好,他不用經受這無盡涼意,因爲此時這殯儀館門口,竟赫然停着一輛營運的出租車。
館長打開車門,直接坐在了後排。
“抱歉,交班了。”
司機正點收着今日入賬,從後排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感受這是位年輕小夥,年齡約莫二十七八、不到三十。
而再看他這一天的收入,算上現錢也才僅僅兩百不到。
館長又看了一眼車上時間,凌晨兩點三十五分。
“這個時間點,你交什麼班呢?”
館長略顯不悅,作爲一名上位者,此時卻被一出租車司機拒載,這可謂是他平生最大的恥辱。
要不是此地只有他一輛出租,館長真得要教育這小夥子一番,
以後到底應該怎樣來做人。
只不過此時,他趕時間。
“快走吧,我給你加錢,五公里路,五百塊,錯過你交班我再加。”
這種黑心司機,他不就是想坑錢嗎?給他就是。
果然,五百塊相當於司機兩天工資,因此司機也不再猶豫,賠笑着便就已發動車輛。
“老闆這是要去哪裡?”
有錢沒錢,待遇直接就天差地別,館長顯然對這事情習慣了,因此他也不再正眼瞧這司機:“西郊,秦江醫學院。”
“哦?那老闆,這五百可能不夠。”
司機竟還想漫天要價,這五百都堵不住他的野心。
“那你想要多少?”
這館長也懶得與他廢話,能用錢來解決的事情,對於館長也確實不叫啥事。
但,不見這司機迴應,只能看他從車前拿出一支香,隨後又將它緩緩點燃,那香瞬間冒出淡淡白氣,聞起來異常幽香。
“老闆您覺得,這香一支大概能多錢?”
什麼意思?
館長確實有些不太明白,但聞着這香的味道,先前被那厲鬼撕扯的疼痛,似乎也在緩緩消散,感覺不再有痛苦、飄然欲仙。
這香是好香。
“你是要將這香賣給我嗎?也可以,你出個價吧。”
沒想過一個司機竟還做這生意, 但只要東西好,多掏點錢也確實無妨。
卻不料,這司機竟還一聲嗤笑:“老闆您這樣的人,可是買不到這東西的。”
“哦?”
這倒勾起了館長興趣,看得出這司機是懂營銷的,雖然這心術不正,但這賺錢的路子倒是挺廣:“那你倒具體說說,有什麼東西是你這窮人能買,而我有錢卻反還買不到的?”
“老闆您這就誤會了。”
司機略有些輕佻,隨後他將車靠在路邊,緩緩轉頭、露出一張無比俊秀的臉。
只不過那臉上,卻還殘留着一道詭異刀疤,是一個十字型的刀口,上面此時還泛着陣陣黑氣。
看着館長的狼狽模樣,他那輕佻又瞬間轉爲冷哧:“我的意思是呀,老闆您馬上就要魂飛魄散,您說像您這連魂都沒有的人,您又怎能買得起這香呢?”
“當然嘛,我這人做事公道,既然要取您的命,那臨死前就肯定會讓您享受一番,您說我拿這香來換您狗命,這到底我虧還是您虧?”
這香似還有一層迷魂功效,此時這館長只感覺身體虛弱,他已然不再有任何力氣,能再說出任何一個完整的字。
“你…是…誰?”
他強撐着,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模糊不清的字眼,從而組成一段…能大概聽懂他意思的話。
“好吧,看來是我虧了,還得再從您身上找補一些才行。”
司機嗤笑着,直至館長徹底暈厥,他這纔將出租車,又開往此片城市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