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是賺了不少，但是跟這個數字相比還差得很遠。”雷婷冷然道，輕輕點燃了一根香菸，可馬上想到這裡禁菸，只能韓語罵了一聲“該死”用手指掐滅了。
“我這不是擔任第二製片的廠長了，可以進行融資拍電影，何況現在美國經濟情況這麼差，過段時間，這公司市值縮水也不一定。”李小樂笑眯眯地把煙搶過來，很愉快在蹲在角落地吸了一口，把還沒完全熄滅的煙琢燃，這是雷婷在嘎納當地買的煙，味道十分奇特，有種棕櫚樹葉的香味。
對於他來說，也不必要完全性的收購，只要拿到一部分股權就可以了，公司好不好不重要，要的只是他的這個發行的殼子。
等吧……還有兩年累積實力時間，兩年之後，他的這艘初具規模的黑珍珠號，就可以正式在美國這片最廣闊海域航行了，想象着自己與那些這個領域的無敵艦隊碰面，究竟自己夢想能不能更加璀璨呢？李小樂不由萬分期待，一切都要看這兩年的自己成長了。
“誰在那裡抽菸～！？”電影節的工作人員看着這邊冒煙，對着這邊大聲嚷嚷道，走過來準備抓人，李小樂看到哈維·韋恩斯坦那死胖子還在中國區這邊笑眯眯地來回忽悠人，走過去，趁他不注意從後面把剩下的半截煙丟到他寬大的西服口袋裡。
法國工作人員過來，瞄了半天，終於發現了哈維·韋恩斯坦的口袋裡在冒煙，立刻衝上去質問他：“這裡不讓抽菸！請你出去抽完了再進來～”
“我什麼時候抽菸了？”哈維·韋恩斯坦胖臉滿是疑惑，可法國工作人員可不管那麼多，硬是把他推了出去了，哈維這才發現自己的口袋已經被煙燒破了一個洞，氣得大罵道：“是誰！是誰惡作劇！？我是無辜的～真不是我！等等你不認識我嗎？我是米拉麥克斯影業的代表～你沒有權力讓我走～！”
看這個陰險的胖子被人拽走，中國區域的那些製片經理都哈哈笑了起來，李小樂也對雷婷得意一笑，看着雷婷無語地側過臉，心情很覺得很愉快，無論從什麼方面看，嘎納確實是個讓人愉快的地方。
在短暫處理完電影節的後續工作之後，李小樂一行人就回到了國內，作爲第二製片的廠長，李小樂回來第一時間翻閱了《太陽照常升起》的票房成績，結果讓他徹底鬆了口氣。
這部純意識流的電影，在二十世紀福克斯公司出品超級災難片《後天》單週2970萬，以及“白頭翁”史蒂夫·馬丁的主演親情喜劇《兒女一籮筐》579萬票房雙重夾擊下，只以單週432萬的票房排名第三。
怎麼算下來，這部總投資超過5000萬人民幣的電影票房最多也只有2000萬上下吧。
秘書小王也知道李小樂與姜聞的打賭，過來笑呵呵地拍馬屁道：“這個姜聞，沒什麼本事就知道天天牛哄哄的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這次栽了吧～～李廠長，下午開會咱們第二製片廠開會，你可要好好說說他。”
“是要好好說說。”李小樂眯着眼睛到，心裡也在琢磨該怎麼拿捏姜聞這位極有性格的藝術大家。
正琢磨呢，突然就看到門被人推開了，只見身材高大的姜聞興奮地用渾厚的嗓音遠遠就道：“小樂啊～這片子大成了～這片子大成了。”
看着姜聞氣勢逼人地走過來，剛纔還說要讓李小樂教訓教訓他的小王，立馬縮起了腦袋，根本連頭都不敢擡。
姜聞揮舞着手中報紙一下子就放在了李小樂面前，低沉地道：“小樂，你看看這個。”
李小樂連忙站起來，拿着那張《楚浙日報》看了看，娛樂版面都是“李瘋狂嘎納遭遇滑鐵盧”這些嘎納影展的消息，疑惑道：“什麼？”
“你在看看，看看，右邊對了，下面一點。”姜聞指着位置，李小樂這纔好容易看清，在娛樂版極爲小塊位置，標註一條不到兩百字的短評：“近日，姜聞令人矚目的新作《太陽照常升起》上映，這部的電影用新穎的手法描述三個極爲奇妙的故事，展現了無與倫比的藝術性，是中國電影難得的上佳之作……”
“難得的好評論，確實說到點子上了……”李小樂望着那小到幾乎看不見的評論，心裡很無語，臉上卻擺出很佩服的樣子，姜聞進門不叫他小李主任，不叫他李廠長，而叫他小樂，這位姜老師要做什麼，他也大概能猜到了。
“小樂，你說大哥我拍這個片子拍的好不好？”姜聞眼睛盯着李小樂問。
“好，非常好，用一種奇特的節奏描述了很有味道的故事，從音樂層次，畫面美學，還有剪輯的節奏看來，都是我見過最好的，黃秋聲上吊的那一幕跟我特別大的震撼。”
李小樂誠懇地點了點頭，這是他的真心話，這部《太陽照常升起》是姜聞的作品中他最佩服的，手法可算是開天闢地，整部有種奇幻漂浮感，突然還能給人帶來意料之外震撼，可這是在他這種專業電影導演看來的……一般人看只怕早就看暈了吧，根本沒有完整敘述結構……
“那你說這麼好的電影，收不回成本是不是件很糟心的事情。”姜聞拍了一下桌子。
“絕對的糟心。”李小樂繼續點頭附和，也不說話，就是望着姜聞讓他繼續說。
“兄弟，你是知道的。”姜聞一隻手摟起來李小樂肩膀，一隻手伸出一個手指，用渾厚的聲音在他耳邊道：
“一千萬，你給了大哥我一千萬，我拿去融資了，王碩給我介紹個投資人王威，這位王威給我投資了兩千萬，是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王偉這位兄弟當時給我的印象就是有錢，物質對他不重要，最好搞一個非物質的東西，能多非物質就多非物質，就怕你不能非物質，他也跟王碩認識好多年了，兩人一合計，說，那我們就找姜聞這樣的人吧，少年得志，掙過錢，不爲五斗米折腰。”
“這人不瞭解姜老師你。”李小樂連忙搖頭。
“還是兄弟你懂我啊～這人真他媽的太不瞭解我了。”姜聞連連感嘆用力捏着李小樂的肩膀：
“我記得有位老先生說過，您就算折了腰，未必能得五斗米啊。可我這人就不喜歡幹這事情，我就要先‘護腰’，然後再‘抓米’，‘抓米’你懂嗎？”姜聞做了一個抓東西到懷裡的姿勢。
“當然懂，咱們拍電影當然要票房。”李小樂在姜聞懷裡點了點頭。
“對～這個就是抓米～”姜聞深深地點了點頭：“現在你大哥我已經把‘護腰’這塊做好了，‘抓米’的事情就需要你幫忙了。”
“宣傳～宣傳咱們得跟上，姜老師你要什麼宣傳資源，我們第二製片所有人都動起來。”李小樂連連點頭，對小王招了招手：“小王秘書過來，姜老師有什麼要求你馬上記下來了。”
姜聞似乎也是一愣，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沉吟了下道：“我是這麼覺得，全國推廣450卷拷貝我覺得不太夠，先加200吧。”
“200卷拷貝～？這成本就得100萬了？”小王一聲輕呼，眼睛望向了李小樂。
“加上。”李小樂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還有廣告，我覺得該搞點硬廣，我們在上海，廣州，楚浙的公交站牌上買500塊海報廣告，時間不多，兩個星期就夠了。”姜聞看李小樂答應得這麼容易，想了下又接着道。
小王聽着都不敢說話了，這少說又去了300萬吧……望着李小樂。
“應該。”李小樂道，繼續平靜地望着姜聞。
“那……你看是不是軟廣也上點？搞得雜誌報紙的廣告？《南方週末》《中國電影報》？來兩個副刊？”姜聞自己說得都覺得有些古怪了，語氣已經沒有剛進來那時候的氣勢了。
“行，沒問題。”李小樂恩了聲，用一種期待的目光望着姜聞：“姜老師你還有什麼要求嗎？”那意思是，姜老師你提要求把，提啥我都滿足你。
“沒了……暫時就這麼多了。”姜聞被李小樂看着有些發毛，突然覺得兩人的角色調換過來了，現在到好，怎麼成了李小樂像是想要他求着多宣傳點？這小子難道真的想讓我電影多賺點票房嗎？不怕自己賭輸？
“沒什麼事情，姜老師，你就把申請表讓小王幫你填好，我馬上簽字，你塊去忙吧，明天不是還要去上海宣傳嗎？”李小樂用關懷地語氣問道，沒有一點戲虐或者是不爽的表情，反而真的很關心姜聞似的，他已經摸清楚了姜聞的脾氣，那些駕馭下屬的手段對姜聞沒有，對他只能憑一顆真心。
“好，謝謝你了李廠長。”姜聞表情複雜地拉着小王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麼了，回頭又走回李小樂辦公桌前，大大咧咧地一聲手：
“你上次不是說有個本子的嗎？最近宣傳都在飛機上，無聊～你把那本子給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