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哥好,林姐好……來我給你們引薦,這是我們製片人黃建星……”李小樂帶着訕訕來遲的兩位重要人物,一一給大夥介紹。
“發哥你好,上次我送你的酒喝了沒。”姜聞一看周閏發來了,連忙笑着過來與他握手打招呼,又打量了下林芝玲,a組的演員名單他並不知道,看到縣長夫人是個臺灣的大美女也覺得有些驚訝,林芝玲是誰他還真不認識,不過確實美得驚心動魄,還有點古典韻味柔美女子的感覺,把她從頭打量到尾,姜聞突然轉頭對着衛笑低嚷道:“衛笑,把你的那臺數碼攝影機拿過來。”
“什麼?”衛笑一愣,姜老師不是最討厭數碼攝影的嗎?
“數碼攝影機,快拿來！”姜聞壓低聲音吼道,衛笑這才慌慌張張地把他那臺索尼數碼攝影機扛過來,姜聞接過直接扛在肩膀上,對着林芝玲一邊拍,一邊道:“別動,就保持這個姿勢,對,我看看。”
林芝玲瞪大美眸疑惑地望向李小樂,見他點點頭,於是是甜美地笑着任由姜聞拍着。
姜聞拍了大概五分鐘,這才放下數碼攝影機開打了畫面預覽的鏡頭,邊看邊眼睛放着光。
“姜老師,你覺得怎麼樣?”李小樂湊到他身邊好奇地問道,林芝玲是一個很奇特的女演員,演技極爲一般,但是在圈內導演中的評價卻不低,他想知道姜聞是如何看她的。
“哦。”姜聞沉浸在林芝玲的鏡頭中,這才反應過來,深吸了一口氣纔回答道:“這是個真正的女明星,你是從哪裡把她找出來的,縣長夫人她演確實太合適了。”
導演們口中的女明星,並不是泛指各個領域有名氣的那種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女人叫做“女明星”,這種所謂的“女明星”比比皆是根本不值錢,導演說的女明星是具有一種“符號化氣質”特質的女演員,對於女演員來說,演技或許是可以培訓的,閱歷是可以累積的,但是唯獨“符號化氣質”是無法後天培養的。
這種特質就是這個人什麼都不用做,只用在鏡頭裡的展現形象,就能展現出無以倫比的氣質,就會讓人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特質的人,莫名的被她的魅力吸引。
最典型的就是上世界20年代,好萊塢那一批風華絕代的女明星,比如瑪麗蓮夢露風情萬種,伊麗莎白泰勒的絕代風華,奧黛麗赫本清純無雙,這些演員作品就算放到今天都是足以讓人目眩神迷的。
到現在爲止,好萊塢的電影公司裡,在角色評估中,說到金髮風情萬種女性角色,都會稱呼爲“瑪麗蓮夢露”型,清純大眼睛黑髮清純女性被稱爲:“奧黛麗赫本”型
在電影界,只有真正女明星可以用自己本身的名字定義一個類型的角色,而用奧斯卡評委則用很好一句話來形容這一類型的人——“她是如此的美貌完全不需要演技……”
在中央戲劇學院的電影賞析室裡,有一個廣爲人知的故事,當年70年代中戲剛剛引進美國電影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投票選擇在電影賞析課上欣賞哪一部電影。
而那時候點映率最高既然不是偉大的喜劇巨匠卓別林,也不是希區柯克這種懸念大師,而是一部叫《蒂芬妮的早餐》的德語電影,那時候中戲的學生沒人懂德語,這部電影劇情也算不上頂尖,沒人看的懂講的是什麼,可北影當年的學生們就是被裡面穿着睡袍,清純性感的奧黛麗·赫本吸引……
大家根本沒有腦細胞與血液去思考電影的內容,而只是看着奧黛麗·赫本,就完全看傻了,這無關對異性的,這完全就是女明星的魅力。
華人中也不乏有好的女明星,可自從香港的林清霞,王組賢這最後一代女明星淡出影壇之後,華人區就罕有具有明星氣質女演員了了。
而姜聞沒想到,李小樂竟然在不知道從哪裡找來林芝玲這樣一個具有“符號化氣質”的女演員,而且他還不認識。
“這是女的是誰啊,長得真好看啊?”衛笑這時候偷瞄着林芝玲這位臺灣大美女那甜美性感的臉蛋,癡癡地拽住張抹的手問。
“也沒什麼大來頭,不過是臺灣的一個模特拍廣告的。”張抹牛逼哄哄地道,他倒是沒把林芝玲放在眼裡。
“就一模特……?李導演都敢用啊,葛大爺和姜老師可不把她逼死纔怪呢……”衛笑一聽,頓時擡了擡眼鏡覺得不可思議,用臺灣演員就已經很危險了,用臺灣模特,放到這麼豪華的劇組裡是不是太不搭調了呢?
可他們沒想到,更加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還在後面,製片人黃建星等了半天,沒發現另外還有什麼演員到場,焦急地看了看錶問李小樂:
“李導演,胡萬的演員還沒來嗎?下午我們可就要集合了,你是不是在聯繫一下。”《讓子彈飛》演員名單是高度商業機密,除了李小樂與監製雷婷之外,其他都不知道全部演員名單,就連黃建星這個卦名製作人也不清楚。
“早就來了啊。”李小樂一臉平靜地回答道。
“在哪裡?”黃建星又前後張望了望,姜聞也不由好奇用目光尋找着,胡萬是個非常關鍵的人物,說實話他一直也想到什麼好人選,他很好奇李小樂要用什麼人,難道又是臺灣或者香港的演員?
“我。”李小樂淡然地望着黃建星迴答。
“你?”姜聞愣了一下,轉頭望向黃建星,發現黃建星同樣滿臉驚訝地看着這邊,滿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李導演要演胡萬?”張抹驚喜地喊了一嗓子,衆人不由都驚訝的一愣,然後幾個演員都竊竊私語起來了。
“李導演會演戲嗎?怎麼他也要客串啊?”“你不知道啊,李導就是表演系畢業的,肯定會演……不過胡萬可不好演。”“我怎麼噶絕怎麼有點不靠譜呢……”“噓,小點聲,別讓導演聽到了,要不把你的戲都給剪光……”
雖然導演出演自己的電影不是什麼新鮮事情,可一般都是客串,出演胡萬這種電影主要角色的,可不多見……再加上李小樂從來沒有出演過任何有臺詞的角色,這讓大家不由爲他捏了一把汗。
互相寒暄介紹了下,劇組衆人也在旁邊的租用的“黃四郎的碉樓”做了一個簡單的見面會,然後很快由黃建星宣讀了劇組的拍攝計劃,大家都大概瞭解了大致流程之後,下午,就開始了第一的“攢戲”。
a組坐在李小樂這邊,周閏發,林芝玲翻閱看着姜聞的編劇組經過修改過二十七次的劇本,眉頭都微微皺着。
“李導演,這跟你上次帶給我的劇本完全不一樣,裡面的臺詞都改過了。”周閏發嘆着氣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劇本。
“發哥。”李小樂還沒說話,姜聞就站起來插嘴道:“發哥,這事情我要跟你道歉,劇本是我們幾個攢出來的,我覺得可以更好,所以一直在改,這事賴我。”
“那我這段時間,背的那些普通話臺詞不是都沒用了?”周閏發目光炯炯掃向姜聞那邊,又顯得很不滿意望向李小樂,現場氣氛立刻有些僵了,這幫大佬們隨便一個都是華人影壇頂尖人物,其他演員們都嚇得不敢說話了,姜聞也顯得有些尷尬,只能咳嗽了聲,要說真還華人影壇還有人能震得住他,已經在好萊塢站穩腳跟的周閏發絕對是其中之一。
雖然黃四郎肯定是要配音的,可週閏發花功夫琢磨臺詞的表情與神韻也是花了不少時間的。
“編劇我們可以邊拍邊改,先過一遍戲吧。”李小樂倒是不以爲意,乾咳兩聲,讓大家注意力回到正事上來。
這時候林芝玲與周閏發把分發的新劇本拿到手裡一看,不由微微張開了嘴巴,都望向李小樂,李小樂也覺得奇怪這才把劇本拿起來一看,頓時啞然失笑……
這姜聞竟然爲了給演員下馬威,寫了舞臺劇式劇本……尼瑪這招是他當初在韓國拍《色既是空》時候震攝韓國演員用的,沒想到這次姜聞竟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舞臺劇劇本上每句話標準了時間,一句話要多少秒說話,接話的人要多少秒街上,停頓有多少,都有非常精密的格式,也只有姜聞這種演員出身又導演剪輯一把抓的天才型人物才能製作出了。
竟姜聞的演技之高衆人皆知,由他控制寫出要求語氣與長短的舞臺劇劇本自然是讓人信服。
拿到的都是舞臺劇式劇本,標準有每句話的時間長短,對於臺灣的林芝玲與香港周閏發來說就很有難度了。
李小樂當然知道姜聞這是什麼意思,在導演圈裡,其實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攢戲”其實有兩層用意,第一層自然是讓演員們進入劇情人物,培養彼此的默契,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第二層意思就很少有演員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