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許鑫靠在沙發上，逗着兩個認真看動畫片的孩子。
看得出來，暖暖很煩。
陽陽也煩。
爸爸咋那麼膈應人呢……
於是，許鑫捅誰咯吱窩一下，孩子就後知後覺的拍打，但他們動作慢，還打不着，倆孩子只能在那看着老父親的嬉皮笑臉無能狂怒。
楊蜜從衛生間裡走出來，這是把鍋碗瓢盆都刷乾淨了。
擦了擦手，開始給手塗抹護手霜。
隨後帶着那種護手霜的奶香味來到了父子三人旁邊。
動畫片她沒興趣，倒是對桌子上的劇本興趣挺大的。
隨手拿了起來翻了翻……
“你看了沒？”
“沒呢。”
“唔……”
聽到老公的話，楊蜜就繼續看。
郭凡這次給的劇本並不詳細，沒有什麼臺詞對話，只是改編之後的故事總結，外加一些設定圖。比如《流浪地球》裡的主要人設、或者那充滿科幻色彩的行星發動機等等。
包括他改的一些基礎設定。
東西看似很多，但實際上還很籠統。
楊蜜一上手就知道了郭凡爲什麼親自過來。
因爲這些設定之類的，很多需要導演親自給別人講述清楚自己的想法。
不然光看這些的話……暫時看不出什麼東西。
並且……
“這故事脈絡一股子好萊塢的味道。”
聽到這話，正用胡茬逗的陽陽咯咯直笑的許鑫終於不再折磨倆可憐的小崽兒了。
“我瞅瞅。”
楊蜜隨手把劇本遞給了他。
許鑫拿着後，又拿起了桌子上的煙盒，直接走到了房間的玻璃推拉門前。
推拉門展開，一股子熱氣“嗚”的一下就撲到了臉上。
他坐在陽臺的藤椅上點了顆煙，拿着劇本看了起來。
先翻這套資料看看具體都有什麼。
很快，他把那些草圖人設之類的都放到了桌子上，只是拿起了那兩頁的故事脈絡開始看。
而看完後，他就理解了妻子那句“一股好萊塢味兒”的話語了。
郭凡這版的劇本開篇直接標明【用旁白介紹背景】，隨後故事直接進入了裡的【叛亂時代】。
叛亂軍奪取了地球駕駛臺，主角配合着ZF軍奪回地球駕駛臺，終結了這場叛亂。
最後按照原着那樣，幾十年過去，地球已經飛出了冥王星軌道，朝着半人馬星系趕去。而作爲地球的英雄，他在充滿希望的模擬太陽光中坐着輪椅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這一版故事的全部內容。
看的許鑫眉頭皺了起來。
憑心而論，這個故事好麼？
挺好的。
有頭有尾。
從開始的旁白交代背景，到故事裡主角察覺反派們的所作所爲，最後力挽狂瀾打敗反叛軍……是個很標準的故事模板。
該有的東西都有。
可就像是楊蜜說的那樣。
這故事，就是好萊塢模板。
毫無特色可言。
雖然本身《流浪地球》這的故事也就這樣。
但劉慈心這個作者在寫的時候，其實在內核上面賦予了正派和反派一些很值得思考的思想碰撞。
在叛亂篇幅裡，裡的好多人開始自發的用偵查設備去觀察太陽。
得出的結論是，太陽根本毫無變化。
科學家們當初的預測是錯誤的，太陽根本就不會“死”。這場全人類逃離太陽的舉動就是一場荒謬的科學實驗。
許鑫大概記得這段的意思是地球、人類、文明都被出賣了，出賣到一場獨裁者爲了永遠執掌權利而搞出來的騙局之中。
這些叛亂的人要讓地球重新回到自己的軌道上面。
一下子，整篇的矛盾衝突就起來了。
這個時期的人類沒有了國家的概念，人類集合體分作了兩面派。
各種矛盾、叛亂都出來了。
郭凡的故事主線脈絡，確實是按照這個來寫的，但的內核卻完全沒了。
就是一個普通至極的“主角拯救世界、反派被打倒”的故事。
可以是可以。
但……不出彩，太平庸。
拍是可以拍的，但……光看故事，許鑫實在想不出來這有什麼“科幻”的意思。
特效、佈景方面，好像都只是普通的層次。
一下子，他對這個故事就沒啥興趣了。
很普通的故事。
當然了，話說回來，他一開始對這個故事也不感興趣。
感興趣的是郭凡。
或許……這就是他想拍的東西吧。
把煙丟進了菸缸裡，出了一腦門汗的他走了回去。
“感覺怎麼樣？”
楊蜜問道。
許鑫聳肩：
“普普通通。故事性肯定是合格了，其他東西就沒啥了。”
隨手把那一疊資料丟到了桌子上，他說道：
“我洗個澡去。”
……
6點多快7點的功夫，一家人收拾收拾下了樓。
商務車和郭凡已經等在了樓下。
“叔叔好~”
暖暖和陽陽很有禮貌的跟郭凡打招呼。
“誒，你們好呀。”
郭凡笑着點點頭。
“走，上車。”
“好的。”
一行人上車後，蘇萌開車，郭凡坐副駕。一家四口坐後邊。
這個位置就決定了大家沒法聊什麼正事。
郭凡要說話就只能扭頭，聊起來不舒服，也沒法當着許鑫的面，指着他畫的那些概念圖來解釋。
於是，上了車後，大家都沒聊《流浪地球》的事情。
楊蜜比較好奇《同桌的你》的事情。
“我聽許鑫說，你這部戲的票房分成挺高的？”
“對，百分之8。”
“是分成前還是分成後？”
“分成錢。”
“喲？那不少啊。我看票房不是都過三億了麼？”
“對。目前能拿到手裡兩千多萬……要不是許導，我可能這電影就不接了。”
“這兩年青春片的市場正火，賺錢嘛，有什麼接不接的？更何況，你現在應該是坐穩這個類型的一線導演行列了。”
三十出頭，身價三千萬。
楊蜜的話其實還真沒說錯。
並且，在她眼裡，青春片至少還有一年的市場。
就衝郭凡這首部7億，第二部3個億的能耐，下一部電影沒準能談到分成前百分之12左右，或者是分成後百分之30之類的。都不是什麼難事。
在圈子裡肯定是站住腳了。
不過……對於她的想法，郭凡卻不置可否。
他要真想繼續青春片撈錢，早就開劇組了。尤其是《同桌的你》上映後，那些青春片的投資商如同雪花一樣往他郵箱裡丟合作意向。
可惜，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我心已經不在這了，嘿嘿。”
這是郭凡的原話。
“許導當時問我房貸還清了沒，養孩子有沒有壓力，財富自由了沒……我就給自己定了個目標。房貸還清，手裡有個一兩百萬的存款，我就很滿足了。現在這目標已經實現，還超額完成了，我就想……拍自己真正感興趣的電影。”
“科幻片啊？”
楊蜜略帶幾分好奇的問完，就看到了對方頭點如搗蒜。
“沒錯！科幻片！”
不知爲何，他語氣忽然變得執着了起來：
“咱們自己的科幻片！”
“……”
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許鑫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瞟了他一眼。
心說……你這個故事，可真談不上科幻片。
至少，在他眼裡是這樣的。
……
“好再來-東北燒烤……應該就是這了。哇，人好多啊。”
關小彤看着這棟二層樓的燒烤飯店，有些驚訝。
此時此刻的燒烤飯店門口，正放着兩排座椅，而這兩排座椅上都坐滿了人。
這會兒的天氣很熱，而這家飯店很體貼的在門口放了幾臺風扇，四面八方的吹着那些等待的客人。
而飯店裡面，一樓大廳和二樓單間都燈火通明。
除了中間一個玻璃的燈光是暗着的以外。
她感嘆了一聲，扭頭對旁邊的娜扎說道：
“學姐，您確定是這裡麼？”
“確定。”
站在鹿涵旁邊的娜扎點點頭：
“是這。你看……”
她一指門頭旁邊那幾個燈箱。
燈箱上並不是廣告，而是照片。
關小彤有點輕微近視，加上照片篇幅也不大，她就往前走了幾步，接着就看到了照片裡是一個很尋常的小推車。
一個小推車，鐵盤上各種燒烤，然後三輪推車上有個小橫幅寫着“東北燒烤”。
而第二張照片，就是在有小推車的三輪車旁邊，許鑫、楊蜜、周杰侖這仨人對着鏡頭微笑擺造型的模樣。
當看到這張照片的剎那，關小彤就知道肯定是這家沒跑了。
於是走了過來說道：
“有許導的照片！許導、蜜姐、還有周傑侖……”
“嗯。”
隨着娜扎的點頭，還帶着墨鏡的鹿涵說道：
“那咱們在這吃？”
“嗯嗯！吃呀！許導和蜜姐都推薦過的這家燒烤！肯定好吃！我之前來橫店拍戲幾次都沒找到地方呢，嘿嘿……還是學姐您懂得多。”
娜扎微微一笑。
“那我去領個號去。”
鹿涵說着，朝着那門口手裡拿着本子的服務員走去。
“您好，前面還有幾桌啊？”
“8桌，你們是9號，請稍等。那邊有冷飲是自取的，稍等一會兒，加的凳子馬上就來哈。”
“好的，謝謝。”
鹿涵心說別的不提，這服務態度就讓人感覺着親切。
拿了號後，他還去旁邊的冷飲桶前看了看。
透明的桶裡能看到檸檬和薄荷，以及冰塊。因爲溫度低的原因，桶上面還掛着一層水霧，光看一眼就覺得涼爽。
鹿涵用一次性杯子打了三杯檸檬薄荷水，回到了倆人身邊。
“謝謝。”
娜扎禮貌道謝，而關小彤跟鹿涵沒那麼客套，拿着杯子感慨了一聲：
“真想不到呢……要是按照店家說的，06年開始擺攤，蜜姐那會兒應該拍《神鵰俠侶》呢，許導是跟着張導來《黃金甲》……他們是怎麼找到這地方的？”
娜扎沒吭聲。
而鹿涵則在感慨：
“8年時間，從小推車到這麼大的店面……老闆也挺厲害的。這店面得有三四百平吧？”
“有許導和蜜姐的明星效應呢。連周杰侖面對採訪都說了幾次，說他家的燒烤好吃……我看大衆點評上說這家的燒烤料啥的都是從東北那邊運過來的……”
倆人自顧自的在聊，而娜扎則沒怎麼說話，只是盯着這店面眼裡有些恍惚。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來，地址還是問婷婷姐要的。
而之所以恍惚，也是在思考……8年前，許哥和蜜姐是什麼樣？
他們在這家燒烤店裡，又經歷了多少事情？
8年時光啊……
正感慨着，忽然，三個人都聽到了後面的一聲：
“鹿涵？”
本能扭頭後，三個人都懵了。
許鑫、楊蜜、以及郭凡、蘇萌正一臉詫異的看着他們。
而“鹿涵”這一聲，是許鑫喊的。
沒辦法，他那一腦袋黃毛確實太惹眼了。
都不用看臉，光看個顏色和背影就認出來了。
“許……許導？”
關小彤一臉驚訝。
隨後眼睛亮了起來：
“蜜姐！！”
而鹿涵那邊則趕緊摘下了墨鏡。
關小彤話音未落，被媽媽牽着手的陽陽已經按照自己心裡的審美選擇完了。
“姐姐，抱~”
陽陽直奔娜扎而去。
“……”
楊蜜嘴角一抽。
許鑫鬢角直接開始流汗了……
趕緊岔開話題：
“你們怎麼在這？”
“我們來吃燒烤……我們之前就聽說許導您和蜜姐都喜歡來這裡吃燒烤，今天就過來了！”
聽到關小彤的話，許鑫點點頭：
“這樣啊，那你們……在排隊？”
而楊蜜則掃了一眼門口排隊的人。
其實心裡也在感慨。
感慨李哥這生意是越做越好了。
明明當年還是個三輪車呢。你看看現在……這店面都這麼大了。
還真是做起來了啊。
不過，考慮到兒子還在娜扎懷裡，楊蜜心口就有些堵。
眼神跟刀子一樣往老公身上扎。
你瞅瞅你家的孽障！
許鑫這會兒如芒在背，也不敢耽擱，生怕媳婦的怒氣槽爆了，趕緊說道：
“那咱們一塊吧，走。”
仨人自然沒意見，只是關小彤有些好奇：
“許導您提前訂位置了？”
“沒啊。上次我來的時候，李哥跟我說過……”
他一指二樓唯一沒亮起來燈的窗戶：
“那包箱就是給我留的。算是……特權吧。”
許鑫聳聳肩，帶頭往裡面走去。
而門口的服務員一開始還想給排隊號，可看清了來人後，趕緊拉開了門。
“歡迎許導，裡面請……”
“謝謝。”
伴隨着許鑫的道謝，一行人進去後就往裡走。
而幾個人進去後，目光瞬間就鎖定了那一面掛着照片的背板。
光是大概一掃，就瞧見了黃小明、劉一菲、劉知詩等人的合影。
顯然，來這裡打卡的明星也不少。
楊蜜對這些照片不感興趣。
不過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老公，你看。”
順着她指的方向，許鑫掃了一眼後，點點頭。
“嗯。”
那是一個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掃描件。
國防大學的。
“今年考上的。”
這件事，上次來橫店給《師父》取景時候，許鑫就知道了。
而楊蜜則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我記得上次見那孩子的時候……那孩子才升學吧？”
“對。08年。”
“今年高考的？”
“對呀。上次孩子還過來和我喝了一杯……不過他應該已經開學了吧？”
正聊着，那邊從對講機裡得知許鑫來了的李哥已經匆匆忙忙的從後廚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
人沒到，笑聲先響了起來。
面膛被爐火燻烤的通紅，汗流滿面的李哥帶着爽朗的笑聲走了出來，看到了幾個人後，趕緊說道：
“快，上樓上樓，走走走……哎呀咋不吱一聲呢，把空調提前給你們打開……”
“李哥~”
楊蜜甜甜的喊了一聲。
“誒，嘿嘿嘿……走走，快上樓。”
今年都開四張了的中年人臉上全是歡喜的笑容，招呼着大家往樓上走。
而一樓的食客這會兒以及拿起了手機。
雖然牆上就掛着照片，但……誰也沒想到來吃個燒烤，真的瞧見了許鑫他們。
而聽到這話，關小彤就想往上走。
但剛走了一步，忽然感覺被人拉了一下。
她下意識扭頭，發現是學姐。
而娜扎也只是拉了一下她，沒多說什麼。
關小彤一愣。
第一反應是……哦對，我得等許導先走。
可卻發現許鑫和楊蜜都沒動地方。
楊蜜盯着吧檯上面的酒水，說道：
“咱們喝什麼酒？”
許鑫沒吭聲，而是盯着那櫃檯後面琳琅滿目的酒水大概有個十來秒，忽然扭身看向了那滿屋子的食客。
他如此，楊蜜如此。
而娜扎則慢了一秒後，才轉身面向食客。
關小彤和鹿涵則依舊側身。
不過在慢了一拍後，鹿涵似乎明白了什麼，眼裡有些糾結。
郭凡則背身，盯着那滿牆的酒水，一無所覺。
楊蜜掃了一圈，說道：
“天氣熱，喝啤酒算了。”
說着，她還對舉着相機的人們招了招手。
而等她做出了動作，許鑫才禮貌衝着這些客人點頭，接着帶頭往上走：
“那就啤酒吧，走……李哥，上次來不是外面還能坐人麼？這次咋都坐屋裡了，門口還排隊呢。”
“這兩天檢查市容……”
一行人開始往上走。
“走吧。”
娜扎說道。
“嗯嗯，好的。”
關小彤也沒多想。
反倒是鹿涵，跟在後面的他忽然摘掉了墨鏡。
要知道，剛纔除了跟許鑫打招呼的時候他摘了墨鏡，其他時候可是重新戴上的。
但這會兒不知爲什麼，他卻重新摘掉了。
還看了幾眼依舊舉着手機的觀衆們後，身影才逐漸消失不見。
不過，在上樓的時候，他目光鎖定在了娜扎的背影上。
眼裡倒沒什麼其他神色，只是有着一抹若有所思……
很快，包箱燈光開啓，空調開啓。
“你們坐，我給你們上菜去。彆着急走啊，一會兒喝一杯。”
“好，李哥，你快去忙吧……”
寒暄了幾句，李哥快步退了出去。
而鹿涵則開口問道：
“李哥，洗手的地方在哪啊？”
“出門左拐走到頭。”
“好的。”
鹿涵點點頭，拍了關小彤一下：
“走啊，洗手去。”
“哦好，學姐，你去不？”
“我用這個就行。”
娜扎指着消毒溼巾說道。
於是，鹿涵和關小彤倆人走了出去。
好再來的洗手間很乾淨，門口洗手檯，倆人洗手的時候，關小彤還在那感慨：
“可真巧啊……”
鹿涵卻沒吭聲，只是洗完手後，對關小彤低聲來了句：
“古麗娜扎很聰明，你……別傻乎乎的。一會兒多個心眼。”
“……？”
關小彤一愣。
腦子裡有些沒反應過來：
“啥意思？”
“意思是你和她接觸時候留個心眼。剛纔你沒發現，蜜姐他們是故意留在底下被拍的麼？”
“……？？？”
關小彤滿眼不解：
“什麼意思呀？”
“意思就是，許導和蜜姐應該是想給這家店老闆宣傳一下，所以故意在底下待了一會兒，讓大家能拍到他和蜜姐。
還故意往客人那個方向轉身，好讓大家能拍到他們的正臉。算是給這家店宣傳了……我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但古麗娜扎反應過來了。
你沒看她也轉身了麼。
這樣大家只要看到許導和蜜姐，就能看到她。但……我沒反應過來，你好像角度也不好拍……她很聰明，面對這些人的經驗也很豐富，你別傻乎乎的覺得跟人家就是知心朋友了，知道麼？”
關小彤愣了愣……隨後下意識的點點頭。
她明白鹿哥哥的意思了。
但馬上又反應過來不對。
“可她剛纔拉我了呀。”
“……什麼拉你？”
鹿涵有些納悶。
“就剛纔李哥喊着咱們上樓，我剛要走，就被她拉了一下。我一開始還以爲是我忘記了讓許哥他們先上樓呢……但被鹿哥哥你這麼一說，她……學姐好像在提醒我呀。”
“？”
鹿涵眉頭皺了起來。
“你確定她拉你了？”
“確定啊，拉了我，還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轉身……”
“呃……”
這下，鹿涵也明白了。
“那這麼說，她好像確實在提醒你。”
“嗯嗯！”
關小彤點頭，隨機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但我真沒反應過來……我都沒想到……不對啊，大家又沒交流，你咋想到的？……學姐咋反應那麼快？而且許哥和蜜姐也太默契了吧？哎呀，果然我還是經驗少。難怪大伯說許導和蜜姐都是人精呢……連學姐都這麼厲害……”
“……”
鹿涵無言。
確實。
他自問韓國的娛樂圈要比這邊還複雜一些，自己經歷的已經夠多了。
可誰成想……
確實都不簡單啊。
不過……
“那這麼說，她對你挺不錯的。”
“誰？學姐啊？”
“嗯。”
“是呀！我也挺喜歡她的……一開始我還以爲學姐比較難接觸，但接觸下來發現，人真挺好的……”
“嗯。”
鹿涵笑着颳了一下女孩的鼻樑：
“好啦，走吧。一會兒說話什麼的記得小心一些。”
“嗯嗯，我知道啦，鹿哥哥。”
倆人帶着溼漉漉的手回到了單間。
沒成想剛推門就聽到了許鑫的話語：
“你如果想拍出來咱們自己的科幻，就要從故事的根源上理解東方和西方的文化到底有什麼不同。在西方，是孤膽英雄拯救世界。這屬於好萊塢的主流基調。但你也應該明白，這只是一種價值觀的宣傳。
就拿這個故事而言，真正意義上的全人類參與進來進行的一項流浪地球計劃，這裡面無數人的努力，他們的汗水乃至生命，是永恆閃爍在時間長河之中的人類之光。我要是你，我的切入點會放到這裡來，而不是靠一個天命主角去拯救世界……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風格。”
倆人一愣。
心說這是在討論什麼？
但許鑫也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拿着手裡的資料對郭凡說道：
“你如果只是想拍一個普通的科幻故事，這個劇本隨隨便便搞一下就行了。但現在你也覺得這故事有問題，那麼不妨換個角度來切入。
東方的哲學是什麼？西方的價值觀又和我們有什麼區別？
我們該怎麼樣用電影講述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
倒不是說非要捧高踩低，但……你不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科幻片裡，永遠都是孤狼拯救世界這種事情很不和諧麼？
當然了，電影裡，人物角色自然要有自己的閃光點。但……他們之所以能閃光的背後，一定會有着無數人的犧牲與奉獻。
有句話叫做：成功不必是我，成功必定有我。我覺得這句話放到故事裡會很合適……”
“？？？”
鹿涵和關小彤聽的一臉疑惑。
不知道許導在聊什麼。
但……大概也能聽出來，好像是在聊劇本的事情。
而在許導面前，莫名其妙的，郭凡導演好像成了一個小學生。
許導說，他就在點頭。
一邊點頭，一邊拿手機在記錄着什麼。
噼裡啪啦對着手機打了一些字後，他說道：
“許導，那合着您的意思，切入點可以換？”
“我覺得可以換，但怎麼切入，我還沒想好。可既然你不想拍一個普普通通平庸的故事，想拍一部屬於我們自己的科幻片，要有我們的風格，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向世界表達出來……那麼，你就一定要找好一個主題、一種行爲來貫穿始終。敘事結構可以線性敘事，但潛在表達，你要跟隨着故事，一點點表達出來……”
倆人旁若無人的聊。
楊蜜噼裡啪啦在那玩手機。
至於其他幾個人……
關小彤和鹿涵一臉茫然。
娜扎同樣在擺弄手機，看着屏幕上《流浪地球》的若有所思。
最樸實的是蘇萌。
她專心致志的看着菜單上那琳琅滿目的烤品。
嗯，都沒標記熱量。
妹說啊？
妹說就是0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