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經病的。吳傑已經算是不要命的貨色了,畢竟連毒品都敢販賣,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但當他遇到黑子這種神經病的對手,也不得不頭疼。
黑子伸了個懶腰:“不想怎麼樣,困了,想回家洗澡睡覺。”
吳傑道:“你可以走。但他們不能走,拿影片來換。”
黑子遺憾地聳聳肩:“我拿影片來換人,你就信了?你特麼不知道影片可以複製的?”
吳傑愕然,憤怒又憋屈。
黑子卻親熱地攬住了吳傑的肩膀:“別緊張哦!大家都是朋友嘛,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我把他們都帶走,承諾不將影片傳出去,這不就行了?不然,若我不講信用,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可以讓人複製成千上萬份影片,每個電視臺放一段。對吧?”
“你敢!”吳傑怒不可遏,卻偏偏不敢對趙七動手。
“啥子叫我不敢?我是不願意這麼做,明白了嗎?你黑子哥心地善良,不忍心讓你牢底坐到穿菊花套電鑽,所以,主動毀掉那些影片。懂了嗎?”黑子一臉嫌棄地道。
擺在吳傑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不理黑子的威脅,直接把他們給辦了,拿到夢工坊再說,但那樣的後果將是他和他爹很可能承受報復,而吳園將坐收漁翁之利。另一條就是他放走黑子,讓黑子遵守承諾,不把那些影片流傳出去。
第一條路的風險是絕對的,如果他動了黑子和黑子的朋友們,黑子絕不可能忍氣吞聲。而第二條路的風險是不確定的,有可能黑子遵守承諾,大家都好,也有可能黑子出爾反爾,吳傑變成大傻-逼。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怕放我走,最後還被我反咬一口,對嗎?”黑子好整以暇地吧嗒兩口煙,然後把菸頭遞給在一旁看得愣住的天哥,“光頭,把菸頭拿走。吳傑,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讓李小敏來查你的事情嗎?”
天哥差點要撲上去把這傢伙撕碎,但吳傑卻朝他點了點頭,天哥只好忍着怒火,把菸頭拿去菸灰缸滅掉,又氣哼哼站在一旁,只等吳傑跟趙七談崩,然後他就要第一個衝上去報仇。
“爲什麼?難道不是爲了報仇嗎?因爲我和劉家買空了大黑山的皮料資源。”吳傑冷冷道。
“你知道現在夢工坊的一個高定皮包賣多少錢嗎?兩萬歐元,也就是二十萬!你覺得幾百上千塊的皮料錢,我看得真有那麼重嗎?大黑山以外有的是皮料!”黑子攤了攤手,很是輕蔑地道。
“二,二十萬?”天哥在一旁咂舌,要知道他在這酒吧鎮場,加提着項上人頭販賣毒品,一個月的毛收入還不到二十萬呢!
吳傑瞪了光頭一眼,後者閉了嘴,他才道:“趙七,你到底爲什麼要讓人搞我?”
黑子笑道:“因爲賴曉雲!我這個人並不古板,並不一定要你受到應有的懲罰,因爲,即便你受到了懲罰,也彌補不了那個女孩受到的傷害!我需要的,是讓你給她應有的補償。”
吳傑有些迷糊。
黑子又撒了個謊,爲了把李小敏和他自己帶出這個深淵,不得不說一個連環謊,騙取吳傑的信任。首先,李小敏和張海根本就沒有偷拍,黑子沒有任何影片證據,爲了讓吳傑相信,他只能搬出賴曉雲,讓吳傑誤以爲黑子同情心氾濫,是早有準備的,絕不是騙他。
“你要我怎麼補償?”吳傑想了想,問。
“很簡單,賠錢,至於賠多少,你跟她自己商量去。最重要的是,從此以後,你絕不能再騷擾她!我會把影片給她,作爲她和你談判的籌碼。”黑子胡編濫造道。
“是嗎?”吳傑不動聲色,心裡卻有了把握,既然是那個小賤人拿着影片就好對付了!但他還是有點擔心,“可是,如果你自己留下一份,企圖再要挾我呢?”
黑子笑了:“吳公子,你無需相信我的人品!但你應該知道,我趙七隻是一個從大黑山裡鑽出來的一條土狗,而你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子。我賤命一條,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而你有你強大的底牌和能力,尤其是在你們父子經營多年的黑龍縣。我現在夢工坊正是賺錢的時候,犯得着把你們往死裡得罪嗎?”
吳傑知道是這個道理,但也不敢完全相信。
“最重要的一點,我知道你跟吳園不是一條心!如果說,我有什麼額外要求的話,就是想用這個把柄,逼迫你不跟吳園攜手對付我。”黑子道。
“我說嘛!你還是怕我和我爹出手,你就不會像以前那麼好過了!”吳傑冷笑。
“是!對我來說,根基不穩的吳園,算個屁!但是,你們盤踞黑龍縣多年,才真正讓我忌憚。所以,這次與其說是要挾,倒不如說是合作。”黑子道,“據我所知,吳家小輩在家族中的爭鬥非常激烈,如果你要上位,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潰敗下來,現在最接近潰敗邊緣的,當然是吳園。”
這些信息,是黑子從劉向前身邊的“間諜”李秘書口中聽來的,還算靠譜。
“好!我放你走。”吳傑有了決斷,心裡還有些高興,在趙七眼裡吳園的威脅竟然還比不過自己?看來,自己更不能幫助吳園了,應該讓吳園輸得更慘纔好!
“謝了!合作愉快!”黑子笑着跟吳傑握手。
“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有個條件!”吳傑道,“那就是,你如果扛不住吳園的逼迫的時候,記住,不能把企業賣給他。買給我!”
“你認爲我是那種隨意被人拿捏的人嗎?我即便是把夢工坊解散掉,也不會賣給吳園。但是現在,我似乎多了一條路。”黑子詐笑道。
“是的,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吳傑自信地點頭,然後手一揮,“送幾位朋友出去吧。還有那個啤酒妹,人家還是高中生,你們就別爲難她了。再說,這個啤酒妹和李記者,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吧?”
李小敏正要說話,卻被啤酒妹搶了先。
“我什麼都不知道,沒看見,也沒聽見!”這個十七歲的小女孩當即搖頭,表示自己絕不會說出去。
“我們也不知道。”張海跟着表態。
吳傑對天哥道:“記下這個女學生和記者的身份信息,如果事情出現了變化,恐怕我們還要找她們兩個好好探討探討的!”
天哥點頭,目光陰冷,似乎不滿意這麼放走這幾人。
黑子沒說話,他知道這是吳傑對他不放心,留下的後招,如果他把證明吳傑販毒的影片傳出去,吳傑就會毫不忌憚地報復李小敏和這個女學生。這一招算是非常很辣刁鑽,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爲,黑子壓根就沒有什麼偷拍的影片!想拿出來指證吳傑,也不可能。
靠着黑子虛構出來的影片要挾,幾人終於安全,被混混們禮送出了酒吧。
刀疤和他的兄弟也出了酒吧,卻沒有跟着黑子上車,各自散去。
李小敏、張海和女學生上了黑子的車。經過簡單介紹,黑子才知道李小敏和張海救了賴曉雲後,李小敏氣憤不過,要爲賴曉雲討回公道,這才夜談酒吧企圖找出搬到吳傑的證據。誰知道證據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們竟然沒有做好準備,並沒有帶攝像機和錄音筆。當時,這個名叫劉琴琴的高中女生,正在兼職推銷啤酒,發現有人賣毒品就出言阻止被毆打,李小敏脾氣衝動被牽入其中。
“你們去哪裡?”黑子開着車離開酒吧,問。
“郊區醫院,琴琴你去哪兒?你要是擔心他們報復,不如跟家裡說一聲,先去我那裡?我剛好給你做一個採訪!”李小敏懊悔沒有拿到真正證據的時候,又忍不住打起了劉琴琴的主意。
黑子道:“你別再拉她下水了,人家只是一個高中生!遇到這麼大的事情,想躲還來不及呢!”
李小敏就怒了:“黑子!趙七!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爲……”
黑子切了一聲道:“我要不是這樣的人,咱們幾個今晚能全須全尾的出來?”
李小敏沉默,張海見縫插針感謝黑子,又誇黑子機靈。
劉琴琴就用蚊子一樣的聲音道:“我不接受採訪了!以後也不想再跟這件事情扯上關係,我怕那些人!我剛纔偷偷發短信給我哥哥了,他說要來接我,黑子哥哥,你把我放到前面路口吧,哎!我看見我哥哥了……”
黑子停好車,劉琴琴就衝了出去,撞進一個大漢懷裡,這個剛纔還算堅強的女孩子,頓時哇哇大哭起來,渾身發抖。
那大漢溫柔寬慰,又打聽起來,聽劉琴琴說了事情經過之後,先是怒罵幾句要弄死吳傑的話,然後纔對黑子道:“趙兄弟?多謝你救我妹妹,請問你尊姓大名?”
黑子笑道:“謝就不用了,我叫趙七。”
大漢臉上笑容僵住,半晌,沉着臉,拉着妹妹就走入夜色中。
黑子摸不着頭腦,李小敏也不再詆譭黑子的人品,而是嘟噥起這個奇怪的大漢來,說他怎麼能扭頭就走,太沒有禮貌。
似乎爲了反駁李小敏,那大漢走出四五米後,突然回過頭,冷冷對黑子道:“少走夜路,小心撞鬼!”
說罷,大漢扯着一臉莫名其妙的妹妹走了。
李小敏等人更是摸不着頭腦,這話怎麼說的?一點也不像感激的話語啊!這人怎麼回事?
黑子卻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語出一個名字:“劉大壯!”(ps:抱歉,今天很忙,所以更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