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清被指點完後,頓時覺得自己茅塞頓開,以至於在劍意上的感悟都完善了很多。
“多謝前輩的指點,風清感激不盡。”他抱拳對着前方的布衣男子恭敬地道。
一塵子點了點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無妨,我也是一時起了愛才之心。”
原本只是想要稍微糊弄一下,沒想到當看到張風清展現出來的天賦和實力後,算得上同階之中少有的存在。
即便將其放在靈劍閣這樣的劍修雲集的門派,也是能名列前茅。
見其求學的心如此之重,索性就細細地傳授一些感悟,並且指點在劍法上的不足。
張風清聽到這話,“前輩言重了。”
一塵子的腦海中念頭閃過,沉吟道:“如果你還想着劍道上面有所重要突破,可以投身到我靈劍閣的門下。”
“這……”
張風清臉色一變,知道這位劍修前輩在朝他拋出橄欖枝。
“要是你能加入我門下,以你的資質和實力,當個內門長老綽綽有餘,各種修煉功法隨你瀏覽,而我平日也能親自指點一二。”
一塵子繼續循循善誘地道。
不是他故意挖牆腳,只覺得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一個修真門派的人員組成,大多都來自****,下到鄉野平民,上到豪門貴族。
大夥聚集起來一起修煉,往後所屬的勢力就是門派,一同追求修行之道。
所以當他見到張風清是個好苗子後,就有了收攏的心思。
只要成功,將來門派又可以多了位築基大圓滿層次的劍修。這何樂而不爲呢?
一塵子也不怕得罪這張氏一族,這底下族人能加入到靈劍閣,成爲青雲州三大頂尖勢力之一的長老。
這地位就相當於水漲船高,對張家難不成還有害?
“如何?”一塵子眼中含着笑意,輕語道。
張風清的額頭滲出汗水,“我……”
說實在,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他崇尚劍道,渴望追求劍法的極致,整個青雲州也只有像靈劍閣這樣的福地,能有更好的提升。
這個門派傳承已有數千年的時間,歷史悠久,且出過很多卓越傑出的劍修。
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可是……
他不能這麼做!
自從父親爭奪權力,引發家族內亂,死傷了不少族人。
如今到了現在,這一系脈的族人們蒙受的偏見和鄙夷才淡化了許多。
他要留下來,繼續爲家族做貢獻,徹底改變其它系脈的族人看法。
“對不起,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晚輩愚昧,還是想繼續留在家族效力。”
張風清拱手肅聲道。
在聽到這話後,一塵子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他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此人竟然拒絕了?!
每年多少劍修擠破頭想着進來,結果這人卻不要?
這也太……
一塵子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他輕咳幾聲道:“風清,我想你誤會了,投身到靈劍閣成爲內門長老,這對於你們家族也是有幫助的,並不是說斷絕來往的意思。”
“我……我知道,可我真的不能去,在下辜負前輩的好意了。”
張風清語氣決然,他朝眼前的布衣男子深深地一拜,緊接着轉身就走。
望着那遠去的背影,一塵子的表情很是精彩。
他以堂堂首席長老的身份,向一位晚輩遞出了橄欖枝,原以爲能心想事成,結果竟是事與願違。
“這張家,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一塵子苦笑地道。
轉過拐角走到不遠處,一位儒雅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那不成器的長老,沒有給閣下造成困擾吧。”張子賢道。
一塵子只覺得這個笑容極其刺眼,有些不快地道:“愚不可及!”
隨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見到這一幕,張子賢猛地一怔。
愚不可及?
風清有那麼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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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有些詫異,由於自己並不是劍修,所以也無法看出了些什麼。
只是單純覺得,要按同等境界來看,其爆發的戰力算得上是很好的了。
而現在,卻被安上了個愚不可及的頭銜。
張子賢細細地琢磨一番,聯想到語氣和表情,心中隱隱猜測到什麼。
過了一會,他們又分散開來,朝另一邊突襲鎮子的獸潮而去。
到了目的地,放眼望去簡直就是一片廢墟殘骸,到處是被啃食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面。
驚慌的恐叫聲不絕於耳,夾雜着狂暴的獸吼。
張子賢順着目光望去,一頭蠻獸正咬斷了半截人類的身軀,不斷地咀嚼下嚥,在它的爪子下,還踩踏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
那個女子面容扭曲,盡顯痛苦之意。
咔嚓!
爪子直直地往下壓去,女子的背部明顯地呈凹陷狀,嘴裡噴出一股猩紅的鮮血。
眼珠子幾乎要奪眶而出,頭一歪就沒了氣息。
諸如此類的場景,在這人間煉獄中上演。
這個原本有上萬人口的鎮子,現在卻淪爲蠻獸的樂園。
它們肆意地破壞,搞大屠殺,將人類的當做是玩弄的玩具,男女老少都只能痛苦地死去。
“殺!一個不留!”
張子賢冷喝道。
隨即他手握明空尺就飛掠出去,身後的族人們也一同上前,手持各自的法寶擊打而出。
一抹凌冽的劍光唰地一聲就洞穿了蠻獸的頭顱,張風清臉色冷俊,他渾身上下流淌着雪白劍意,劍勢如虹地襲去。
一頭二境中階蠻獸被斬落了一臂,其刺骨蝕肉的劍意在傷口處縈繞不止,口中發出不甘痛苦的吼叫聲。
噗嗤!
張風清一劍橫斬而出,一蓬綠血傾灑,一顆碩大的猙獰頭顱高高地揚起。
他一遍遍地領悟着一塵子給傳授的心得,手中的劍法愈發迅猛,刁鑽凌厲,駭人無比。
氣流吹拂在臉上,颳得有些生疼,張風清執劍就便斬,沿途幾乎沒有蠻獸能夠阻止得它。
腦海裡,不禁回想起一塵子那充滿誘惑的話語。
投身靈劍閣成爲內門長老,各種修煉功法隨便瀏覽,平日還能得到他親自的指點。
這樣的誘惑,如何不讓追求劍道的他感到衝擊?
“啊啊啊!”
張風清口中發出咆哮聲,高高地躍起,雙手持劍就力劈而下,耀眼奪目的劍芒一閃,直接將一頭蠻獸給斬成兩半。
他瞪大眼睛,腦海裡的念頭翻轉,心中很不好受。
父親,您爲何要爭奪家主之位?您爲何要發動權變導致那麼多的族人死亡?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張風清的雙眼有些赤紅,整個人開始陷入了魔怔之中。
如果沒有權變爭鬥,這一系脈的族人就不會平白無故地遭到惡意,而他也能順應心得的前往靈劍閣。
這樣的話,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美好。
他感到胸口有些疼痛,自己的狀態遭到了影響,腳步開始虛浮不穩。
吼……
一頭狀若虎豹的蠻獸飛撲而來,颳起了一道凌厲的颶風。
當!
長劍一擋,震得發出低鳴顫音。
張風清眼神模糊,步伐凌亂不已,感到心臟跳動得極快。
那頭蠻獸雙爪扒拉着地面,觸目驚心的刮痕浮現而出,深陷數寸有餘。
吼!
它張開血盆大口,一團元力疾速地凝聚其上,透露出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
下一刻,對準前方的人影就是噴射而出。
兩丈長的能量柱破風衝襲,捲起道道撕裂空氣的波紋。
張風清本能地感到危險,連忙調轉法力凝聚在長劍,硬着頭皮便擋。
轟隆!
這道攻擊並不算強,而這頭蠻獸也只不過是二境初階。
可對於如今這般狀態的張風清來說,無疑是有着致命的威脅。
“唔……”
張風清身形踉蹌地跌坐在地,顯得有些狼狽。
迎面而來,便是刺骨的呼嘯之風,死亡的危機驀地籠罩全身。
“大哥!”
一道疾呼聲響起。
一條漆黑的鐵鏈嘩啦啦地疾速飛出,裹挾着強烈的法力威能,將那頭撲殺而去的蠻獸給轟擊得摔落在地。
張苟延提着沉重的鐵鏈便落到跟前,伸出手扶住自己的大哥,臉色充滿了驚訝之情。
要不是及時瞧見一眼,發覺不對勁,這才匆忙趕來。
果然,大哥此時的狀態很古怪,彷彿魔怔了一般。
像往常那樣程度的蠻獸,輕而易舉就能殺死,現在卻差點丟了性命,實在是讓人不敢置信。
雙目赤紅的張風清,一手緊緊地握劍拄地,喘着粗氣。
氣息紊亂,就連體內的法力都受到了阻滯。
“大哥!你究竟怎麼了?”張苟延心中頓時慌了,他沒想到自己敬重的大哥,竟然陷入了修行中難以預料的魔怔。
魔怔,輕則精神萎靡,道心破碎,重則淪爲瘋子,喊打喊殺。
在周邊,一頭頭實力強橫的蠻獸不斷地涌來,它們能看得出有一人狀態很差,可以趁機擊殺。
嘩啦啦……
一條漆黑泛起幽光的鐵鏈宛如游龍,在空氣中四散遊走,既有防守之勢,也能保持進攻。
震爆聲音接連響起,數頭蠻獸帶着狂暴氣勢,就要將張苟延的手段給掙脫掉。
吼!
一道轟然爆吼聲響起,只見一頭如房屋般巨大的蠻獸出現在眼前,強大的氣勢驀地擴散而出。
赫然是一頭二境高階蠻獸!
猩紅的雙眸大如馬燈,迸射出駭人的冷光,隆起宛如肉瘤的背部,一條條血藤在靈活地扭擺。
那強有力的四肢,將地面踩踏出一個個不小的深坑。
頭顱上,深藍色的獨角甚是醒目。
一道能量波動浩大地傳出,在角尖,一個帶着冰寒之意的恐怖元力瘋狂地凝聚,正對着前方兩人。
張苟延心頭一沉,他知道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