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盯着前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沉思之情。
“錢樹、、、這一關當老大的來替你過。”
趙錢樹猛然擡頭,這可是自己的老大,第一次這麼稱呼自己。
“難嗎?”趙錢樹聲音嘶啞的問道。
王落點了點頭:“難!不過難,也得過。”
之後又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之中。那右邊的火海紅崖,浪濤不斷,其上有熱氣,揚起又落下,似要吞噬一切。
正好與那左側的平心湖水形成強烈的對比。
一紅一藍、
一強一柔。
一天一地、
一度一維。
王落在地上拾起一顆石子,丟進了左側的平心湖之中,毫無漣漪,在接觸到湖面的那一刻,徑直凍結在了那裡。
由最初的暗黑色變成了晶瑩剔透的冰晶。
這片湖,猶如人間淨土一般,毫無波瀾。
而後那一點點的冰晶,開始慢慢的沉入,卻是安靜的可怕,猶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老大,這湖、、、有鬼。”
王落點了點頭:“我知道!”
“不是吧,這世上真有這玩意。”趙錢樹一蹦三尺高,只差沒雙腿悠悠的掛在王落身上了。
“之前你不是見過妖,有鬼,不是很正常。”
趙錢樹低着頭,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
“站好了,別動!”
王落猛然說道。
卻是憑空躍起,直接飛向那平心湖面。
“老大、、、”
泰安宗蓮花山殿內納蘭明日盯着此時的鏡像,猛然站起,身前的茶几應聲而倒下。
“明日?”身旁的小師姐疑惑的問道。
納蘭明日盯着鏡像之中,整個人陷入了呆滯。
他猛然擡頭,又盯着鏡像,咬指揮袖向着鏡子。
蓮花山之上,若是此刻但凡有神行境之上的修行者看見,便是能望見着大殿之內,有滔滔不絕的紅鸞靈力在蠢蠢欲動,似乎要將整座蓮花山掀翻一般。
這身旁的小師姐也是看出了端倪,盯着納蘭明日看了看,又望向鏡像之中。
鏡像之中的王落,入湖之後,並沒有像之前那般,沒有任何波瀾,憑空的化晶而消失。
而是墜入湖面,起先是沒有任何波瀾,在他向前走了兩步之後,整座湖面無形的散開一陣靈力。
而後又開始迅速的倒退回來。
靈散而又靈聚。
更奇怪的是,湖面之上,開始沸騰起來,起了層層濃霧。
這濃霧卻不似之前的那般伸手不見五指,而是像是一層薄紗一般,籠罩環繞。
更奇怪的是,湖面之上本是晶瑩剔透的白色湖面。此刻變成了五顏六色,那靈力回溯,源源不斷的涌入到王落身體之內。
只不過是王落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蓮花山殿內的小師姐猛然望向納蘭明日:“他並非萬象境界之上?”
充滿疑惑卻又是自問自答般的肯定。
納蘭明日沒有回頭,衣衫盡數破碎,披頭散髮,哪還有半點蓮花山主人的仙氣。
他回頭望着小師姐,雙眼通紅:“是啊!”
小師姐連連將納蘭明日攙扶住:“怪不得你要封鎖這天機,甚至不惜將本體都鎖住!”
納蘭明日望着小師姐,滿臉喜悅,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開心了。
身在湖中的王落,雖然身體無大恙,卻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彷彿此刻的自己能感受到整座一葉障天。
就連那處於其餘小天地試煉之人,王落閉上眼睛,彷彿都能感受一二。
這種感覺若有若無,王落只能仔細體會去琢磨一些。
就在這時,在岸上的趙錢樹叫道:“老大,我能下來嗎?”
王落回頭吼道:“別動,就待在原地,等我!”
王落隻身向前,越走越遠。
這片湖很大,大到王落涉水走到最後,在岸上的趙錢樹只能看見一個點。
王落越來越靠近那片灰色的旋風圈。而在右側的那邊火海,無論捲起的火浪有多高,無論有多麼猛烈,即使砸在荊棘之路上,也不會有半點濺射道平心湖之上。
在王落離着旋風圈只有百來步距離的時刻。
王落得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幅的畫面。
全是過去的畫影、、、
有小時候王落被王北辰追着打,最後抓到,一鞭一鞭子抽在身上的畫面;也有街上的玩伴,嘲笑着自己,說自己是個傻子;也有王落獨自一人蹲在黑暗的角落中,不聽的抽泣,不停的喊着孃親孃親的畫面。
王落站在原地,一點一點的看着這些腦海中飛速而過的畫面。
只是最後,王落卻是毅然前行。
沒有一絲表情,如果非說有的話,那便是堅毅,那便是一絲不苟,一往無前。
蓮花山之內小師姐盯着剛剛收拾好的納蘭明日,神色複雜:“這個人,不簡單。應該是有史以來破心魔最快之人,而且沒有一絲觸動,這種人,靈魂該是有多麼強大。”
納蘭明日在一旁思索了一會兒:“當年師姐過這關,好像用了半日光景,聽說差點就掉進了火浪谷。”
那小師姐風情萬種的望着納蘭明日:“再說就給你丟出泰安宗,也不知道當年是誰在我屋外哭哭啼啼的,說什麼小師姐救救我,我怕,害臊不害臊?略略略、、、”
小師姐吐了吐舌頭、、、
納蘭明日也只是笑了笑,不在說話。
便是隨手在揮了揮,此刻鏡像之內卻是換成了別處小天地的鏡像。
卻是別有一番天地。
整整上千人的試煉,分爲了兩百多個組。
納蘭明日一一翻過、、、
有那跌入火海懸崖的,有那撥開濃霧,直接就朝着平心湖跳進去的。有那一路向前,披荊斬棘,被蔓藤活活纏住的;更有那好不容易快要走到底了,卻被飛天而來的火浪淹沒的。
更可笑的是那,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法子,到了旋風圈,卻是有其中一人,因心魔所制,大發雷霆,將整組都活活拖累。
還闖什麼關,乾脆殺起了隊友。
讓納蘭明日和小師姐,一陣好笑。
這第一關,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來自****之人,起初本就考驗的是一個應變能力。
修行強者與強者的結合,本就已經不公平了;弱者與弱者的結合,也只能是互相取暖。可總有雪上加霜的時刻,一個不慎,便是在於宗門無緣。
這便是修行,強者,從不會去管弱者的懦弱。
在這第一關之中,有一半的人連那濃霧都沒有打開。這開霧法,可謂千百種。
爲數最多的便是和王落走的一樣的路數,以這風驅散之,可不幸的是有四分之一的人,皆是被後面的火浪所灼傷。
而更有一部分,因爲方向不同,連那平心湖都捲了起來,化爲了陣雨。
落下,而結成冰晶。
還有一些翹楚者,強強聯手,則是聰明的多。用自己的武器去探路,一路埋下各種機關暗器,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而在這茫茫濃霧之中,有三人皆是要值得一提。
有一人,獨自一人御劍而行,管那什麼火海,管那什麼平心湖面,皆是一劍斬之,路子野的很。這人,名爲白野。
還有一人,被濃霧所困之後,從身上撕下來了一塊碎步,直接蒙在了眼上。側耳聽八方,似能判斷這荊棘從何而生,能辨萬物,直接走了過去。鏡像之外的啓明山,幾位峰主看得都呆住了,有史以來,這可是第一人用這種方式,奇了怪了。
最後一人,便是更加了不得,以一手通天劍法,乾脆引的所有的機關觸碰,就站在原地,神來殺神,佛來殺佛。
不留一絲餘地,對於敵人,也是對於自己。
啓明山殿內,一位腦後反骨者,想着剛纔一瞬之間的異象,緩緩的移過頭,盯着蓮花山那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