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孩子那天,索菲婭沒跟易海舟細說的新業務協定。
就是高美雅牽線,從華國趕來的一家旅遊集團準備投資歐洲古堡、莊園遊。
也就是把很多無人問津的歐洲古堡、酒莊、農莊改造成高級酒店、民宿。
利用這些地方悠久的歷史沉澱,優美的風景,再加上改造的現代化舒適生活環境,吸引亞洲地區,特別是華國越來越旺盛的旅遊需求。
黑博雅公爵旗下的這些酒莊、城堡、農莊,甚至那幾座宮殿,都具備非常高的旅遊價值。
單憑給香奈兒供花瓣原料的農莊,專門提供皮具原料的牧場,這種噱頭都很能吸引遊客。
目前這些農莊、酒莊,特別是城堡、宮殿的利用率之低,也是索菲婭在重新整理家產以後最不滿的地方。
如果按照這個協議逐漸改造提升這些地產價值。
可以說毫不費勁的就能把她的身家翻一倍。
一座原本無人問津的鄉下城堡,立刻就能暴漲多少倍的價值。
更不用說源源不斷的旅遊收入了。
所以如此強大的產業權力掌控在手,女人,也是會沉迷的。
同樣,波娃也從一文不名的那個姑娘,連機票錢都還要易海舟給他的窮困潦倒。
成爲執掌一方的城市之主。
就算易海舟不懂“居移氣,養移體”的道理,再見這姑娘也看得出來那份變化。
首先是胖了。
她本來就是比較豐腴的體形,這懷孕以後簡直有點發福。
但隨之而來的就確實帶着掌控一切的氣勢。
感覺清瘦苗條的小姑娘就很難擁有這種份量。
易海舟他們還是降落在了北聯邦這邊的機場,一水兒的奔馳G500越野禮賓車接待。
這七八輛都是從HK運過來的貨色。
準確說是馬坎、HK淘汰下來的東西。
用到環保新城又有點豪華過頭,畢竟那邊是面向普通遊客的。
正好挪用到這邊。
加上十餘輛馬坎賭城更新換代淘汰的旅遊大巴、二十多輛商務車。
全面配合來自周邊、世界各地不同檔次的遊客、賭客。
在這些車輛上都是俊男美女的導遊、司機。
而武裝護衛全都在瓦滋獵人越野車上,儘量拉開點距離遊走在前後,降低安全敏感度。
而且是過了國境線以後,才無聲無息的前後跟上。
奧琳娜的兩位歐洲籍秘書,老公爵的護理醫師都跟在另外兩部車上,主要是老公爵的行李不少。
未來等他到了東南亞定居,還有更多的排場要運送過去。
這會兒大家都能看見,公路養護施工隊伍正在對這條一百多公里的國境線公路進行修復施工。
力求以最好的狀態面對各地遊客賭客。
奧琳娜坐在富麗堂皇的改裝航空座椅後座,跟老公爵一起指指點點的瞭解這片土地。
之前是什麼樣兒,找到琥珀宮的時候她來就看到過。
直言不諱的自豪:“我有功勞吧,不是我牽上北聯邦這條線,你也不會找到這裡的尋寶隊伍,不會在這裡紮下根最終改變這裡。”
副駕駛的易海舟,從沒有關閉的前後隔窗笑:“全都是您的功勞,我這種小角色算個屁,碰運氣而已。”
老公爵不大愛說話,總是帶着溺愛的眼神看自己前妻,好像卸下了貴族的榮光,才終於可以釋放自己的情感。
這會兒卻開口:“無數人都是從很卑微的狀態開始參與歷史進程的改變。”
易海舟楞了下,想起茶叔說過那句話:“可是無數人也在歷史的車輪下這麼消失了。”
老公爵笑笑:“這就是爲什麼有些人可以成爲人上人的原因,無論是時運還是實力,總有些人在需要的時候會拿自己卑微的身軀去堵車輪,只要活下來,那就是偉大,而逃避這種參與的人,永遠註定卑微。”
易海舟擡手抱拳表示聽到了。
只是他得消化。
茶叔當時談到他的命運時候,易海舟確實覺得有點震撼。
那幾乎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談到歷史車輪、歷史進程。
在這以前他從來都不覺得滾滾世界發展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哪怕他經歷那麼多。
從那一刻起,他纔好像有點咂摸出味道來。
人生擁有無數的選擇,以他消極恍惚的心態,如果沒有仙娜慫恿,他幾乎不會選擇蹚黃玉蓮的渾水。
但恰恰就是做出了這個選擇。
纔有後來的一步步擴張。
自己看到的世界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可以說是被動的推着走,也可以說是內心在渴望看見更大的世界。
包括現在的一切,已經開始參與到歷史進程的改變了。
沒有自己,海邊小鎮起碼在可見的十年二十年,不會有現在的變化,起碼不會是朝着眼前的方向變化。
而格羅寧根的改變就更大了,沒有自己、波娃、佘瑩萱等一系列的推動,這裡跟周圍的城市還將繼續在膠着摩擦中艱難度日、難以爲繼。
僅僅半年多時間,格羅寧根就成爲東歐這片土地上變化最大,活力最強的城市。
這是連北聯邦總統都辦不到的事情。
畢竟這不是北聯邦的土地,就像這條公路,在賭場投資之前,北聯邦都不可能修繕,因爲他們要做,那就肯定意味着是要給軍隊調動做準備。
會受到國際社會的嚴厲譴責,就這,目前已經讓北聯邦被歐美國家制裁得很慘了。
至於格羅寧根的民衆能不能吃飽飯,更是關北聯邦總統屁事,他們不過是要製造一個緩衝區,給這邊添堵,就是那格羅寧根這些地方來犧牲的。
不是易海舟他們這幫人的身份,北聯邦根本就不允許這樣恢復活力。
所以就憑這個,易海舟都明白要殺殺波娃的傲氣,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忘記了當初改變這裡時候的初衷。
千萬不要貪婪,偷雞不成蝕把米,是易海舟一貫以來最避免的坑。
可波娃富態而嚴肅的看着易海舟:“來了?”
很有政治家的威嚴風範。
大半年沒見,哪怕偶爾會看看照片視頻,易海舟還是吃驚波娃的變化。
外表還在其次,主要是氣質。
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在他不會想太多,請老公爵和奧琳娜前往條件優越的賭場酒店,自己先下車過來找波娃直截了當:“我聽黃玉蓮說現在都有人在慫恿你當州長去競選議員當總理了,別去。”
波娃保持冷冷的表情:“憑什麼我不能去嘗試下,萬一成功了呢?你就有比女公爵更酷的女人了。”
易海舟撓撓頭:“大道理我不懂,但當市長你保護的是這方民衆,改變的是你的家鄉,做政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們駕馭不了那種局面,很可能會犧牲掉我、伊萬甚至更多人的性命。”
波娃還在演:“呵呵,你就想躲在海邊小鎮過日子,要不要我也跟着你回去?不過那時候你恐怕就不稀罕了吧?”
易海舟無奈:“哪有要你跟我去東南亞的,你想幹嘛幹嘛,這只是個提醒,起碼看在孩子的份上。”
波娃表情有點扭曲:“如果沒有孩子,你根本連這種提醒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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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海舟遲疑下搖頭:“還是會說,但電話裡提一下,聽不聽是你的事情,現在起碼當面努力下,必要的話會強行把孩子帶走,我不會讓她跟你去瘋狂。”
波娃狠狠的看着他。
易海舟也看着她,但目光遊離不敢對視。
起碼沒以前那麼斷然絕然。
所以沒幾秒波娃就笑出聲來:“索菲婭果然沒說錯,你變了,說句愛我來聽聽?”
易海舟纔不會那麼肉麻呢,從兜裡摳出那枚挺貴的鑽戒丟桌上:“愛要不要。”
波娃伸手拿起來,看看和耳釘相同品牌的標記,忍不住感嘆:“我現在居然不會覺得吃驚了,當初爲了那顆耳釘我可是好好的哭了一場。”
易海舟鄙視:“這有什麼好哭的。”
波娃對着光欣賞戒指:“其實那一刻我是很忐忑的,去到歐洲會怎麼樣,我原本是帶着不顧一切的心態,因爲沒有比呆在這裡更糟糕的事情了,可看了那枚耳釘,看你當時給我戴上,我就覺得終究還是有人愛着我……”
易海舟更加強烈的鄙視撇清:“你想多了吧,只是剛好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說得好像隨便丟給什麼路邊的小貓小狗。
波娃就不會糾結,只笑着把手伸過來:“你給我戴吧。”
語調和當初戴耳釘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