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深深地無力感再次襲來,難道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朱雀落敗,厲鬼們撲來?
“我幫你。”
內心中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是你,”張式看到替身在心之世界出現。
“我幫你。”替身一本正經,少了初見時的玩世不恭。
張式冷哼,“我憑什麼信你?”
“真心的,這次。”
他終於擡起頭,從他臉上張式看到了認真,竟有了一絲的相信,但想到他之前的作爲,又搖搖頭,堅決不能信。
眼下不容樂觀的形勢,張式抱着一絲僥倖,“理由,信你的理由。”
這個理由可不再好編,或者說可信度要高會很難。
這一點,相信他比自己更清楚,他選在這個時候,誠然是有雪中送炭的意思,可想送出去就難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才過了這麼一會。
所以,張式比較好奇他究竟能說出個什麼來。
他再一開口,張式一怔。
他在發誓。
誓言,涉及到了因果,你可以去違背,只是代價很大。
“你的條件呢?”張式不信沒有同等的好處,他會幫忙。
“不需要,”說完這話,替身又趕忙改口,“就一個要求,絕對不能反過來再攻擊我。”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替身特意強調了遍,張式想殺他同樣是殺自己,不攻擊就不攻擊,當下就說:“可以。”
替身沒再廢話,直接行動說明,澎湃的靈力頓時充斥在張式全身。
“遨遊吧!鯤鵬!”
張式大喝一聲,雙手演化間,身後金色的靈力如濃煙般嫋嫋升起,化爲一頭巨大的鵬鳥,伸展開垂天之翼,周圍的火光都暗淡下來,扶搖直上,遨遊蒼穹。
凜冽的寒風直刺撲近是厲鬼們,震退了它們,還有不少沒有趕到的厲鬼都在半空止住,不敢逾越。
“給我下來!”張式怒喝的同時滔天的靈壓猛地降下,壓制空中的厲鬼。
“不過是迴光返照,一起宰了他。”
一個厲鬼說完,厲鬼們一字排開,五個一列,紛紛站在那五隻厲鬼肩上,宛若一體,張牙舞爪,氣勢恢宏,傾刻間擋下恐怖的靈壓。
蒼穹上發出一道驚雷般的轟動,鵬鳥在高空俯視下方,瞳孔彷彿金色的漩渦,攝人心魄,彷彿黃金鑄成的軀體動了,雙翅振動間散出萬丈光芒,無比刺眼,有一種霸凌天下的氣概,威懾四方。
“殺!”
地上的厲鬼一聲斷喝,向前衝來,奔跑間掌心凝聚出一柄黑色虛幻長劍。
一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黑氣繚繞間更顯凶煞。
這些鬼怪合在一起,着實強大,櫻和玫見了都變色。
鵬鳥毫無懼意,一聲長嘯,俯衝而去,一隻巨大的金色爪子握攏,猶如握住一輪金色太陽,輝煌亮麗,撕裂虛空,對着厲鬼轟了過去。
巨大的厲鬼一邊跑,一邊拖着黑劍,劍尖在與大地擦出火星,擡起黑劍猛然刺去,死亡氣息瘋狂涌現。
哧!
兩股雄渾的靈力相碰,發出低沉的響聲,一道道氣浪擴散,漫天塵沙飛揚,模糊中可以看到爪光劍影。
“殺!”
站在鬼墓前的白顏,衣袍被震得獵獵作響,又噴出一口金血,化爲一個金光閃閃地“殺”字,戰意沖天,殺氣騰騰,衝進鬼墓。
鬼墓裡的騷動頓時停下,無比安靜。
白顏望向天際,遠方的兩個字體,打得難分難解,不分上下,便化成一片熾盛的白光,縱橫長空,衝向天際。
塵埃落定,鵬鳥和巨大的厲鬼還在僵持。
金爪與黑劍的比拼中,雙方氣勢陡然間上升,勢均力敵,勝負難分,都橫飛了出去。
嘴角溢血的鵬鳥在空中盤旋而歸,展翅間羽翼暴漲,金光更是盛烈,快速自轉起來,彷彿扭動乾坤,形成一道橫穿蒼天的颶風,直擊巨大的厲鬼。
巨大的厲鬼劍指天空,大步跑來。大地一顫一顫的,地上的碎石跟着顛簸。一劍劃出,月牙狀的黑色劍氣浮現,由空中斬落。
金色的颶風撕裂虛空,呼嘯而來,猶如一道金色長虹,與那劍氣相撞間,光芒減弱,金光反讓黑暗吞併。
巨大的厲鬼乘勝追擊,再次奔跑時身體騰飛而起,凌空跨步,凌厲的劍氣綻放空中,顯得陰森、寂靜。
面對兩道強勢的攻擊,金色颶風直接被這股摧拉枯朽地力量擊垮,鵬鳥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噴灑,墜落在地,大地都被砸出一個深坑。
單打獨鬥,就是十幾只厲鬼也不是其對手,可這是生死之戰,自然不管什麼單挑,贏是王道。
面對這剩下還有百十隻千年前的厲鬼的聯手之勢,鵬鳥能做的無非是盡力而爲。
鵬鳥眼眸冰冷,嘶鳴中一飛沖天,再次撲殺,金色的翅膀如可怕的戰刀,瞬息即至,劈向巨大的厲鬼腦袋。
巨大的厲鬼一劍指天,凌空而去,奔跑中虛幻長劍斬下,帶着殺伐天下的鋒芒。
哧!
一金一黑,兩道銳利的氣息激烈爭鋒。
鵬鳥再次揮動另一隻翅膀,劃破虛空,劍氣破滅,排山倒海之勢直殺巨大的厲鬼。
巨大的厲鬼手刀劈出,帶着腐蝕的力量,落在那金色羽翼上,另一手握拳砸去,帶着無與倫比地力量,砸向鵬鳥腦袋。
轟!
鵬鳥一隻金色翅膀被折,腦袋遭到重創,大口咳血中再次墜落。
墜地的那刻,鵬鳥化作一絲絲靈力,消散不見。
“亮!”
不知何時,白顏衣衫破碎,握着依舊銀白光澤的制裁之刃站在大地,一刃揮出,刃迅速放大,虛空中出現一柄巨大的刃,宛若巨柱,爆發出沖霄的光芒,沒入被染成金色和黑色的蒼穹。
天際,滾滾的金雲和黑雲如漩渦般翻滾,制裁之刃發出的光芒衝向漩渦中心。
頓時,風起雲涌,天色鉅變。很快天空煥然一新,耀眼的太陽再次露出身影,散發萬丈金光。
鬼墓緩緩關閉,裡面的哀嚎聲依舊不斷,卻只剩徒然的吶喊,不甘的屈服。
“還是不行嗎?”
“不!我不信!”
一股恐怖的黑霧涌現,瘋狂的衝出,還帶着刺耳的鎖鏈聲,只是不等衝出,就聽到一道巨大的轟響,爾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幾秒後,鬼墓終於關閉,灰暗的氣息帶着這扇大門消失,白顏這才放心,消失在這片天地。
巨大的厲鬼低下頭,俯視着張式,一拳揮來,洪流般的靈力洶涌而來。
即便張式去避,驚人的氣壓還是震得他往後倒飛,突然在空中止住。
張式回過頭,是白顏托住了他。
“剩下的交給我,”將張式托住的白顏緩緩飄落,安置好他。
巨大的厲鬼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麼凌空看着白顏,尋找破綻。
突然,它手掌猛地一握,掌心涌出大量黑色靈力,化爲一柄數丈長的黑戟,疾射而出,速度極快。
白顏頭微微一偏,黑戟一閃而過,冰冷的眸子看向那把絲絲黑氣纏繞的黑戟,之後騰空而起,虛空踱步,在離巨大的厲鬼五十米處停下。
“真是可悲,偷襲證明你們已經喪失了信心,不敢正視自己的實力,一個連自己都不信任的人又怎能戰勝敵人!”
正如白顏所說,數千年前的一戰致使厲鬼們對府主級戰力深深恐懼,即使歷經千年的歲月,如今的府主不如從前,然這種內心深處涌現的恐懼已經變成本能,不是一時就能磨滅的了。
厲鬼們一顫,對讀懂它們內心的白顏更是萬分驚恐,連戰意都在不知不覺中被瓦解了。
“鬼步!”白顏的身體動了,不斷瞬移,出現多個殘影,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將巨大的厲鬼包圍。
沒有信心的巨大厲鬼,沒了一戰之力,眼珠子飛快轉動,分不清白顏的真身到底在哪,只能看到多個殘影握着制裁之刃,漫天的刃芒在虛空綻放,銀光閃爍。
終於,白顏背對着巨大的厲鬼落地,緩緩的將制裁之刃插回刀鞘,不屑的說:“戰鬥中失去戰意,等待你的唯有死亡!”
巨大的厲鬼滿臉驚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哧!
每個厲鬼不可思議地望向自己的胸口,那兒猛的撕裂開來,出現一道白虎獠牙似的刀痕,散發着微弱的白光,卻不容忽視,可怕的殺戮之氣在當中炸開。
那一刻,它們好生後悔,即使府主擁有可怕的戰力,可它們合爲一體,沒有一戰之力,難道連逃都不行了?
巨大的厲鬼滿臉的不甘心,帶着滿腔的怒火,卻難逃殘酷的現實,轟然倒下,分出了無數個厲鬼,在碰地的那刻身體碎裂,化爲黑霧,隨風蕩去。
在“鎮”和“死”兩個字極速的比拼中,白顏便悟出凌駕於之前種種的速度,跨出了那一步,參悟了鬼步的奧義。
似鬼非鬼,無形無影,銷聲匿影,方爲鬼步。
其實,白顏本就離突破非常接近,所缺的是一個契機。當然埋頭苦練也行,只是需要數年之久。
厲鬼們一死,白顏封鎖在四周的白色屏障隨之消失。
地動山搖般地打鬥,白顏設下的結界早已圍着一羣陰陽師,見屏障沒了,都一窩蜂似地瞬移來。
“府主。”
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跟隨六合的陰陽師因爲六合來了白府,也就沒有人來白府,更沒有人把叛亂的事告訴他們。
“帶他們去療傷。另外青哲、天一、騰蛇發動叛亂,在十二位府主中除名。”
在衆人的吃驚中,白顏已經消失。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地駭人消息嚇到,以至於沒有反應過來帶我們去療傷。
“你們還不快來幫忙,”櫻扶着臉色發暗的玫,急得大喊。
聽到叫喊,衆人忙過去幫忙。
“你們帶他們去療傷,你們去通知其他府,”一個統領急忙命令下去。
四人將玫放在擔架上,瞬移離開。一人帶着櫻也瞬移離開。
一人走過來說:“我帶你去療傷。”
“謝謝,我沒什麼大礙,”張式想到騰蛇跟自己說的最後那句話,隱隱的覺得他知道有關短時間內學會凝魂的事,忙喊住離開的那人,“等等。”
“怎麼了?”那人回過頭問。
“那個,靈山在哪?”
“你問那幹什麼?”那人納悶。
“你們府主讓我傷好了去靈山,我現在身上無恙,就現在過去,”張式解釋。
白顏的確說過,這也讓他想不通。
靈山,似乎是個很重要的地方,櫻的姐姐和另一個府主已經過去,算上他過去,已經是三位府主,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過去,壞事肯定談不上,好事?也應該不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哦,往這方向去,出府後一直往東,就到靈山了。”
“謝了,”張式立馬離開,不敢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