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黑狼縱起陰風,徒手再拔起一棵巨樹,猛擲出去,也擋住了它的身影。
火狐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站在那,既不過去幫忙,也不殺了穿山豬。
張式從鵬鳥體內脫離出來,瞬移去向穿山豬那。鵬鳥回過頭,利爪擋住飛來的巨樹,猛地一拍,巨樹倒飛回去。
黑狼一腳踢出,巨樹又彈向鵬鳥。
鵬鳥側過身,那金黃的羽翼對着飛來的巨樹,如同一柄神劍對着巨樹,輕輕一觸,一分兩半。
忽地,黑狼出現在裂開的巨樹後,狼爪撕來,數道黑光在虛空亂舞。
鵬鳥巨翅狂振,霎時狂風大作,氣流在龐大的翅膀下快速聚攏,形成兩股可怕的颶風,狠狠地刮向黑狼。
風氣呼嚎間,兩股颶風合在一起,氣勢洶洶,更添恐怖,衝着黑狼席捲而去。
亂舞的黑光雖如刀刃般鋒利,卻是再怎麼鋒利也切不開這股肆虐而來的颶風,驚得黑狼朝着颶風咆哮。
一股幽黑的靈力自黑狼口中而出,黑氣遮天,煙沙四起,漫天狂風鋪天蓋地的呼嘯而去。
黑狼趁這空檔看去,見火狐依舊站那,大爲不悅,“還不幫忙!”
其實火狐一直沒動手,是想張式殺了黑狼,或是兩敗俱傷,到時再殺了張式,吞下兩個副府主,那實力必是不同凡響。
但是現在,張式恐火狐傷穿山豬性命,向它殺去,和它所想背道而馳,火狐無法,只得迎來。
“閃雷柱!”張式握攏拳頭,紫光綻現,雷電如蛇般遊動在手臂上,電光閃爍,雷霆咆哮,一拳砸去。
“火拳!”火狐右臂化爲騰騰烈火,火光滔天,濃煙滾滾升起,一拳迎上。
轟!
虛空震盪,一股龐大的衝擊波擴散,蕩起漣漪,洶涌的雷光淹沒在沖天的火光中。
張式趁機瞬移趕去穿山豬那,相差幾十米時,三道烈焰飛來,變成火狐模樣。
“紫龍索!”張式手中出現一根繩索,上面雷電繚繞,晃動間雷鳴電閃。
三頭火狐朝他撲來,躲避紫龍索邊拉近距離。那頭離得最近的火狐爪上出現一把匕首,銀白鋥亮,縱起身子刺來。
張式將繩索甩去,帶起地上的碎石,雷電交加,紫芒閃爍,亂石混着閃電生生砸死握匕首的火狐。
另一頭火狐趁機逼來,手上也出現一把匕首,與之前這把一模一樣,鋒利異常。
而那頭被砸死的火狐化爲火焰,如水珠碰地般飛濺,那些零星的火焰竟又變爲火狐。
一下子,張式面前又多出五頭火狐。
張式又是一繩甩去,握匕首的火狐倒下,火焰四濺,飛濺的火焰再次化爲火狐,而匕首又出現在另一頭火狐爪上。
此時,火狐數量增至十幾頭,一哄而上,張式連連避退,閃電化作的繩索甩向大樹,把一棵大樹連根拔起,橫砸向一幫火狐,又使繩索抽向其餘火狐。
大樹砸得大地煙塵亂起,繩索劈得虛空大放雷光。一時間,沙土飛揚,石塊滾動,火花迸濺。
“敕風咒!”張式撤去紫龍索,後退的同時身後颳起一陣強勁的暴風,如浪潮般連天洶涌,浩浩蕩蕩地席捲而來。
那些微弱的火花在這股怒吼的狂風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越刮越大,再次化爲火狐。
地上、樹上、半空站滿了火狐,密密麻麻,足有上百頭之多。
極速飛來的鵬鳥停在空中,張開巨口,猛地一吸,宛若海鯨吸百川,大樹連根帶土拔起,亂石倒飛,瘋狂的卷向它的巨口,氣勢磅礴,震撼天地。
上百頭火狐,個個如巍峨峻拔的大山,任憑狂風呼嘯,就是紋絲不動,穩如山嶽,恍若虛幻。
張式驚訝萬分,要知道鵬鳥的吸力十分強大,即使是面對一座高山,那山再如何也不可能紋絲不動。
在他的吃驚中,一大幫火狐圍來,長得一模一樣,個個爪中出現一道火光,變成各種形狀,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什麼兵器都有,數量着實恐怖。
黑狼快速奔來,烏黑的狼毛豎起,光滑油亮,飛縱起身,兩隻大爪子壓落,剛勁有力。
雙方一前一後,同時攻擊。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鵬鳥化爲金光消散,張式的腳下閃現半丈大小的銀圈,光芒忽閃間,人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張式又出現在離這不遠處的大樹旁,身邊還站着一個人,正是不久前昏去的穿山豬。
就在出現三頭火狐時,張式在最中間那頭火狐腳下看到一閃即逝的銀光。
那道銀光令他想到穿山豬,果然在數十頭火狐時,銀光又現,地面上浮現穿山豬的腦袋,他的嘴脣微微在動。
這是陰陽術之一,脣語。
說話時嘴脣在動,沒有聲音,說出的字如同透明的符文在虛空傳送。
“引黑狼過來,它們出手時,就站在地面。”
張式聽完再看,穿山豬已經不見,於是讓鵬鳥飛過來,黑狼自是不放過這個機會。
“剛剛怎麼回事?”張式問。
穿山豬看着即將相撞的兩鬼,“看下去就知道了。”
張式看去,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它們並沒有撞到一起,不,應該說是撞到了,但都沒有事,各自站到對方那邊,就像不曾碰到過。
“果然是這樣,”穿山豬說。
“怎麼回事?”張式對眼前所發生的事感到不可思議。
“是幻象,火狐製造的幻象,”穿山豬盯着成片的火狐說。
穿山豬跪倒裝昏前,眼前看到的盡是火焰,連天空都是滔天烈炎,熱浪滾滾,彷彿置身在火海里。
火焰幻化成各種可怕的猛獸兇禽,火獅咆哮吐烈焰,火鳥拍翅卷炎焰,紅焰焰,光灼灼,暖氣一重蓋一重,熱汗一波接一波。
任憑穿山豬的銀白尖爪狂劈亂抓,那些個火獸火禽依舊噴卷火焰,最終穿山豬難擋恐怖的高溫,裝暈倒下。
昏倒後,穿山豬對火狐的實力感到驚訝,能將整片天地變成火海,不是五級鬼怪,也至少會是百鬼中最擅用火的,而火狐明顯不是。
思來想去,穿山豬想到幻象。
爲了證這個猜想,穿山豬拿黑狼做試驗,在最中間的火狐腳下散出銀光引起張式的注意,隨後用脣語讓張式引黑狼和火狐出手,最後把站在地上的張式接走。
“在那,”黑狼最先看到。
火狐皺起眉頭,剛剛的一擊已展現幻術,看來它得換種方式了。
“火狐由我對付,”說話中穿山豬瞬移過去。
黑狼對付張式就很吃力,加上穿山豬隻有被蹂躪的份,於是果斷朝張式奔來,幽黑的靈力在手臂纏繞,包裹得無比粗長,拖至地上,堪比一根巨大的柱子,煞氣滔天。
“烏雲密佈,神雷滾滾,八方雷霆,淵渟澤匯,電閃雷鳴,轟雷掣電。閃雷柱!”
紫色雷霆交織下,張式右臂上的衣服爆破,手臂瞬間染成深紫色,雷光耀目,挾帶着恐怖的毀滅力量,轟向黑狼。
轟!
震耳欲聾地雷音中,沙塵沖天而起,兩股相撞的氣浪擴散兩方,颳得樹木歪斜,亂石倒飛。
沙塵散去,露出黑狼的身影,咳出一口血,接着靈力從體內泉涌般的冒出,如煙霧繚繞,全數包裹在身上。
穿山豬瞬移的路上,遁入地下,只見地上不斷有泥土拱起,直逼火狐。
地下,火狐的幻術也能影響到,但現在已被看穿,再用幻術不過徒勞無功,只靜等穿山豬過來,再用匕首刺殺。
快到火狐附近,穿山豬鑽土而出,突然聞到一股噁心的氣味,臭不可當,令人作嘔。
原來火狐在穿山豬過來時散發狐臭,多年不曾泄出臭味如今一現,可謂是臭氣熏天,氣味難消。
火狐爪上出現一把銳利的匕首,火焰繚繞,紅白相間,更添幾分可怕,刺向穿山豬。
穿山豬銀爪截住,彈開了匕首。
分開後,火狐回過頭,穿山豬已如跳進大海般的縱回泥裡。
火狐又展現幻術,一連出現數十頭火狐,行爲舉止一模一樣,或站或立,真真假假,站到一起已不知真身站哪,只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流星隕!”穿山豬再次鑽出地面,高縱半空,銀光閃爍,身體蜷縮成團,好似一個圓滾滾地肉球,豎起鋼鐵般的棘刺,從高空直墜下。
十幾頭火狐爪上出現一團火芒,形成各種兵器,一擁而上。
一時間,各種兵器敲打在穿山豬身上,棘刺大放銀光,猛撞之下,一頭頭火狐被砸得生生消失,只剩下爲數不多地幾頭。
這些火狐依舊是幻象,可不是自然形成,需要一定靈力才行,只要滅去這些只火狐的靈力,幻象就會消失。
肉球狀的穿山豬把大地砸出一個大坑,煙塵散去,地上出現一個深不見底地洞穴,好生嚇人。
拿匕首的火狐退後,左右兩側的火狐迎前,各持長戟,立劈而下,穿山豬又縱身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