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黑狼爆發出洶洶氣勢,周身形成一道隔開一切的氣浪,震得厚土震顫不止,地下迷宮大片大片坍塌,上面結實的泥土紛紛掉落,填補空虛。
這也解了它身體動不了的問題,不過整個地下迷宮和它身軀一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不過這點空隙夠了,黑狼張開血池般的巨口,氣流適時的洶涌起來,大量大量的泥土被它吞下,填滿小世界的厚土肉眼可見的在減。
“遨遊吧!鯤鵬!”
趁現在,鯤鵬長嘯,展翅出去,變成一道金光穿行在迷宮中。
遍識術的指路下,鵬鳥輕而易舉地找到惡狼,在撞上一隻惡狼的前幾秒,七隻惡狼調整隊形,展開圍勢,這時它的爪裡出現一張小網。
在小網迅速變大,套住一隻惡狼後,鵬鳥就走。
六隻惡狼追來,張式迅速的造出土牆堵住路口,爾後將這片迷宮的道路一改。
網裡的惡狼被突如其來地光網困住,呆了幾秒,反應過來,張嘴撕咬光網。
“大的沒辦法,你這小的我還不信治不了你,”張式對着極不安分地惡狼說,“屠魔!”
鵬鳥扔下光網,一種可怕的戾氣從張式身上散出,張開的手裡出現一團璀璨的金光,點亮黑漆漆地迷宮,同時探了過去。
黑狼一時掙不脫光網,又有刺眼的光芒照射,只能閉上眼睛,靈力護住全身。
無盡的光輝剎那吞沒了惡狼,有澎湃的力量在其身上宣泄着。
光輝消失,光網跟着不見,張式立即用風鏈鎖住惡狼。
雖然它看上去不像有傷,但早沒了先前的意氣風發,有點狼狽,想來一定不好過。
“你到底想做什麼?”惡狼預感到了危機,它相信不是抓它那麼簡單,它要借和張式說話爲追來的惡狼爭取時間,也悄悄準備靈力一舉破開無形的鎖鏈。
“吃你!”
惡狼露出凶煞模樣,一臉地不可思議,“吃我?”
“對,吃你!”
鵬鳥抖了抖豐滿的羽翅,根根翎羽筆直張開,呼嘯射去。
惡狼面前陡然間撐起一面屏障,又使出靈力要掙脫風鏈。
鋪天蓋地的翎羽激射,屏障破碎了,惡狼還是沒有掙脫出來,在見到鵬鳥化爲金色神劍飛來,忙把身一挺,張開大口,要來吞。
在惡狼把鵬鳥吞到口中時,早有無窮靈力覆蓋在嘴裡,粗長的牙齒泛着銀色光亮,彷彿可以碎鋼嚼鐵,用力咬下。
“風雪凝!”
閃閃發光的金色神劍在風的帶動下,裹上了厚實的冰雪,惡狼的尖牙咬上後,寒意驟然綻放,冷冽刺骨,肉眼可見的速度凍住了惡狼。
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神劍一抖,震落了劍身上的冰雪,飛快穿過惡狼的身體。
之後神劍成鵬,轉身張喙,一口吞下。
之前吞下鬼怪,後替身和鯤鵬子的對話提及吞鬼怪是因,那吞鬼怪定是鯤鵬子的主意,於它必是有利,可現在顧忌不上這個,只能先吞惡狼解決眼下的事。
“他想做什麼?“綠髮老者看到鵬鳥把惡狼吞下,立馬雙目泛光,進一步看清冰雕般的惡狼進了鵬鳥體內發生什麼。
惡狼逐漸消失,張式的靈力快速增長。
這一過程,就像是鬼怪吞鬼怪,從而增漲靈力及力量。
“這算什麼,”桃花精木訥,它無法想象陰陽師也可以吞鬼怪增漲靈力及力量。
它也是被這景象驚住,不然細究一下,定然更是驚爲天人。
那頭惡狼是受傷不假,可好歹也是四級鬼怪,哪有一吞下肚子,就被鵬鳥消化。
“算是異類吧。”
“可也了不得了,”桃花精有些後悔,這賭莫不是要輸。
“居然還敢吞下它們,”一個聲音從大海深處傳出。
替身出現某處海底的牢籠前,而在其對面正是被困牢籠裡的鯤鵬子。
“你來是想阻止他嗎?”鯤鵬子坐在地上,似乎在盤算着什麼。
“你知道,他唯有這麼做纔有贏的資格,我別無選擇,還有我的來意你又怎會不知?”
“呵,求和,也對,眼下我們都只有這一個辦法,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這關係只到雲天殿。”
“到雲天殿後各憑本事,你死我活。”
故技重施,就這樣直到張式吞下第四隻惡狼,黑狼按捺不住了,通過靈力它感覺到四隻惡狼都是被鵬鳥吃了,而且張式的靈力越來越多。
“不見了,”突然間張式看不到惡狼的所在。
原來黑狼棄了世界之力,要準備最後一擊。
對此張式早有準備,況且連吃四隻惡狼,此消彼長,他對付黑狼又多了分自信。
“磁吸鐵,火引風,身聚土。沙土盡來,堆積成山。凝土!”
此術一出,有大量泥土以張式爲終點聚來,或落頭上,或落手上,或落身上,張式化身成爲土人,體積和身高瞬間暴增。
隨着張式的拔地而起,黑狼注意到了,要是任由他聚土變大,只怕會很難對付,當下握拳砸來。
“山來!”
張式一下子移來五座高山,一山壓一山,又一次吟唱凝土。
一聲巨響過後,高山齊刷刷地崩碎,還有強烈的餘威波及過來。
黑狼又一拳揮來,張式避無可避,連施二術,“護身術!王者,穩如山!”
金色的光球籠罩住了巨人,絲絲縷縷地金光在龐大的土人渾身散出,像是一層金甲裹在了身上,燦燦生光,而土人的身軀還在增漲。
轟!
光球如同一戳即破的氣球,輕易的就讓巨拳打破,更加霸道、猛烈的拳頭砸在了土人身上,確切的說是砸上了金山。
只見,偌大的拳頭上出現一隻凶煞的狼頭,張血口,露獠牙,咬金山。
雖然張式在土人裡面的身軀大小不變,有大量沙土幫他擋住攻勢,但還是抵不住這拳,嘴角溢出血來,幸好土人到現在沒有塌碎。
“形如風!”
土人快速往後一退,黑狼的大腳快速跟上,黝黑的靈力纏裹在腳上,狠狠踢來。
“風雪凝!”
風中夾雪,風過雪凝,但見黑狼的腳上轉眼間結起一層薄冰,時間關係,來不及有更厚的冰塊凍上,黑狼的大腳就要踢到。
“攻如火!”
土人的手掌冒起白煙,握攏住的拳頭逐漸轉換爲赤紅,在打出前生起熊熊火焰。
脆弱的薄冰緩衝了些攻擊,兇狠的一腳還是踢斷了土人的一條腿,滾滾黑土如瀑布般傾泄下去。
土人重心失穩,同時受到了強烈的震盪,身體各處有泥土不斷落下,好在這時巨拳打在黑狼胸前,那一瞬迸發出耀眼的火光,彷彿是有一片火海撞上去,猛烈至極。
“勢如洪!”
土人的另一個拳頭被一團水裹住,呼嘯而出,砸中的剎那,爆發出洶涌的波濤,宛若是咆哮的洪水氾濫急下。
在打出這一拳後,海量的泥土落到了地上,土人的身軀徹底瓦解,但這兩拳的力量還在黑狼的身上肆虐着。
張式站在地上,又一次吟唱;“散當沙,細作塵,堅如石,硬似鐵。固土術!”
無數的土黃色光點落下,泥土像是被抽乾了水分,慢慢地乾燥而堅硬起來,黑狼的半個身子深陷土裡,一時間難以走動。
“這點伎倆就想撼我!”
遼闊的大地上四處生起煙霧,黑狼的身軀乍然一縮,變得只有一丈高大,胸前還有兩個難以消除的拳印在。
“此番定要你葬身於此,”黑狼漸漸握攏拳頭,顯現出的力量越來越狂暴。
即使離它上百里遠,張式也感受到這股力量的磅礴,地面已然顫動,天空開始不穩而有破碎。
“凝土!”
這回泥土沒有再往張式身上聚集,地上的厚土一絲不動,就是有大風颳過,也不見塵土揚起。
想來是因爲漠漠黑煙彌散大地,致使陰陽術失效。
“現在你連掙扎的資格都失去了,”黑狼滿意的說。
“這就下結論過早了吧。”
“有的結論最後才能下,有的結論一開始就可以下,你不過是像一加一,屬於一開始就可以下的結論。”
“那你看看這天地如何?”
面前的天地一換,厚土變成了沼澤,數條粗大的觸角將黑狼五花大綁起來,狠狠地拖進沼澤裡去。
“再換天地?”黑狼剛要去掙斷觸角,就感覺哪裡不對勁,於是紋絲不動地散出靈力。
任憑觸角百般用力,也無法拉它下去,藏身沼澤深處的大章魚浮出,噴出一團漆黑的墨汁。
又有黑壓壓地一大片蟲子爬出,蚊子叮來,把黑狼包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原來如此,”黑狼看透。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金光閃去,即便這樣也沒順利閃進它的身體,被一股從它身上襲出的勁風攔下。
金光正是化鵬的張式,而這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是亡音曲,在和黑狼對話時悄無聲息施下的。
眼看曲子的作用消失,張式又使出碎空和風雷圖。
縱是勉強有五級鬼怪的實力,黑狼的身軀也被分裂成數大塊,還得接連的起來。
一張紫色的畫卷在它分開的身體間鋪開,透出暴虐的氣息,這過程像極了是在打開囚禁雷獸的牢門。
隆隆的雷聲響起,隨之而來地就是一道又一道激烈的雷電,或粗大猙獰,或交織似網,或顏色不一,或格外刺目,帶着毀滅一切的力量落下。
“破!”
一拳過後,黑狼眼前的景象變了回來,分裂的身體重組好了,快速的離開原地,站在了另一處地上。
再看它身上,絢爛的毛髮冒着輕微的煙氣,體膚又焦又臭,再有胸口上不曾消失的兩個拳印,傷得必定不輕。
“五級鬼怪的氣勢呢?難道還要怕我這個只會凝魂的陰陽師?”張式鄙夷着,想要趁此快些決出勝負。
“的確,我傷的不輕,但也沒弱到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地步。”
黑狼的身後彷彿有一雙巨大的眼睛睜開,瀰漫在整個小世界大地上的黑煙陡然一變,化作了成千上萬地惡狼,數量多的十分恐怖。
放眼望去,黑乎乎地整片,身軀似天黑,綠眸作星明,再難見太陽半分光亮。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技窮了,”張式一針見血地道出。
這是他吞下四隻惡狼的緣故,如是殺之,就是殺成,也會有殘餘靈力回到黑狼身上,可吞食了,所有靈力就都變成他的了。
張式可以像鬼怪一樣吞下惡狼增靈力,這超乎黑狼的預測,剛剛的一拳沒來及崩碎小世界,就迷失在亡音曲裡,現在無法再打出崩碎小世界的一拳,只能選擇世界之力,但又怕被吞食,故重其量不重其質。
“技不在多,夠用就行。”
“那麼是你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了,”知己知彼後張式輕鬆許多,該是時候反擊了。
“萬狼!”黑狼吼出,兇猛的惡狼鋪天蓋地的撲咬過來。
小世界外的桃花精目睹完這一切,開口大罵,連罵數聲“蠢貨”。
“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回報,這固然很好,可對方愈戰愈強,而它忘了它不過是紙老虎,和真虎是有本質區別,”綠髮老者評判着。
這也是桃花精罵它的原因,明明是一手可以很快打完的好牌,卻一心想要大贏一把,一拖再拖,殊不知去想想對方的牌興許一點也不爛,只是無法快速打完。
所以啊,有時候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未必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