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厲害!你借了我的臂膀,成就了你一世的功名,難道還不厲害嗎?在世人的眼裡,我只是那個無任何權利的傀儡皇帝!世人對你不是憎惡,就是敬佩,可對於我,卻只是同情!可是對於一個男子而言,最具侮辱性的詞,便就是這個同情二字了!大丈夫頂天立地,何需人同情半分?”夏無歡也是仰天長嘆。“不,皇上其實在百姓們的心裡,皇上依然是崇高無上的!世人有多仇視我,便就有多崇拜皇上您!我始終只是個負面的形象!”
“既然如此,你還甘之如飴?”
“我爲何甘之如飴?我不這樣做,又怎能實現我遠大的理想呢!要知道,其實我只是一個太監的後代!我的人生,已然華麗麗地逆襲了!我曹家的人,誰也沒有想到,我曹操能夠混上大漢朝丞相的地步!對於祖宗,我已然問心無愧了!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曹操的頭又痛了起來!一時,董蟬兒聽說皇上來了,心裡高興,連忙到了這處後花園!她不敢上前驚擾了爹爹,卻躲在這後面的花叢裡,靜靜地聽着爹爹和協哥哥的談話!她聽了許久,心裡也是激盪,看到了爹爹的頭又暈了,便趕緊上前扶住,隨即她便對着夏無歡說道:“蟬兒見過皇上哥哥!”夏無歡見了董蟬兒,便淡淡說道:“嗯,蟬兒,你一向可好?”蟬兒十五歲了,曹操一不將她許配給別人,又遲遲不願意將她送進了宮裡,弄得夏無歡的心裡,非常非常地鬱悶。蟬兒卻笑道:“回協哥哥,蟬兒很好!”雖然不明白爹爹爲何要將她一直放在家裡,但是看着阿爹慈愛的目光,董蟬兒知道爹爹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夏無歡看着曹操的頭,真的痛得厲害的樣子,便好意說道:“行了!你的頭痛得這樣厲害,不早點治怎麼能行?這樣吧,我的宮裡,有一位來自天竺的大夫,醫術極其高明,不如我將他帶了你這裡來,替你把把脈,你看如何?”
曹操聽了,不禁說道:“謝謝皇上了!”在曹操的心裡,其實一直終於夏無歡,可以說他做的許多事情,第一立場,都是爲着夏無歡考慮的,儘管歲月流逝,他已不在年輕,但他的心裡,一直深深地記着自己的誓言!呂布臨死前,要他好好地保護皇上,他點了頭,不但將蟬兒帶大了,也做到了將劉協保護好的責任!蟬兒將爹爹攙扶進了房裡,夏無歡也懷着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這裡!坐着車,走在了路上,看到對他跪拜的百姓,他才驚覺,怎地自己到了曹操家裡,竟是一點兒也沒有想起甄宓來了呢?雖然他知道她已經和曹丕搬出去了,但因爲擔心社稷,擔心江山不穩的緣故,那些風花雪月露水情緣之事,他統統都忘記得一乾二淨的了!
想到此,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車子一晃就到了宮裡!盡
管和曹操大吵了一架,彼此舒緩了心懷,可到了宮裡,夏無歡的心,卻是一點兒也不輕鬆!他到了後廷,找到了正在研製麻醉藥的華佗,華佗在劉協的宮裡,簡直就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因爲華佗他不是個印度人嘛!嘿嘿,這印度人他即使到了中原,他的生活習慣也不會再一時半會之間,就改了去!比如華佗不習慣於睡在牀上,只喜歡睡在地上!比如到了吃飯的時候,不習慣用筷子,只是喜歡盤着腿坐在地上,用手抓着吃飯!而且,更要命的是,這位神醫還不喜歡給自己洗澡洗頭!所以,往往人還沒有走到他的跟前,那一身怪味已然隨風飄來了!
呵呵,宮人們聞不慣,可是夏無歡卻能忍受得了!爲什麼?不是夏無歡嗅覺不靈敏,他只是覺得,自己在現代社會,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什麼技能也不會,要是自己不做皇帝了,幹什麼來養活自己呢?不管咋樣,他得會一樣東西啊!學醫,是妥妥的!因此,夏無歡跟着華佗學醫,那是相當的認真!可他發現,閒來無事的時候,華佗一雙褐色的眼睛裡,流露出的,卻是濃濃的惆悵!這個時候的華佗,是憂傷的!“怎麼了,師父?是不是又在爲自己找不到可以麻醉的藥物而難過?”夏無歡看出了他的心事!華佗是個異邦人,其實皇上叫他一聲師父,根本就是不妥了,可是華佗不懂這些,既然夏無歡要跟他學醫,那麼叫他一生師父,當然也就沒有什麼!當然,他知道夏無歡還是個皇上!
但,看出他不過就是掛着虛名的皇帝,時間長了,華佗還有點兒可憐他!“是啊,麻沸散對於病人,至關重要啊!我在天竺沒有尋到這方面的草藥,我便長途跋涉,來到了中原,本想着到了這裡,能夠儘快尋到能夠舒緩疼痛的麻藥的,不想還是沒有啊!”夏無歡聽了,不禁笑道:“師父,你不要難過了!這種事急不得的!不過,若真的要去尋找,只怕這洛陽城中,可是沒有!師父不如去郊外的山裡尋尋,或許有意外之喜!”夏無歡的話,提醒了華佗,他笑道:“是啊,是啊,我的確該出去看一看,找一找!”不過,夏無歡還是苦着臉說道:“不過,師父,最近您可是去不成了!我將你推薦給了曹操!他的頭痛病很厲害,無論什麼人都治不好他!我想,師父您可以試一試?”
華佗一聽,馬上蹙着眉頭,用不太標準的洛陽話說道:“皇上,就是那個城中人人見了,都敢怒不敢言的曹操?”夏無歡聽了,心想,看來曹操的名聲兒的確是不咋地啊!他笑道:“不錯,就是他!現在,他頭痛的很厲害,已然影響上朝了,雖然他懷有虎狼之心,但對於大漢朝而言,還是一個頂頂有用的人啊!所以,我現在還不希望他有事,不如,你去他府邸裡看一看!”華佗聽了,還是蹙着眉頭
說道:“不過,我的心裡還是有些害怕!我從天竺一路走來,可是聽說了不少關於曹操的事情!我萬一也無力迴天呢,他是不是會惱羞成怒將我殺了?”夏無歡一聽,忙忙說道:“不會,不會。哪有自己身體不好,責怪醫生的道理?”可是華佗卻篤定說道:“不,皇上,他真的會殺了我!”
“這是爲何?我真是弄不懂了!”夏無歡追問。華佗苦笑道:“那是因爲,別人給他開的方子,不過就是中藥什麼的!可我不同,你也看過我給街頭的婦女接生了,我覺得曹操之所以頭痛,是因爲腦子裡長了一個東西!所以我要將他的腦子給劈開了,將那個東西取出來,然後再給他治病!”此言一出,可是令夏無歡愣住了!半響他說道:“師父啊,我是理解你的!只是,曹操他不是我,這些話,你若是講給了他聽,他不信怎麼辦?”
“對啊,所以我說他會將我殺了啊!在他看來,將他的腦子給劈開,可不就要了他的小命?何況,我聽人說,曹操是個多疑的人!”華佗可是說了一堆的大道理。
“哎……可是師父啊,如今我已經告訴了曹操,你是去要去,不去也要去啊!”華佗自是不願意讓夏無歡爲難,他沉吟說道:“行,那我就去看看!萬一他同意呢?所以我想還是要試一試!”
“好!要不要朕派人同你去?”
“不用。我想我是個異邦人,到了曹操的府邸裡,見了我,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了!”華佗堅持一個人去,夏無歡也奈何不得。華佗走了之後,依着他的囑咐,夏無歡一個人便在華佗的藥房裡,研究各種藥材,轉眼一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去,他估摸着華佗應該已經到了曹操的家裡。果然,曹府上下之人,見了這個留在皇帝身邊的外國人,都很好奇。曹操命華佗進去。華佗沉沉兒地看着他,心想,自己猜得不錯,果然是這個症狀。
“你就是那位天竺來的神醫?”曹操一手撫着頭,一邊打量着他。“是的,丞相大人,我是奉了皇上指明,專門來治您的病的!”說着,華佗將自己的包裹打開,從包裹裡取出一個小斧子,一些細長的針,還有好些縫針用的細線。曹操看着,心中覺得奇怪,不禁問道:“神醫啊,人家來瞧我的病,不都是帶了滿滿的藥材來的麼,神醫卻帶一把斧頭,這是爲什麼?”華佗打量了曹操一眼,說道:“回丞相大人,這把斧子,我是爲丞相您準備的!”
“什麼?這又是爲何?”曹操很疑惑。“因爲,小的我到了丞相大人的面前,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丞相大人的腦子裡,長了一個瘤子!所以,小的我要用這把斧子,將丞相大人您的腦袋給劈開,將瘤子給取了出來,然後用針線將大人的腦袋給縫合好!”華佗說得異常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