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歡點了頭,他道:“好!”二人進了裡頭,果然見堂屋裡頭,立着一個白鬍子老頭,老頭聽着隔壁廂房裡的痛苦嚎叫,皺着眉頭,卻又無計可施。擡頭之間,他便見到了兩個不速之客!“請問……你們是……”卜尚一直住在這個村子裡,並未去過山陽城裡,是以一直不認識劉協和他的夫人。“請問這位老爹,你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兒了?我怎麼聽見有人一聲聲地叫?”董蟬兒焦急地問道。卜尚皺眉說道:“二位是路過這裡的?”夏無歡便道:“是啊,我們是路過此地,想上前討一碗水喝的!”卜尚說道:“原來如此?”說着,帶領他們走到前面一張桌子前,親自給他們倒上一杯茶。“老爹,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家裡出了什麼事了?”董蟬兒喝了茶,可還是不放心。“哎!實話告訴二位貴客吧,屋裡叫喚的人,是我的兒媳,她在生孩子!”
通過這個老爹的口,夏無歡和董蟬兒總算弄明白了,原來是老弟老爹的兒媳生孩子,可卻是個難產,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孩子沒有生出來,這可急壞了全家人!兒子已經出去四處尋找大夫去了,還沒有回來。董蟬兒一聽,便笑着對夏無歡道:“協哥哥,之前你不是跟隨華佗學過接生之術的嗎?要不……你試一試?”老爹一聽,似乎看到了希望,忙對着夏無歡說道:“這位客人,您會接生?”夏無歡便輕輕地點了頭,對老爹說道:“是啊,我會!”當下,夏無歡便將揹着的藥箱放下,對着董蟬兒笑道:“我是會,可是蟬兒,我終究還是男的啊!不能貿然進了人家的產房!要不,我就在這裡,將接生之術傳授於你,你自己進去,依着我的辦法,幫助這位老爹的兒媳接生!”
董蟬兒一聽,不禁張大了嘴巴,說道:“我?不行啊!我不會接生啊!協哥哥,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萬一……”她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可是夏無歡鼓勵她道:“不,蟬兒,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就算不行,也要行,畢竟這是一大一小人命關天的事情!”這個時候,老爹聽了,也恨不得就要跪了下來,對着董蟬兒哀求道:“哎,我今兒是遇到貴人了!這位姑娘,麻煩你行行好,試一試,就算不成功,我卜尚也是不會責怪二位貴人的!只求試一試!”夏無歡一聽這個老兒叫做卜尚,心裡動了一動,這個名字很熟悉啊!似乎是哪個大臣提起過的?只是現在在關鍵時刻,他不能對老爹貿然相問。
夏無歡重重地對董蟬兒說道:“蟬兒,現在是關鍵時刻!你沒有更多時間考慮了!我這就接生的關鍵幾個步驟告訴你!你細細聽好了!”說着,也不管董蟬兒如何蹙眉,還是細細地講解給她聽了。董蟬兒哀嘆道:“協哥哥,我知道了!你將工具給我,我這就進去了!”見她說得如此簡單,夏無歡的心裡,反而不放心了!“蟬兒,你真的能行?”
“不行也得行啊!好了,協哥哥,你自信可以!”說着,
就拿着工具,進了產房裡去了。董蟬兒進了去,對着驚詫的卜尚妻子和哀嚎聲中的卜尚兒媳,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就是她丈夫請來的女接生婆,她根據夏無歡所說,給產婦調整好了胎位,教產婦積聚力氣,結果過了半個時辰,卜尚的兒媳終於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男孩。這令夏無歡非常高興!董蟬兒大汗淋漓地從產房裡出來,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卜尚更是高興得不知說什麼纔好了!卜尚聽說兒媳生的是個男孩,口裡更是說道:“哎呀,多謝老天保佑!”此時,他的兒子也從外面沮喪回了來,聽說媳婦竟然生下了孩子了,還是個男孩,感到意外,也感到高興,再得知恩人是夏無歡和董蟬兒時,恨不得跪下來,對他們表示感謝。這個時候,夏無歡方問卜尚:“您就是卜商的後人卜尚?是不是?我早先在洛陽的時候,就聽人說,山陽有個叫卜尚的人,開辦私塾很有名氣,爲人也正直,當然也很有學問,我現在啊,想在山陽開辦一家書院,可就尋不到一個博學的人啊!”卜尚聽了夏無歡這話,心裡吃驚,再上下打量夏無歡的衣着容貌,越看越發現此人不俗,不但不俗,且透着儒雅高貴的氣息!直覺告訴卜尚,眼前的兩個人,絕非池中之物!
“您……您二位究竟是誰?爲何會知道小老兒的名字?”卜尚驚訝問道。董蟬兒聽了,便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笑着對卜尚說道:“實不相瞞,我的相公,就是山陽公,我就是山陽公妻子!”卜尚一聽,熱淚盈眶,他朝着夏無歡下跪說道:“想不到,妙手仁心的竟是皇上和皇后啊!小的我真是愚鈍!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說着,又跪在地上連連磕了幾個頭。夏無歡和董蟬兒一見,連忙將他攙扶起來,可是卜尚不幹,非但如此,還將家人都叫了來,齊齊對着他二人磕頭!卜尚一時忘情,對着廢帝王夫婦還喚着皇上皇后!夏無歡和董蟬兒見勸阻不得,只得由他去。
夏無歡叫他起來說話,夏無歡嘆道:“卜先生,我來了山陽這裡,看着城裡四周,竟無一個好的書院,是以心中感慨,要提高百姓的見識,就必須讓他們讀書!可是我看到書院全是危房,年久失修,幾乎就要倒塌了!所以我打算將山陽書院重新修建,建立一座嶄新的書院!但是這個書院的先生,卻一直沒有個合適的人選,我一直和我夫人在尋找您的下落,這可真是機緣巧合了,我苦苦要尋的人,就是您!”卜尚聽了,心裡也很感動,可他還是說道:“可是,我自詡才疏學淺,之前半過幾個私塾,可是都不成功,總是半途而廢的!是以就回到村子裡,安靜地過着日子了,我想,皇上您還是另尋高人吧!”卜尚說得是真心話,他認爲自己這樣的學識,不堪擔當這個重任!
可是夏無歡和董蟬兒還是苦苦堅持,最後,卜尚終於動了心,他激動地對着夏無歡說道:“皇上,小老兒要說,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皇上!認識您,是我一生
的福氣!”是以,在卜尚的主持下,很快,一所嶄新的山陽精舍建立了起來!在精舍落成之後,夏無歡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他宣佈,從今日起,在山陽,不論貧富,年齡從五六歲,一直到二十歲,都可以上學,先識字,後學經書。這是夏無歡所辦的第一件有利於山陽百姓的事宜。此事之後,夏無歡和董蟬兒在山陽百姓們的心裡,享有崇高的威望。卜尚看到劉協夫婦如此尊師重教,便特意請了董蟬兒擔任學監。董蟬兒欣然接受,事必躬親,就在這一年,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告訴了夏無歡,夏無歡自是欣喜,很快,又過了三年,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劉康已經三歲了,董蟬兒也將剛滿三歲的孩子也送進了書館。精舍裡有幾個孩子非常調皮,彼此之間經常淘氣,經常觸及那磕傷撞破頭的事情,所以,已經漸漸精通外科醫術的董蟬兒可沒少操心。劉康的年紀雖然小,可卻天生的老成穩重,他讀書很有長進,認了很多字,還跟着卜尚現在學會了寫端端正正的隸書。夏無歡看在眼裡,是感慨在心頭。一日午後,夫婦兩無事,董蟬兒便笑着說道:“協哥哥,我現在發現,山陽裡的日子呆得可是深幽綿長!我在這裡只覺得日子過得快!不像在洛陽,每日裡都是擔心害怕,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總嫌時間過得慢!這可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你說是不是。”
夏無歡聽了,不禁笑道:“蟬兒,你說的是,這也是我要說的話!如此說來,我倒要感謝曹丕了?和從前擔驚受怕的日子比起來,山陽當然好!”董蟬兒便也笑了一笑,站起身來,給夏無歡續了一壺茶。夏無歡靜靜喝完了茶,牽起董蟬兒的手,二人往一處幽靜的林子裡走去!董蟬兒靠在劉協的懷中,看着不遠處在院子裡朗朗都市的劉康,心裡萬分感慨,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甄宓的那個孩子,當然,也是他的孩子!他已經知道了,那個孩子叫做曹睿,生下來不久,就被曹丕立爲太子了!甄宓,甄宓,你可好?此生,我對不起的女子有那麼幾個,可是你卻是最令我牽腸掛肚的那一個!我很想去看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如此,我就在山陽遙祝你一切順利了!
在山陽的日子固然悠閒,夏無歡和董蟬兒盡情地享受着歲月的賜予!同時,在山陽精舍規模日漸擴大的同時,他也更着手建立一個私家醫館。不但免費爲人行醫看病,更免費招收誠心有志學醫之人。夏無歡經過不懈的努力,在山陽懸壺濟世,終於成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鄉村赤腳醫生。天氣好的時候,夏無歡和董蟬兒往往意興闌珊,二人並肩而行,手提藥箱,經常到附近的雲臺山去採藥,將採來的珍貴藥材,研製成膏藥,用來施救百姓,山陽的百姓有許多曾接受過劉協的恩惠,他們的心裡,更是愛戴山陽公夫婦二人,一個晴朗的天氣,有一位得了重病被夏無歡和董蟬兒醫治好的百姓,手拿繡匾,上繡着龍鳳醫家四個大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