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的伸手去攔的時候,簡霆卻揚手回擊了陸珀西。
兩個人誰的臉上都沒有退讓的痕跡。
我能夠聽到陸珀西在說話,他眼睛裡綻放着冰冷。
“別拿什麼大男人的家國天下事業爲重來做說辭,一個女人嫁給你,如果是要感情,不是爲了你的事業,那你憑什麼爲了你的事業犧牲她?”
他在憤怒着,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急速。
而簡霆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他看着陸珀西,冷冷的說道,“我怎樣做,還輪不到陸總來教訓,陸總你站在什麼角度來說這些話?恐怕沒有資格吧!”
陸珀西笑了一下,兩個人彼此給了彼此一拳臉上都是掛了傷的。
“我確實是沒有資格,我追求程若,她一直沒有答應,所謂的身份也不過是她的追求者的身份,但是我至少不人渣,我不像某些人的貪心,什麼都想要!覺得一切都得按照自己的步驟來,讓女人跟着受苦!我不會像是某些人,讓一個女人跟了六年連個名分都沒有,孩子都五歲了!我不像某些人,有個女人牽掛着還去冒險,把你自己玩死。你死了無所謂,你讓他們怎麼活?”
陸珀西說到這的時候,眼睛裡都有些閃現着淚光。
因爲我聽過他講他之前的事情與經歷,我清楚地知道可能某些舉動觸摸到他的痛楚了,要麼他不會這樣激動。
簡霆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面上是冷清的。
可是,我眼睜睜的見着陸珀西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的眼淚一直在打轉。
我連忙的擋在了陸珀西的面前,不讓他們再打了,然後去扶着陸珀西起來。
陸珀西笑了一下,寬慰的看着我說道,“沒事,我沒事的。”
但是,他儘管笑着,那種狀態都是有些不太對的,像是很痛苦的掙扎,他艱難的想要去車裡。
而簡霆站在原地,可能是吵嚷聲太大驚動了誰吧,就在這個時候,廖伊人從遠處和紀唯一起跑過來了。
他們看着面前的狀態,很懵。
簡霆的一拳打在陸珀西的臉上讓他掛了彩,而簡霆臉上的那一拳也有些青腫。
“怎麼回事?簡霆哥哥?”
廖伊人見狀,連忙的上前。
我看了紀唯一眼,說道,“這個山莊裡應該有小診所,你們先把他送過去吧,我一會就來。”
簡霆那邊有廖伊人和紀唯,我可以放心。
陸珀西是爲了我打架的,我沒法丟下他先走。
紀唯連忙的去攔着簡霆,勸說他離開。
而簡霆並沒有動。
我攙扶着陸珀西
上車,坐在車裡的時候,幫他找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我分明見着,簡霆是站了很久才離開的。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
“要不要去診所裡看一下,處理一下傷口?”
我問。
陸珀西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這點小傷,用不着。”
“你怎麼這麼衝動?”
我看着陸珀西,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感動是因爲他爲我出頭,心疼則是因爲他懂得我的痛處。
陸珀西過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了,伸手拿了瓶子,擰開了瓶子喝水,喝了大半瓶的水,才轉身看着我,笑了一下。
他的眸子裡的憂鬱映襯着,格外的讓人心疼。
他說,“我之前經常打架的,別人罵我媽媽是沒人要的爛貨妓女的時候,儘管我打不過他們,但是我經常打的。所以這些小傷……”
我看着陸珀西,鼻子有些酸。
仿若真的能夠看到一個小男孩的決絕。
陸珀西卻眼睛裡是掛着笑的,他說,“你剛剛跑出來的時候,腳上還穿着拖鞋,下面也沒怎麼穿衣服,我太心疼了。”
我笑了一下,儘量讓這個氣氛變得好一些,我說,“你誇大了,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程若。”陸珀西伸手,想要摸我的臉的時候,我躲過了。
他的手尷尬的僵持在半空中,卻還是衝着我說道,“程若,不是我想的那麼糟糕,是真的可能會很糟糕。”
我看着陸珀西,陸珀西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最後見到我媽媽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穿着拖鞋,穿着睡裙,身上的睡裙都被人撕爛了,全是傷。那個時候她是從我爸爸家裡跑出來的。我並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
陸珀西說這些話的時候,太難過了,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說,“如果,那個男人攔住了她,她就不會死,死之前還被人凌辱。”
我連忙的哄陸珀西,我不斷伸手幫他順着背,好讓他的氣順一些,說道,“這不一樣,真的,我這次的情況和那個不一樣。你別去回憶你媽媽的事情了好嗎?”
痛苦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而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情,人們除了在記憶裡有效的規避掉,不再回頭,沒有別的方式。
陸珀西擡起頭來,望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拿起剛剛喝的水來,將剩下的小半瓶又喝掉了,才擡起頭來,情緒穩定了些。
他長吁一口氣,“我好多了,剛剛情緒失控了。”
他伸手,將手指插入頭髮之中,做了一個梳理的動作,實則是在放鬆。
然後看着我,說道,“我讓你擔心了。”
我坦然的笑了一笑,說道,“還好,剛剛確實有些害怕。”
他恢復了理智之後,說話都變成了之前的樣子,眸子裡的憂鬱一閃而過之後,看着我說道,“怕什麼,怕我被打死嗎?那說明你還是有些喜歡我的。”
我伸手從背後拿了一瓶水,擰了下,擰不開,便遞給陸珀西,讓他幫我擰開,然後喝了一口才說道。
“害怕你把簡霆打死。”
“哈?”陸珀西搬着車上的鏡子,檢查着自己的傷勢,一邊說道,“你看我的這俊臉都被打成這樣了,你竟然是關心簡霆,我還在這呢,你對着我說點謊話又不會死,還會安撫民衆。”
陸珀西卻並不生氣,只是裝的滿臉的不快。
我靠在車的後座上,無法想象此時的簡霆在做什麼,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陸珀西所說的那些話,是積壓在我的心裡的每一個小結,因爲沒有人解開,於是,一結套一結,最後成了一大個結。
我忽然害怕,我和簡霆要完了。
這讓我手足無措。
我看着陸珀西,擔心的望了一眼,說道,“你現在情緒穩定了,要不要進去查一下傷勢。但是你答應我,見到簡霆別和簡霆打起來了。”
“不去。”陸珀西直接拒絕我,“我這些傷勢不用檢查。”
“是你想關心簡霆吧?”
他說。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上下打量着我的,自頭頂到腳下,最後定格在我腳底的拖鞋上。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帶着他那句話,讓我覺得有些臉紅。
就像是在說,人家都這麼對你,你還要上趕着?
“簡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
“剛剛我們兩個只是發生了爭吵,我有些激動了,跑出來的。我無法接受,他告訴我的某一個事實,但是細細的思考之後,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
陸珀西閉上了眼睛,不再聽我說這些話,而是問道,“你明天是上午的戲還是下午的戲?”
“上午。”
我說。
“那現在趕緊在車上睡一會吧,熬夜多影響拍戲的狀態啊。”
他絲毫不聽我說我剛剛的那些話。
我說,“我想去找簡霆說清楚。”
“說清楚這事什麼時候不能說啊,但是拍戲就是明天早上的事,你先睡一覺,睡醒了我就不攔你去說了,現在我還真不讓你去。”
我張了張口,想要再說些什麼。
陸珀西看着我,說道,“你要是去,我就哭給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