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光-尋路

“幹活?”我帶着疑惑靠到了門邊,小心地向門外瞧去,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莊稼漢盪悠悠地架着鋤頭在我面前走過。

他從側面上看一臉悠然,邁着輕盈的步伐,走着走着好像發覺我在看他,看了過來。

這下我看到了他的正臉,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我,雙眼中充滿了好奇,從他清澈的眼眸中散發出的是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天真。

“我被發現了!”我失神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連忙把頭縮回去。

佳佳聽到我的話,很是緊張,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那裡一直是他掛着劍的地方。他摸空了,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劍早已被沒收,也不知道徐瑤把它藏到哪裡去。

“劍沒有了,這可怎麼辦!”佳佳有些着急,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只看到牢房裡放着的掃把。

“只有掃把。”我說完,抿着嘴。

“沒有劍也只能拿它來充數了,我的氣勁注入其中也可以抵擋一二。到時候乘機奪過對方的武器就行。”佳佳拿起了掃把,揮舞着說道。

佳佳在掂量着這把掃把怎樣拿才具有攻擊力,只可惜的是,這把掃把是由稻草紮成,別說拿來抵擋,哪怕是稍微用力揮動的話也會讓稻草不斷散落。

也就是說,用它來抵擋的話,最多不超過三招便會被佳佳注入的氣勁給弄得四散。

我又往外探了探頭,奇怪的是,那個發現我的莊稼漢竟然還在走着自己的路,離我越來越遠。他的背影越來越小,而步伐還是那麼的悠然自在,絲毫沒有因我緊張的行爲而有所變化。

似乎,在莊稼漢的心中,我這個突然多出來的陌生人並不讓他感到威脅。

“這不科學啊。”我撓着頭說道。

“他們來了嗎?”佳佳緊捉着手中的稻草掃把,在我身後問道。

我轉過身來,看到他就像是一個棒球運動員,手裡拿着棒球棒,彎着腰,雙目全神貫注地看着前方,目光當中滿滿的是對全壘打的期待。

“不用白費勁了,人家壓根兒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內。”我說道。

“他走了?是去叫人嗎?”佳佳依然拿着他那掃把,走到大門前,往外探看,他也看到了那個莊稼漢,說道:“走得這麼瀟灑?這人有病吧?”

“他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你在看看周圍的人。”我說道。

我們一同觀望了一下週圍,那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場景。現在是上午,衆多的男女老少都在四周的田地裡勞動,他們不急不慢,因爲他們知道,種莊稼這個事情是急不來的。

種早一分鐘,半年收成一次,種晚一兩天,也是半年收成一次。

在我們看來,他們種莊稼倒像是進行着一場能夠歡歌笑語的運動會。

他們嘴上聊着天,手中忙乎着勞動,有時候會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但也是幾秒鐘的事情,隨後便別過頭去和別人閒聊。

“難道我們是透明的?”佳佳扔掉了手中快要四散的掃把,向外邊走去。我跟着他背後,避開了田地,往外走去。

離開田野後,我們走進了田野附近的樹林裡。

“我們就這樣離開了?”我穿行在樹林中問道。

佳佳回過頭來問道:“難道還要怎麼樣,和他們告別嗎?本來就不認識,何必添這個麻煩?”

“我只是不相信我們竟然這麼輕鬆就逃出來了。”

“對!”佳佳停下了腳步,差點讓我撞到他的後背上去。

我靠在了樹上,問道:“又怎麼了?”

“不可能,這太不尋常了。”佳佳托起下巴,看着樹上的繁枝茂葉,開始了思考。

想了一會兒,他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條件不足,實在想不明白,我們還是繼續走吧,或許前面就能夠找到答案。當然,我們得小心點。”

“又是條件不足,這個理由都快被你用爛了。嗯。這次我來帶路吧,要不然你又停下來怕是真的撞在你的背上。”我開玩笑說道。

前面的路上,開始變得雜草叢生,而且那些草越長越高,到最後竟然沒過了頭。

呼呼~

路上的風開始大了起來,吹得雜草東倒西歪。

“怎麼這麼大風!”我的臉被那些雜草吹得蓋住了臉,讓我幾乎看不到周圍的情況。

“要小心!”風太大了,連風聲都要蓋過我們的說話聲音,佳佳張口大聲叫喊才能讓我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忽而,我的腳下竟然踏空了!

“啊!”我驚呼道,整個人竟然就往下墜去。

“怎麼了!”佳佳眼睛銳利,動作敏捷,在我下落的同時把我的衣服拉住,正好扯住了我,才止住了我下落的趨勢。

落下的我在狂風之中看到了周圍的情況,我整個人處於半空當中!而我身後背靠着懸崖,懸崖之上就是我踏空的地方。我向下瞧去,只見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陡坡,不遠處不停地泛起嫋嫋的雲霧,但這不能掩蓋陡坡下的險境給我帶來的震撼力。

“啊!快拉我上去!”我雙手伸向上方拉扯着佳佳的雙臂,而後死死地捉住他的肩膀。

佳佳滿頭大汗,側目不敢往下看,生怕陡峭且深不見底的陡坡會石頭會讓他犯暈。

佳佳一面用內勁拉扯着我的衣服,向上慢慢地拉動,一面抱怨:“你的雙手掐得我很痛,就不能輕一點啊?”

雖然他這樣說,但我依然死死捉住,不敢放鬆半點,直到他真的把我拉回懸崖之上,纔敢放開,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快要虛脫昏死過去。

“差點就被你這個帶路的害死了。幸好我反應快,一手拉住懸崖旁的樹幹,一手拉住你的衣服,要不然我倆就成了墜落山谷的冤魂!”

佳佳雖然是個習武之人,這點事情在他看來只是小菜一碟,但是剛剛山谷下的場面有如華山絕壁一樣深不見底,震撼人心,差點把他嚇破了,再加上擔心我的安慰,平時的功力發揮不出三成,所以說,剛剛的事情還是相當驚險的。

“這裡走不通,看來要在尋別處出路。”我說道。

“如果有別的出路倒是挺好,但是恐怕沒有出路,只能困死在這個地方。”

“爲什麼?”

佳佳撓了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裡的直覺罷了。”

“一定有出路的,要不然徐瑤怎麼到北沙堡去的。”我說道。

佳佳默默地點了點頭,也不反駁,只說道:“若是真有出路那就好。”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做了些休整便沿着懸崖邊沿前進。這次我們是萬分小心,每一步路都探測清楚才向前走。

佳佳在經過剛剛的教訓之後搶在我的前面領路,他右手拿着一根從樹上折下來的枝幹,不斷地戳着前方的路面,就像是盲人走路一樣,步步爲營地走着。

沿着懸崖走了一兩個小時,有時候會經過一些人造的建築,那些都是顯得有些奇怪的房子,每間房子都有兩三個人在外面弄起了田地耕作。因爲不知他們的底細,我們便沒有進去探看,大概是他們的住房吧,只不過建得有些奇怪而已。

又過了兩個小時,看樣子快到中午時分了。

咕……

我和佳佳的肚子都開始作響,這聲音告訴我們,吃飯的時間到了。我們身上沒有帶乾糧,只好在附近的樹木上摘取些野果充飢。

正當我們咬着爽脆的野果一解飢餓的時候,一股香噴噴的飯菜香味傳到了我們的鼻子裡。

我和佳佳一個激靈地爬到了樹頂上往四周探看,卻看見不遠處炊煙裊裊,看樣子是有人在做飯。

“好香啊!”我感覺到自己的口水不停地直往下流,差點就要流出來,看佳佳的樣子也和我差不多。雖說野果的味道也不錯,但是相對於熟食來說,就自然而然地比了下去。

“咦,不對啊!這房子怎麼這麼眼熟!”佳佳在飢餓的同時也不忘思考,好像被他看出什麼問題來。

(房子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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