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仙人擡頭，長長嘆氣，低喃：“最後一回，即便我們合力，有一處缺口仍是無法補上，如若讓它破損下去，整個結界甚至有崩潰的趨勢。”
玉石忽然想起，問：“其實，我也得去？對嗎？”
她看向玄無塵，靜靜等待他的答覆。
可他卻沒擡頭，根本不願回答。
無量仙人瞥了他一眼，扭頭嘆聲道：“對。這是我們玄林一脈的人的責任和使命，你是我們玄林峰的新一代傳人，你同樣也要肩負這樣的責任。上蒼賦予我們不一樣的能力，我們也必定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乖徒孫，如若玄光缺口無法補上，中心地區的結界崩潰，整個蠻荒都會陷入危險中。祖師爺曾斷言過，如若玄光結界不保，整個蠻荒也會不保，到時可能整片大地都會被那恐怖的力量毀滅。”
玉石忍不住低喃：“臥槽！神一般的使命啊！”
雖然比不上聖鬥士，拯救全宇宙那麼偉大，但玄林峰的大家，竟是肩負着拯救這個世界的使命——也是好偉大啊！
無量仙人繼續道：“你師父進去第四回的時候，那處缺口已是十分薄弱，除非是三道以上的渾厚玄光，不然根本就無法修補。於是，我們苦苦等待你的出世。如若你能迅速到了飛昇期，合我們三人之力，應該能將那處缺口補上。”
“飛昇期？！”玉石吞了一下口水，覺得也特麼遙遠啊！“那不是還要閉關好幾千年？別說我等不及，那個缺口能等得及嗎？”
小小仙翁搖頭，嘆氣：“缺口已然破開，修補迫在眉睫。單單隻有玄光，仍是遠遠不足，師祖和師父近來四處奔波，便是爲了找齊一些遠古材料，填充補上，再用玄光封好。”
“本來你已結丹，還到了元嬰初期，能幫忙揮出一道玄光，但……缺口已破開，你師父怕你功法太低，有生命危險，所以他打算頂替你。”
玉石詫異瞪眼，問：“怎麼頂替？渾厚的玄光要飛昇期以上，師父莫非想要……”
扭頭看向玄無塵，他卻仍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具體神情。玉石卻覺得內心揪成一團，不停絞痛着！
無量仙人緩緩點頭，道：“兩道渾厚玄光同發，功法只會耗盡。即便是你師祖我，也無法做到同發……”
功法耗盡？！那就是死路一條！莫說在處處危險的蠻荒內部，就是在人間，也是無法保存性命的。
他的聲音哽咽起來，嘀咕：“本來，該是我這老頭兒爲你犧牲纔對，可是上一回我被玄光反彈，一大截功法受損，根本無法揮出兩道。”
玉石聽罷，眼眶中的淚水滴答往下掉，小臉滿是淚珠。
無量仙人嘆道：“自從缺口破損後，我們二人也沒多大信心……但玄林峰一脈不能沒有傳人。既然你師父決定如此，師祖也同意了。”
“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玉石淚流滿面，不住搖頭。她最最親近的師父，爲了她不受傷，爲了她的生命安危，寧願自己功法耗盡，犧牲自己……
不！她不會同意的！
她騰地轉身，一下子往那方端坐的玄無塵撲上去，哭道：“師父！我不許你去！我不許你死！”
玄無塵緩緩伸手，摟住她，緊緊的。
好半晌，他纔開口：“爲師雖沒有宏偉志向，但維護親近好友的心仍有。你是師父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爲師自然要護住你。如若真如祖師爺所言，蠻荒不保，整個大地都跟着遭殃。人間死傷無數，你也不能倖免。”
“你放心，爲師一定竭盡全力，好好護住你。如若師祖和師父沒回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用心練功，好好延續我們玄林峰一脈的功法。若是蠻荒沒事，你每隔五千年便進去查看一下玄光結界，適當補充修補。等你感應到玄林峰一脈的收徒神識，耐心等待，尋找下一任傳人……”
這是在說什麼？！交代遺言？！
“不！不！不！我不要離開師父！我不要——”玉石拼命搖頭，嘶聲力竭，腦海亂成一團。
玄無塵緊緊摟住她，低喃：“爲師也捨不得你，爲師擔心你……放心，爲師如若回不來，便會化成一道魂魄，時時陪伴你的周圍。”
玉石伸手，緊緊抱住他，嚎嚎大哭。
“不！不要！我不要師父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玄無塵冷聲打斷她，道：“你這樣子，讓爲師如何放心。爲師對你萬分疼愛，你就是這般辜負爲師的？！”
玉石忽然停住了哭聲，深深吸氣，冷靜道：“我決定了——我要跟你們去蠻荒！”
無量仙人和玄無塵一愣，臉色蒼白，一致搖頭。
玉石朗聲反問：“我也是玄林峰一脈的傳人，我也有我的使命和責任，不是嗎？我怎麼能將我自己的責任推脫給你們呢！”
玄無塵淡聲解釋：“玄光結界已破損，整個結界隨時有崩潰的危險。遠古人功法高深，尚不能在那裡生存，你修爲不高，必定會有生命危險。”
玉石擡頭看向他，定定看着，道：“師父，不要再說了，我已決定了。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人有所爲，有所不爲。我可能修爲不高，但我跟你們一樣，願意盡力一試。世事並無絕對，說不定多了我的幫忙，我們三人都能全身而退。”
“我不是說過嗎，世上無完美，我們只能盡力去追求更美更好，即便後果不如意，但我們都盡力試過了，也就無憾了。”
“如果你們不在……師父不在……我也會沒了生存的念頭。既然如此，爲何我不拼命一試呢？與其去天外天撞石頭，還不如去蠻荒跟你們一塊，爲這個世界拼一拼！”
玄無塵愣愣看着她，一時無語。
“小石兒，你……”
無量仙人淚花閃動，不住點頭，低喃：“不愧是我們玄林峰的人……有責任感、有擔當、更有勇氣……師祖爲你感到驕傲……好！好！”
“無塵徒兒，既然如此，我們就帶小石兒一同去吧！”
玄無塵臉色如青，沒有回答。
他面前的可人兒擡頭，對他咧嘴一笑，堅定點頭。
無量仙人暗地示意她勸玄無塵，飛了出去。
玉石輕輕走近，靠近高大俊美的男子，緊緊貼着，閃爍大眼睛看着他，緩緩低喃：“師父，我要向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