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林峰,茅屋前。
無風仙尊青袍優雅,手中執起一顆棋子,輕輕放下。剛要伸手——似乎察覺什麼,擡起頭來,往結界外看去。
只見紫緣真人正御劍飛來,後方還跟着一排弟子。
這時,廚房裡忙碌的玄無塵已經察覺了,優雅踏步走出茅屋,負手端站,等待紫緣衆人的靠近。
紫緣飛到結界外,跟後方的一衆弟子一一行禮叩拜。
玄無塵淡聲開口:“紫緣,何事?”
紫緣真人拱手急急答:“太師叔,天宮的鵬源大元帥來了!就在青雲派大門口外!他還帶着好多侍衛宮女,說是奉了王母娘娘的命令,給您和小師叔送東西過來。”
玄無塵聽罷,跟無風仙尊對視一眼,俊臉平靜無波。
紫緣真人此時也發現了優雅端坐在石桌旁走棋的無風仙尊,好奇觀望着,見他容貌俊美,氣度不凡,料想必定是玄太師叔他們的朋友,恭敬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
無風仙尊淡淡點頭,轉過去對玄無塵道:“小石兒需要靜養,你出去應付一下,東西收下來便可。”
想了想,他加上一句:“要不,師祖替你去吧。”
玄無塵點頭答應了,解釋道:“小石兒似乎臉色不大好,我進去把藥膳端給她吃。”
無風仙尊道:“去吧。”
玄無塵對紫緣交代兩聲,便快步走進屋裡去了。
紫緣真人誠惶誠恐,迎着無風仙尊往青雲派大門飛去。
一會兒後,無風仙尊飛了回來,帶着一大堆補品和珍貴物品,道:“她還讓鵬源領着兩個醫術高明的女醫官過來,師祖幫你婉拒了。不過本仙尊見這些東西都不錯,便一一幫你們夫妻收下。”
玄無塵輕輕點頭,答:“娘娘有心了。”
無風仙尊提醒道:“等孩子們出世了,你們寫傳信報喜,再一併給她道謝吧。”
“嗯。”
無風仙尊瞥了那頭堆積如山的珍惜物事,忽然幽幽嘆了一口氣,低喃:“她確實是一個有心的人。以前本仙尊還誤會過她……其實,說到底,她只是一個苦心人。”
玄無塵沒搭話,只是安靜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擔憂往房裡看了一下,他開口道:“師祖,你發個傳信給師父,讓他趕緊在這幾天內趕回玄林峰。”
無風仙尊俊逸的眉頭微挑,問:“怎麼了?他應該在這一兩日便會到。”
玄無塵蹙眉答:“小石兒的情況有些不穩定,我怕……可能會提前生產。”
“啊!”無風仙尊嚇了一跳,慌忙扯住他的衣袖,問:“那……早產嗎?是不是有危險?很危險?!”
玄無塵擡高手製止他繼續,答:“以日期推算,她的預產期也在二十天左右,應該不算早產。只是……”
說到這裡,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嚇得無風仙尊臉色有些蒼白。
“怎麼了?只是什麼?”
玄無塵輕輕一嘆,帶着濃濃的擔憂,答:“我擔心孩子太多,生產時候她會很受罪……”
無風仙尊眉頭緊皺,問:“那……那怎麼辦?你懂醫術,能幫得上忙嗎?”
玄無塵爲難答:“我……儘量試試。只是小石兒以前說過,她怕生孩子痛,我還不敢告訴她要生產的事,怕她焦急擔心。”
無風仙尊“啊!”了一聲,指着茅屋道:“這個師祖就幫不了你,這事還是該你去說。我現在趕緊給無量送傳信,再給魔界冥界妖界傳個。”
玄無塵本想拉住他,不料無風仙尊一溜煙兒奔走了。
想了想,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往茅屋踏步進去。拐進房內,便看到玉石歪着腦袋,睡在筋斗雲上,沉沉睡着。
桌上的藥膳有些冷了,他伸手揮出一道玄光,將它們重新恢復熱氣騰騰。
“小石兒,醒醒,起來吃飯了。”
玉石眨巴眼睛,伸手揉了揉,咕噥問:“師父,什麼時候了?我又睡過飯點了?”
玄無塵拉住她的手,柔聲答:“不怕,現在起來吃也不遲。”
他招了招手,桌上的藥膳一一往他們飛了過來,整齊排列在玉石的面前。
玉石笑眯眯吃了起來,口齒不清道:“師父,自從我懷孕,我一次又一次,不停糾正加深,不停重新認識了豬的概念啊!”
吃了睡,睡了吃,吃吃又睡睡,睡睡又吃吃……每天都是這樣重複着!她覺得——她已經豬得不能再豬了!
玄無塵寵溺輕笑,動手幫她佈菜,道:“爲師也有這般感覺。”
“呵呵……”玉石忍不住笑起來,道:“師父,你的幽默感越來越好了!”
玄無塵無奈輕笑,幫她夾菜,偶爾喂她,直到所有的藥膳吃光光,他將碗筷收拾好,放在一旁。撩起衣襬,他坐了下來,摟着她靠在肩窩裡。
小腦袋晃動一下,笑聲隨之響起:“師父,你有心事啊?”
玄無塵詫異挑眉,問:“小石兒瞧出來了?”
某徒弟笑答:“當然——因爲你是我師父啊!”兩人朝夕相處多年,彼此心思相通,心意相連,自然能一下子瞧出來。
某師父嘴角愉悅上揚,親吻她的發頂,低喃:“是,爲師的小石兒最聰明……”
玉石笑嘻嘻,小腦袋在他脖子旁親密蹭了蹭,撒嬌般低喃:“究竟是什麼,說來聽聽。”
玄無塵眼神微低,低問:“小石兒,我們的小寶貝們,就要出來跟我們見面了。你……緊張嗎?”
“嗯,一點點吧。我好想看看她們究竟長什麼樣兒,究竟像師父,還是像我多點兒……嘻嘻!”
“你還會怕嗎?”
“嗯?”玉石擡起頭來,看着他笑了,道:“師父,原來你還記得我當時在北海說的話!呵呵……”
那時她知曉肚子裡竟是三個娃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便是怕,擔心以後生產不知會多痛!
心頭甜甜的,圈住他的脖子,笑道:“起初是很怕,不過隨之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也就沒想那麼多了。反正都這樣了,難不成還能不生啊!船到橋頭自然直唄!”
聽了她的話,玄上仙鬆了一大口氣,憐惜吻了吻她,道:“爲師會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