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現在，新生們已經看得下巴快掉地上了。
一打七，還打趴了五個，只剩下兩個。
不過大家倒不是覺得蘇曈有多勇猛，有多無敵。
只是……
好像是因爲田仁貴等人實在太次了。
這七人確實給人一種烏合之衆的錯覺。
三級巔峰，怎麼是這種戰力？
對一般的新生來說，三級巔峰已經是一座小山了啊，得仰望。
大家八成以上都是一級中期或後期而已。
蘇曈的鄙視，讓田仁貴等人一臉羞憤。
“我們……我們還沒形成戰陣，就被你攻破，平時也沒配合過……”戊同學漲紅着臉辯解，可越說他臉越紅，最後說不下去了。
老生們也替田仁貴他們七人汗顏。
不仔細看，還以爲確實是田仁貴等人太菜。
實則是蘇曈太詭異，他根本沒讓田仁貴等人形成一個團體該有的輸出。
七人之間的配合，幾乎沒有。
大家各自爲戰，手忙腳亂。
打架，不是看誰塊頭大，誰就一定能贏。
“看似無賴，卻又無懈可擊的打法。”
老生們的戰鬥經驗比新生豐富多了，能看出很多東西。
漲姿勢！
大開眼界！
這一戰，蘇曈雖然表現得也很勇猛，霸氣。
但始終沒有在水城那時，跟秦天等人打到後階段的那種霸道和強勢。
更沒有和趙小刀那一戰的驚心動魄。
爲什麼？
因爲沒必要！
那種打法耗神耗氣，不真的被惹毛，爲啥要那麼打？
蘇曈現在就以最微小的代價和力氣，把田仁貴等人擊潰。
“羣攻，對他果然是無效的。”雷馨馨眼中異彩連連。
小羽始終很鎮定，只是沒人發覺，她其實也在時刻準備着，嚴陣以待。
哥哥真扛不住，她不會眼睜睜看着哥哥被別人羣毆，打成豬頭。
“大魔王無敵！”
圍牆上，雷胖子忽然很中二地喊起來。
但沒人響應他。
雷馨馨一頭黑線。
這就是狂熱粉絲嗎？
丟人！
白雲山，主峰之上。
“這個小傢伙，就是那個刺頭？”唐老頭抿了一口酒，一臉愜意，夜風涼爽，秋月無邊。
這是一個多麼美麗又遺憾的世界啊。
令人留戀。
無論自己多麼強大，身在何方，擡頭看到的，不是這片星空，心總是空空蕩蕩，無處安放。
老夥計們，歸來吧，不要再流浪。
只是，前路充滿未知，?曙光何在？
“嗯，多一些這樣的刺頭，將來能和我們並肩作戰的人就會越多。”鄧老頭笑道。
“跟我們並肩作戰有何用？”唐裝老者搖頭：“不成神，連庇護一城的人都庇護不了。鄧老頭，我勸你別放太多心思在這些小輩身上，自身強大才是王道。成神吧，至少到最後，還能多庇護一些人活下來，甚至數千年後，還能再殺回來。”
說着，唐老頭捏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故鄉的味道，不管是什麼，都好吃。”
鄧老頭搖頭：“你重走人間路，成神問題不大，我不一樣，我目前看不到希望，不如把心思放別的地方試試。”
唐老頭不說話，從袋子裡摳出一塊牛肉乾，放到鼻子下面聞，片刻後讚歎道：“就是這個味道。”
說着，自己又岔開話題：“重走人間路，不知道這條路對不對。總之，就是脫離仙地，以後要擔起責任，帶一批人活下去。不成仙，可能也只是帶他們去往另一個地方安息，死在異鄉，再也回不來。”
鄧老頭心中一凜，良久出聲問道：“真的沒有戰神帶領族人迴歸過嗎？”
唐老頭鄭重道：“沒有！”
鄧老頭沉吟，半晌後長長嘆息：“也是，戰神的世界，本就不完美，再帶一批人，負擔更重，想成仙，比稱帝還難。”
唐老頭也有些遺憾道：“我們族人無帝，不然會好過很多。”
鄧老頭心中一動，詢問道：“無帝？當年天庭不是有許多大帝嗎？”
唐老頭嗤笑：“民間自傳，誇大罷了。當初的天庭，最強不過僞帝，仙都沒幾個，餘下數十戰神而已。”
鄧老頭忽然問道：“天庭會迴歸嗎？”
唐老頭一愣，而後滿臉苦澀：“天庭已被打殘，四分五裂，我就曾出自那裡。那是我們人類最輝煌的一世，但也是最令人悲傷的一世，本以爲我們可以……”
說到這，唐老頭不再說下去。
不想回憶，不想揭開血淋淋的傷疤。
鄧老頭眼中出現悲哀，極盡輝煌的一世，最終還是被打殘，人類還有什麼希望啊？
一世又一世，一個輪迴又一個輪迴，就這樣下去嗎？
“不成仙，還不如戰死。死在故土，是最好的歸宿，我不離開，不想死在流浪途中，再無歸期。”鄧老頭眼中堅定，視死如歸。
唐老頭很平靜，似乎見過太多鄧老頭這樣的人，說道：“有人覺得活着就有希望，有人覺得不能埋葬他鄉。這幾千年，我有時會做夢，夢到我族一個又一個曾經的神，渾身浴血，在迴歸的路上，可最終卻是一個個倒在路上。他們眼中滿是不甘，在咆哮，在怒吼，自己死不足惜，但想把族人送回來。可是他們不能，他們做不到，半路倒下。倒下的，不止他們，還有他們揹負的無數族人……”
“別說了！”鄧老頭打斷唐老頭的話，眼睛通紅。
唐老頭搖頭嘆氣：“還是太年輕，抗壓能力實在差勁。我活了這麼久遠，一世世自斬，斬掉不該要的東西，只留下一顆堅定的心。我不知道我能斬到哪一世，一直這麼斬下去，遲早會瘋掉。天庭啊，無數代人的積累，最終還是如土雞瓦狗，被打得四分五裂，瘋了多少蓋世豪傑。一個個背井離鄉，揹負無數族人的希望，放逐無盡空間，等待迴歸……”
說到最後，唐老頭眼睛也紅了。
鄧老頭悶頭喝了一杯酒，而後望向下方。
漸漸地，他臉上露出笑容。
也許，唐老頭說得沒錯。
看到那些身上充滿青春活力，眼中有無盡光彩的學生，鄧老頭就不想死了。
他想護佑這些人，活下去。
活下去，纔有希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