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冰火兩重天
涵對着火苗迴應了一聲,然後輕輕擡手,火勢漸漸熄滅,原來那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一道隱藏在空氣中的門!但我只能看見門的輪廓,貌似是氣態的,在空中搖搖擺擺,沒有顏色,就像是三伏天中看到的熾熱馬路上方的那種感覺。
但我確定那是一扇門,門上還能隱約看見鉚釘和鐵條,還有兩個圓環,是那種很古典的門。
胡一菲剛要往前走,我趕緊拽了拽她的衣角,拉住了她。現在我們的身份是小涵新收的傀儡,能跟主人到達這裡已經算不錯了,我感覺這個場合,小涵應該不是具有據對話語權的人,如果再往前走,應該需要得到那個低沉聲音的允許!
果然,小涵並未回頭看停在門口的我們,而是直接向這那扇門走去。
那只是一道虛空的門,小涵沒有推它,而是直接走了進去,隨機,不出我所料,小涵憑空消失在空氣裡!那道門的虛像也不見了!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
胡一菲向我這邊看了一眼,我故意不去看她,以免被黑暗中可能存在的眼睛發現我們的夜視能力!這種黑暗程度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我摸索着拍了拍胡一菲的肩膀,讓她保持鎮靜,靜待其變吧,小涵既然決定帶我們來,就不會把我們丟在這兒,只是讓我們看這些壁畫!
果然,小涵消失、黑幕降臨之後大概十秒鐘,原本存在的那道門下方發生了變化!一塊寬寬的地板被緩緩打開,從下面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小腦袋朝四周看了一眼之後,目光定格在我們這邊,我扳過胡一菲的臉,不讓她朝那個方向看,免得被小腦袋注意到。
余光中瞥見小腦袋從地板下鑽了出來,是個不到一米高的侏儒!穿的是一身髒兮兮的黑色衣服,左手拎着一捆繩索,右手拎着一根跟它的身高差不多長的狼牙棒!
小腦袋搖搖擺擺着、躡手躡腳地向我們這邊走來,走到距我們大概兩米遠的地方,輕輕彎腰放下繩索,雙手舉起了狼牙棒!這是要擒殺我們?!
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反抗了!我按了按胡一菲的刀柄,示意她準備動手!
“呼!”小侏儒縱身躍起,狼牙棒直奔着我的腦袋掃來!這若是真的在黑暗中,即便是小四級別的高手,也未必能躲過這突然而迅捷的一擊!
但是,一菲的速度更快,經過實戰的鍛鍊,現在她的刀法已然更加純熟!
“噗!”手起刀落,小侏儒一聲未吭,便被凌空攔腰斬成了兩截,上下身分別落地,咻地化成了兩團稠密的黑色粉末,消散在地板上,只剩下那根狼牙棒和旁邊的繩索!
不好,這只是薩滿對我們的試探而已!這個小侏儒應該是幻像,而沒有實際的攻擊力,我們中計了!好吧,既然已經暴露,索性一戰好了,薩滿雖然法力強勁,但也是人!是人,就有機會被擊殺!
“衝!”我對胡一菲喊道,快步朝地板那邊衝去!胡一菲後發先至,已然飄落在翹起的地板處,一刀下去將地板挑開!雖然有夜視能力,但地板下面看起來還是黑洞洞的,黑得瘮人!但這個時候不能再顧忌什麼了,我拔出腰間的手槍,縱身跳進黑暗中!
咦?雙腳很快觸到了什麼東西上,但身體卻沒有停止下墜,屁股也很快着地,身體繼續下滑,這是個弧形的管道!擡頭望去,胡一菲也跟着跳了下來,正叉開腿努力維持着平衡,管道很陡很光滑,又是筆直的,所以下滑的速度很快,大概五秒鐘之後,感覺雙腳踹上了什麼東西,身體陡然停了下來,頭頂的胡一菲重重騎在了我的肩膀上!可能是因爲她的衝擊,腳下突然一陷,好像是踹開了什麼東西,身體又繼續往下走!
“噗通!”眼前突然變得燈火通明,我發現自己落在了一堆茅草上!我趕緊就地翻滾,胡一菲緊接着落在剛纔我的位置,纔沒有第二次給我砸在下面!
這好像是個山洞,通明的燈火來自角落裡的幾盞架在木架上的火盆,我擡頭看了看剛纔掉下來的地方,距離地面足有六、七米高,這虧得是我跟一菲練過啊,要不然這麼高直接落地,還不得摔個半死!
“什麼情況?”胡一菲揉了揉屁股,她結結實實地在地上墩了一下!
我環顧四周,這裡似乎是一處密閉的洞廳,面積大概有二十平方,四周都是巖壁,除了頭頂那個圓形的口,並未發現其他出路!
我摸着牆上的石頭,沿着洞壁走了一圈,也未發現什麼機關之類的,難道這是地牢?!
“領導,你聽!”胡一菲提着刀,突然指了指洞頂方向!
我側耳傾聽,似乎是小河流水的聲音!
“不好!快上去!”我意識到了那是什麼,馬上雙手十指交疊成臺階,伸向胡一菲,一菲會意,將妖刀銜在口中,單腳踏上我的手,藉着我的臂力縱身而起,半個身體進入了那個涵洞,雙手撐住了涵洞裡面的洞壁!
“啊!”胡一菲突然一聲驚叫,雙手猛然撒開,身體墜落下來,幾乎與此同時,一道清冽的洪水從涵洞中噴出,射向地面!
好強大的水流!竟然直接將胡一菲的迷彩服拍開了一道口子!我趕緊把胡一菲從水流中給拽了出來!
“沒事吧!”我問。
“沒事!”胡一菲晃了晃被水拍得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渾身都已經溼透!不過看來腦子似乎並未進水,嗯,這樣就好!
流量巨大的水流並未停止,水開始在洞底蔓延開來,瞬間已經充斥了整個地面,就快沒過腳踝,稻草全部漂浮在水面上,被水流衝擊着到處亂竄!
我擡頭向注水口望去,水勢依舊迅猛,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這是要把我們淹死在洞裡的節奏啊!如此強大的水流如果不停歇的話,一菲的身手即便再好,也不可能頂着這麼大的衝擊力從洞頂爬出去,我就更不用說了!
得趕緊找尋出口!我細心觀察着洞地水的流向,確認它們沒有流入隱藏的出口之後,我再次沿着洞壁摸索了一圈!不時用槍柄敲打,但聽到的都是實心的迴音,無處可破!
水流上升的勢頭很快,不一會兒水面已經到了膝蓋,冰冷的水,拔涼拔涼的!
“怎麼辦啊!”胡一菲也有些慌神了!
辦法總歸會有的!只不過現在我們還沒發現而已!我快速思量着對策,但直到水面蔓延到了胸口,我還是未能想出脫身的辦法!
尼瑪!小涵死哪兒去了,難道她準備對我們倆見死不救麼?!又或者是,因爲我們,她被同夥薩滿給抓了起來!但薩滿若想除掉我和一菲,打不可比如此大費周章啊,又或者這個機關是自動的?!
正想着,水已經到了胡一菲的下顎,她已經漂浮在水面上了!我也好不到哪兒去,腳尖已經點地,腳下漸漸失去了平衡,要命的是,這水實在是太涼了,感覺比冰水混合物都涼呢!渾身內外衣都已經被水浸透,冰得我直打冷戰!
“領導……”胡一菲以狗刨的姿勢維持着身體不下沉,拼命揚起口鼻,防止水灌入她的嘴巴里。
我水性尚可,雖然穿着厚重的衣服,但也勉強能夠踩水漂浮!
那幾只火盆下面的支架都被沖走,只剩下鐵盆漂浮在水面上!我盯着一隻向我這邊漂來的火盆,靈光一閃!有辦法了!火還未熄滅,說明空氣中的氧氣足夠,那這個洞絕對不會是密封的,因爲水已經佔據了洞內的大部分空間,如果是密封的,空氣被壓縮了這麼多,氣壓陡然增強,肯定會對我們的耳朵造成巨大的影響,但現在無論是呼吸還是耳膜,都感覺很正常,但水又沒有外流的趨勢,唯一的解釋就是洞頂除了那個入水口之外,還有其他的透氣孔!
只要有透氣孔通往外面,我們就有可能出去,即便透氣孔很小,無法容納我和一菲的身體,也不要緊!我大概算了一下剛纔從涵洞滑落的時間和速度,推算出那個涵洞應該大概有十五米長的距離,雖然現在水勢還是很急,但待水流注滿這個洞的空間之後,水流下泄的壓力就是再大,也會停止!屆時我們就可以從涵洞水道中游出去!
我從水下抓住胡一菲的腰,幫她維持着平衡,但她的衣服似乎吸了很多的水,感覺好沉,如果不撲騰的話,就會沉下去的樣子,我索性幫她脫掉了外衣和棉質保暖內衣,以減輕重量,反正已經溼透了!胡一菲更絕,可能是嫌脫得還不夠輕盈,把罩罩也給飛了!
靜待水面把我們送到洞頂吧!除此之外也沒其他辦法了!我把我的想法跟胡一菲說,一菲似懂非懂,但也只能點頭。
“你的刀呢?”我撐着她的兩隻手,發現她兩隻手空空如也。
“啊!剛纔一慌張,落在下面了!”
我深吸一口氣,吐淨,潛入水中,翻身下到洞底,水還是比較清澈的,而且夜視能力在水中也一樣有效,我摸妖刀撿起,腳蹬往上游,胡一菲正光着腳丫在水中撲騰着,微藍的身體上,只剩下一條黑色的三角小內褲!兩隻奶奶在水面下方隨波盪漾,好迤邐的風景啊!
我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些齷齪,便升上水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咦?有些奇怪的味道呢?剛纔還沒有,這種味道是新出現的!空氣中也有這種味道,我又嚐了嚐這水,尼瑪,不是水,是酒!
我趕緊吐掉酒,遊向注水口,接了一口酒一嘗,擦!起止是酒,這是酒精啊!
明白了!酒精與水溶,可降低水的凝結溫度,讓我們浸泡在零下幾十度的水牢中煎熬,酒精大量注入之後,濃度大到一定程度,再配合那幾盞火盆!!
好一個冰火兩重天!這特麼到底是誰設計的牢房,太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