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八卦
古來長江,一線遙
川蜀巴郡,天府國
水碧浪清,一尾舟
千載過盡,樂逍遙
無疑,李白與社甫
不屑翰林,修仙道
嘩啦——嘩啦——
聞着水浪聲,自然醒的林平之扯開鬆軟暖被,四仰八叉,翻過身子,哈哈打哈欠,揉揉眼睛,伸幾個懶腰,又在牀上伸胳膊展腿,然後照慣例開始盤膝打座,先運個大周天——呼,再運個小週天,呼——呼嚕嚕。
啊啾——
一陣香氣薰醒了下巴戳中胸口吹泡泡的林平之,瞌睡蟲被江風吹走了,他懶洋洋伸個腰,這才嗅到長江上吹來的陣陣莫名花草香,一股又一股,把他薰精神了。又啊打個哈欠,花香不如飯香,摸摸肚皮,該叫船家開飯了。
船家在門外彬彬有禮叫道:“公子,到岸了。”
“嗯.,知道了。”
林平之應一聲,起身去洗臉穿衣,然後收拾收拾東西,上甲板挑目遠望岸上大鎮子,客往迎來,車水馬龍。順長江一路南下,需在此處也就是今天的宜昌上岸,拐彎經武漢再下,就快到衡陽了,否則順水路可就飄到江南了。
長長吸口空氣,打賞了船家,便背起行囊,心中盤先在此地吃一頓武昌魚,再去武漢看看黃鶴樓,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唉,江南是去不成了,黃鶴樓可不可不看。不知道岳陽樓近不近……
雖說是回衡山,林平之一路遊山玩水,一個月把上半輩子沒玩過,沒吃過的統統來了一遍,成都小吃真多,都江堰不可不去,樂山大佛剛剛峻工,峨眉山一覽衆山曉(可惜看不見一代美女掌門周芷若了,換成個糟老頭子,沒看頭。)若不是青城派是仇家,還想去青城山上泡泡溫泉呢,一路長江原生態三峽游上岸。
掂掂盤纏,噢,田大叔,你真是好人。嘿嘿得意自己沒白敲田大叔一把,還有一大半沒花呢,接下來就是武當山了,神農架就在附近,來個荒野求生神農架,吼吼吼。
哎呀,這一路林平之才品得何叫,吸收日月精華,天人合一,修練成精,呃,是修生養性,真是樂不思蜀了。
正坐酒樓雅間吃午飯,隔門簾子對門,就見一個道人對另一個低聲喝斥道:“你傻站幹什麼!還不快去催茶水上來!我在師父面前好說歹說,他老人家才同意帶你下泰山,你出來也有一個月,怎麼還是又呆又笨,要偷懶,師父怪罪下來,我可不管。”
而另一人唯唯若若,粗聲粗氣道:“師、兄、俺們師父是泰山‘三天’之一,還有啥子人能與師父老人家平起平坐?”
“說了你也不懂,”那人說話間甚是趾高氣揚顯擺道,“還不快去。”
“是、是。”
泰山派的在此匯見貴客?
此處已是武當山腳下自是多了江湖客,泰山派是否與那嵩山派背後搞陰謀?於是,林平之豎起耳朵聽向隔壁,自他喝過五仙大補酒後,這一個月又天天行‘大小週天’的,自是內力倍增,只聽隔壁一人道:
“真沒想到,在此能遇到嵩山派的‘大陰陽手’樂師兄,幸會幸會。”
Www●ttκΛ n●¢o
又聽一人道:“天億真人可聽聞一月前邪魔歪道在五霸岡上聚首之事。”
“唔,掌門接到華山嶽不羣書信,說席下大弟子令狐沖在五霸岡上結交妖孽,與匪人爲伍,逐出師門。便是此事?哼,早聽天鬆師弟說過,這令狐沖放浪形骸,是個無性浪子,與田伯光這等淫賊喝酒,真是我們五嶽劍派的敗類。”
“天億師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左盟主傳訊於我,說大有隱情。”
“哦?什麼隱情。”
“原來這令狐沖是被魔教聖姑看上了,幾凡誘惑下情動不已,墜入魔道。天億師兄,你想如此不恥醜事,嶽不羣怎麼能召告天下。”
“啊,有這等淫、亂之事。哼,虧嶽不羣天天叫‘君子劍’席下卻有這麼一個敗類。難道樂師兄是去追殺此賊,爲五嶽劍派清理門戶?”
“殺這種賊子,我還嫌髒了自己的手。天億師兄,你想,那令狐沖不過是個無名小輩,魔教平什麼大動干戈在五霸岡上拉他入夥。”
“哦,此話怎說?”
“幸虧我左師兄,識破他們的雕蟲小技。才探知背後的重大陰謀。天億師兄,你可莫要告知他人,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就在五霸岡當夜,那魔教——”
林平之聞此處,做賊心虛,怦得一跳——難道那天有人看到東方不敗?那自己有沒有被扯進去?不妙不妙。
凝神屏息繼續聽江湖八卦,無奈隔壁兩人耳語低細,林平之恨不得自己長對驢耳朵,貼牆壁伸過去聽,忽聞泰山派的天億真人道:
“啊,有這等怪事?奇了奇了,這魔教竟公然去搶武當太極劍作什麼。”
“呵呵呵,我聽說,是送於一個人……”
“真的?還有什麼人值得魔教去惹名滿天下的武當。”
“這個麼,那魔教行事狡詐陰險……誰!”
——嚇——
林平之嚇一跳沒有動彈,這才聽隔壁響腳步聲道:“師、師傅、是、我——”原來是剛纔被罵的道人捧茶歸來。等那道人退出,再要詳聽卻有乒乒乓乓打鬥之聲,吸引嵩山樂伯與泰山天億道人注意投向窗外。
“咦,這不是青城派的餘蒼海?”
林平之舉目投下,可不是麼,樓底下七八個人圍住餘蒼海,打得好不熱鬧。那羣人看穿着倒像是五霸岡上的人物,雙刀、金柺杖、狼牙錘八種兵刃紛紛朝餘蒼海招呼,地上橫七豎八,統統是被打傷的青城派弟子。那餘蒼海被圍其中一套松葉劍法雖護得全身風雨不透,但看得出圍堵他的人,也不是等閒之輩。
乒乒乓乓,一陣惡鬥,幾人跳出圈外。
“餘蒼海!教中有令,見你格殺勿論!”王夫人手持雙刀惡狠狠道,“你劍法雖高,咱們的兵刃也不是吃素的,你死到臨頭了!咱們一塊上,分了這餘矮子的屍,再搜迴避邪劍譜。”
就聽天億道人‘咦’一聲道:“樂師兄,這餘矮子有何能耐,竟然從黑木崖裡搶走了避邪劍譜?”
“是啊,怪了怪了。餘矮子何時有這等能耐。”
就聽餘蒼海身上幾道血痕指向幾人哈哈一笑道:“倚多爲勝,原是邪魔歪道的慣技。我餘某領教,不過,你們少要狗血噴人!幾月前,姓林的小子是被我打傷,但不曾搶他身上什麼劍譜。”
林平之不禁皺眉,這從何說起?難道是小凌是爲自己報一掌之仇,才叫三山五湖的人殺餘蒼海,怎麼又扯出避邪劍譜來?不對,小凌一直相信自己說詞,難道是這小鬼頭編故事騙這羣人?可如此一來,不就欲蓋彌彰了?
果然天億道人問:“樂兄,餘蒼海所說打傷的姓林小子,可是江湖上傳聞的那位寧玉碎、不瓦全、神機妙算的玉碎公子:林平之。”
嵩山樂伯道:“正是。怪了怪了,據那林平之說劍譜被一撕兩半,一半少林一半黑木崖。如何這魔教又如此說?難道……”
正這時,樓下王夫人冷冷道:“姓餘的,死到臨頭,咱們一塊上,剁了他。”
餘滄海一言不發,氣凝丹田,全神貫注。
“動手!”二字一出口,只聽得叮叮噹噹,四方兵刃與餘蒼海的劍形成一團惡風,待拆開,七人中一和尚與一道人腿上鮮血直流,餘滄海長劍交在左手,右肩上道袍破碎,不知給誰重重地擊中了一下。
“再來!”七人又化成一羣惡狼,八種兵刃一擁攻上,叮叮噹噹響了一片,再次退後。
張夫人臉上中劍,自眉心至下額,一道長長的口子,餘蒼海肩臂被砍一刀,血順左手長劍更是鮮血淋漓,滴滴嗒嗒一地。
天億道人‘哼’一聲:“這餘矮子,滅林家一門爲搶避邪劍譜,今日卻因這本劍譜叫魔教亂刃分屍,橫死街頭,也算死有餘辜。”
而那嵩山派的樂伯,冷眼旁觀心中道:聽聞鍾師兄說,這林平之口舌如璜,又聞他劍術其實深藏不露,哼,說不定早習避邪劍譜的武功。此凡,魔教如此一說,若是這餘矮子一死,那這劍譜多半還是在林平之身上,之前什麼劍譜被搶多半是這姓林小子散得謠言,好矇騙衆人。
底下張夫人也不抹臉上鮮血,提起短刀,對準餘蒼海,一個‘上’字尚未出口,忽聽得有人喝道:“且慢!各位以七敵一,未免太不公平。”
“你是什麼人!陪他送死不成?”
“在下是餘蒼海的仇人,誓要手刃此賊,衡山派林平之。”
嵩山樂伯心中盤算,正是林平之所慮,縱是他千百個不願意,只因聽得樂伯口中那句——還有什麼人值得魔教去搶武當太極劍,便想起小凌來,這小鬼揚言要給自己弄把曠世名劍……偷完少林易經筋,再搶武當太極劍,以小凌的性子……
……
林平之一時滿頭黑臉,烏雲壓頂,似大難臨頭。咬牙切齒想,這小鬼不會白癡到不知道太極劍是套劍法,不是名劍吧?不管這事與小凌有沒有關,這遙言總是真的,而且聯繫餘蒼海這事,總覺得前後蹊蹺,遙言也罷,搶劍法也罷。隱隱約約直覺是衝着自己來的,試想這餘蒼海一死,那之前自己苦心營造的謠言便被識破,所以還得如原著情節般出手阻止。待他自報家門後,不待餘蒼海露出詫異神色,那羣人一口同聲:
“你就是福威鏢局的林平之!”
林平之大義凜然,衝幾人一抱拳道:“正是在下。”
果見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各異,王夫人首先雙手捧刀,衝其他幾人道:“桐柏雙奇、雙蛇惡乞,聖姑對咱們恩重如山,你們還顧慮什麼!聖姑有令,要殺此人,今日咱們必要合力將此人殺了!否則,他日傳入聖姑耳中,焉有爾等命在。”
衆人異口同聲道:“好,宰了他!”
哎!對噢,聖姑追殺令!
糟了,忘記了……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