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

山雨欲來

嵩山深夜無人時,雙衡二派衆人,一隊長長緩緩下得山,令狐沖與林平之坐馬車內靜靜私語,馬車外,趕車的啞巴田大叔默默扶扶斗笠,望向黑夜彎月,不知想什麼出神。這時就聽一聲輕聲細語的女聲:

“啞巴師傅——”

啞巴田大叔回頭,隨即微低頭——是儀琳,手裡遞過乾糧和水,慢慢道:“啞吧師傅,謝謝你,一路照顧我們。呃,我看你一天沒吃甚東西,這個給你。”

田大叔扭過頭,向外推手。

“哎,啞巴師傅,雖然你武功好,人高馬大,但師傅他老人家說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荒。這是個米糕,雖然不及你做的面好吃,不過,是我親手做的,你將就一下,等到了鎮裡,我再請你吃好的。”

田大叔偷偷咧嘴,伸爪子收了。

“啞吧師搏,你是怎麼認識令狐大哥和林掌門的?哎,不知林掌門好點沒,阿彌陀佛,希望他與令狐大哥,兩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

田大叔慶幸自己裝啞吧,享受的聽琳儀的催眠閒言碎語,正昏昏欲睡時,耳力所及前方噌噌噌的腳步聲。

頓時睜眼直身,一手抱刀,一手攔過仍往前走的儀琳。

“怎麼了,啞吧師傅?”

儀琳隨田伯光目力所及挑目望去,前方大道上,一人白衣飄飄,一手挑燈籠,而他對面,幾個嵩山派的立在那方。

田伯光微微皺眉,後方馬車內令狐沖也聽到動靜了,探出身子,一見這情形道:“劉芹?那不是嵩山派的鐘鎮。”

除仙鶴手陸柏與託塔手丁勉、陰陽手樂厚,是左冷禪的師弟,這鐘鎮與死去的費彬可算是左冷禪的一代高徒,平時與陸柏丁勉齊名。此時竟與劉芹對面,讓雙衡有些奇怪。

那劉芹不緊不慢,放下紙燈,用二指從懷夾出一封信道:“這是我師孃爲報嶽不羣之仇,約左冷禪下月華山之顛的戰書,你收着吧。”

鍾鎮爲首聞聽此言哈哈哈仰天大笑,一指劉芹,啐道:“呸,妖人劉正風的兒子還敢在這裡擺醜,別以爲甯中則當了那什麼盟主,你個華山派的小子就可以狐假虎威,我告訴你,這還是嵩山派的地方,你識相的就快走。哼,別說甯中則,就是嶽不羣的戰書,我不接,你們華山派又能奈何。”

一衆嵩山派以鍾鎮爲首,隨之又囂張的哈哈大笑,卻不料那劉芹青灰的臉,不怒反笑,透出詭異的笑容,反放下劍來,矗立月下,細細看自己一雙手指來,似心不在焉怪聲怪氣言道:“告訴左冷禪,幸虧他與令狐沖交手時沒用那勞什子的辟邪劍譜,因爲勞德諾偷的是假的,真正的在我這兒。”

此話一出,鍾鎮先是臉色變樣,使勁打量面前的青年。

“少唬人,你當我會相信。”

“不信正好,三年前華山白馬廟外雨夜,圍攻華山派,也有你的份吧——”

鍾鎮一震,上上下下打量劉芹,心道這小鬼頭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看他手中無劍不足爲懼,若有異動就當即一劍刺死,正剎剎華山派的威風,終哼出一聲道:“是又怎樣。”

哪料他這句‘是’剛出口,劉芹一聲冷笑,衆人只覺得白影一閃,當真動如脫兔,一瞬之間劉芹已躍然與鍾鎮面對,二人相距不到一尺,幾乎鼻子貼着鼻子,這一招當真神出鬼沒,詭異森寒無人能料,劉芹這麼一衝,鍾鎮只怔怔看那修長無骨的五指撫住了自己左胸心房,纖纖柔柔似是女子之手,但下一刻。

噗——

只是一瞬,鍾鎮後心噴出一股鮮血,劉芹的手按穿了對方的胸口,血淋淋戳爛了鍾鎮的心肺。

“啊——”

鍾鎮身後三個跟班嚇得魂不服體,只見劉芹慢慢從鍾鎮胸口,緩緩抽出手臂,那種活生生咯吱咯吱骨絡肌肉擠壓的聲音,加上濃重的血腥味,當場引得三人倒地大吐大嘔。而那劉芹撩起衣袖,完全不打量倒下的鐘鎮,月下只凝視右手鮮血淋漓,頗皺眉頭,厭惡中掏懷中絲絹細細擦淨右手血跡,同時道:

“告訴左冷禪,就說殺鍾鎮的,是我劉芹,他不來華山比劍呢,也沒什麼。日後,我凡見嵩山派的,見一個殺一個,殺光了嵩山派的,就殺姓左的,直到他在這世上,沒有親人只有仇家,呵呵……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中丟下染血的絹帕,叫嵩山派其他人奪路而逃。荒山月夜,那劉芹走過幾步,突然察覺到車隊,側臉望去,只輕蔑一聲冷笑,拾起地上燈籠,慢慢道:“林平之——,我聽說你屠殺青城一派就是用過這一招,果然很好用。要想奪回你林家的劍譜,就來華山一決高下吧。呵呵呵……想不到,什麼玉碎瓦全,爲本辟邪劍譜,你我原來一般——”

“劉師弟——”

英白羅的話打斷了劉芹,劉芹執燈籠冰冷皺眉回望,見英白羅提劍趕得氣喘噓噓,跑至他面前後停下步子喘過氣來道:“你怎一個人來此,師孃叮囑過,要我這師兄,定要護好一衆師弟的——”

劉芹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轉身就走。

英白羅隨即跟上,追隨而去。

那頭就聽馬車內令狐沖聞聽劉芹一凡話,輕輕放平林平之道:“平之,抱扎你右肩時是一枚針孔,以及劉師弟剛纔所用一招,是不是都用辟邪劍法?”

林平之捂軟肋點點頭道:“不錯。”

“劉芹方纔說的,你滅青城時……”

“嗯,可能吧,當時殺的神形恍惚,一劍當胸刺穿過也是有的。”林平之黯然中有隻手牢牢相握,擡頭見令狐沖目光炯炯道:“平之,不要自責。若是我,爲保護小師妹也會殺血流成河,片甲不流。”

林平之點點頭默默道:“我只是可惜,早知那劍譜害人,該早早燒掉的。想不到,劉——唉”

“劍譜是你林家祖傳之物,你怎麼能燒。”令狐沖扶住林平之小心躺下道,“你有傷在身,好好休息別費神。”

“剛纔劉芹說的話你聽見了?”

“平之,不瞞你說,我……我有點擔心師孃。雖說師孃殺左冷禪爲報仇實屬應該,可是左冷禪老謀深算,我師孃未必是他敵手。平之,以你的經驗,劉芹若用辟邪劍譜能殺左冷禪麼?”

林平之仔細思量後搖搖頭:“很難說,劉芹內功不厚,臨敵經驗少,嵩山派不是青城派,高手如雲,松鶴手陸柏、託塔手丁勉,還有一個大陰陽手樂厚,都是左冷禪同輩,劉芹要殺他們,若正面迎敵,勝算頂多三成。”

“那師孃不是——”

“既然你擔心你師孃,不如,咱們不回桓山,去華山瞧瞧,你覺得如何?”

“小林子,你……你真好。”

“別高興那麼早,恐怕咱們此去華山,你師孃師弟們未必就當咱們是自己人。說不定,連咱們二派也一塊燴了。你別忘了,劉芹方纔給我下的戰書,恐怕他是想殺我滅口,這世上,看過辟邪劍譜的人,除了他,也只剩下我了。”

“啊——那,你、你意思是我師傅,也是他下的手?”

“這個……”林平之微微一怔,實沒料想到令狐沖竟有如此敏銳的推測,連他也不曾想到,或許劉芹發現嶽大劍暗中練劍,然後暗暗潛伏,趁其不備殺他奪譜,這比勞德諾更有可能。可似乎又哪裡說不通,慎重思慮一會才,“不好說。眼下,我更擔心另外一件,你該注意到了,你的英師弟在封禪臺所用的五嶽劍法。”

“嗯,他使的五嶽劍法,正是當年你我在思過崖秘洞中所看的。不過,思過崖從來是華山派內隱密之地,就算派內衆師弟發現了,有什麼打緊,事關本派秘密,有誰去泄露。”

“要是有人透露了呢?”

令狐沖聞聽皺皺眉:“誰會去透露這種關係華山派本門破綻的天大秘密?”

“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流言四起,洞中失傳劍法對五派學武之人無疑秘籍寶藏,到時洞中彼此爭搶互相……”

林平之熟知原著情節說着說着忽臉色剎白,停止中道,“我明白了,他要利用所有的一切對付左冷禪甚至你我,一舉毀掉五嶽劍派,那思過崖的秘洞就是苗江蠱皿。”

令狐沖聽完,想了想駭然變了臉色道:“平之,你是說,劉芹會散佈流言,說思過崖洞中有五嶽失傳的精深劍法,引所有人進入山洞,然後不管我們也好,左冷禪也罷,設計互相殘殺?這……這爲免太……”

平之想來想去,只覺得傷口處痛又加重幾份,臉色蒼白道:“但願吧。”

“看,你又胡思亂想了。好了,兵來將當,水來土吞,再說,就算一切如你所說,你還有我,忘了我是誰麼?還有我的獨孤九劍,到時候破箭式,唰唰唰,通殺搞定。”

對哦,自己忘了,面前還有一個金手指厲害,幸運比天高的男主角。

“傷口是不是又痛了?我看你臉色不好。”

“是有點。”

“那我親親,肯定就不痛了。”

林平之臉一紅,切一聲‘沒正緊。’側過臉,那令狐沖卻湊過臉來,厚臉皮的油控滑調道:“小林子,親一親,人家很久沒親親你了,來嘛來嘛,來親親。”

林平之雞皮一抖,噁心道:“你、你當田伯光徒弟了,怎麼學得那麼噁心。”

“來嘛……人家要親親……”

車外,連啞吧田大叔都受不了抖掉滿身雞皮,幸虧這令狐沖是無性浪子,不是無恥淫棍,否則是個潛在的強大對手啊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快一年了,咋就那麼快涅呢?

該死,才發現,自己音然沒有構思過結局,怎麼寫怎麼不滿意,看來只能壓迫自己了。。。。真是自作自受。。。。難道是靈感枯掉,自己老了?嗯,有可能啊。寫個大叔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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