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閹狗當朝,奸佞橫行,致使天下動盪不安,我等前來,是請皇上誅殺奸佞,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一個武官走了出來,一拱手大聲的開口說道。
此人說的義正言辭,但每一個字,就像是驚雷一樣在所有人的心頭響起。壞大事了,這些人竟然想要玩清君側。
清君側,這說起來輕飄飄的三個字,但每一次的清君側,就代表着流血和屠殺。難不成皇帝身邊的都是奸佞?這也不盡然吧,而且是忠是奸,還不是憑你上下嘴皮子一磕。
眼下這些參加祭天的,都是朝廷的重臣,若是真要清君側,他們這些人大半都得受到央及,最簡單也是一個罷官回家的下場。
“胡鬧,簡直就是瞎胡鬧,是誰讓你們來的?”楊廷和的臉上鐵青一片,這些人的背後肯定是有人在操控,不然各地的衛所怎麼會聯合到一起?
“此事……楊大人就不要問了,問的多了,沒有好處。來人,去捉拿江彬、張永等人。”那爲首的青年武官微微一笑,看了看楊廷和,輕聲的說道。因爲楊慎也參與了此事,他不可能對楊廷和態度過於惡劣。
楊廷和沉着個臉,卻沒有再說話,因爲他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幾乎已經無可挽留了。而且,這些人是要捉拿江彬、張永的,這二人的名聲並不好,如果自己此刻開口,怕是也會被戴上一頂奸佞的帽子。他向來愛惜名聲,自然選擇了閉口不言。
看着楊廷和沒有說話,那武官的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位的身份比較敏感,他也不想動強。既然對方肯配合,那就再好不過了。
楊廷和都不開口了,其餘的百官自然也做鴕鳥狀,一個個緘默不言,做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甚至於那些朱厚照的嫡系,都在觀望。
朱厚照站在天壇之上,看着眼前的數萬軍隊,按理來說,他本該憤怒纔是。但事到如今,他的心裡卻一絲波瀾都沒有,甚至還有些想笑。
皇位,又是皇位,寧王想要皇位,現在又有人想要這個位置了,真當這個位置坐了很舒心麼?
“是興獻王讓你們來的麼?”朱厚照面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大聲的開口說道。反正他也是將死之人了,心中無所畏懼。
他這話一出,那青年武官的面色就有些不自然。清君側之事,畢竟不光彩,興王爲了避嫌,並未直接出面。只等塵埃落定之後,衆大臣再以立賢的名義迎立新帝,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但現在卻被朱厚照一口拆穿,讓他有一種陰謀被洞察的感覺。
“此事是我等自行決議,與任何人無關。”那青年武官面上扯開一個笑容,努力的平穩自己的語氣,想要不表現出任何的破綻來。
“胡說八道。”朱厚照看着來人的面龐,心裡頭覺得無比厭惡,直接張口罵了一句。
那武官的麪皮扯了扯,顯得有些難堪,但旋即,他的心裡就騰的升起了一絲怒火。他如今就是來拉你這個皇帝下馬的,待過了幾日,你估計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來人,請皇上下去休息,皇上累了。”他大喝了一聲,對着身邊的士兵喊道。那些士兵略微一猶豫,便往臺階上跑去。
邊上的那些大臣,不少人露出了猶豫之色,不知道要不要衝出去保護皇上。
而就在他們猶豫的當口,一個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響徹,“皇帝乃九五之尊,上天之子,豈容爾等冒犯!”
衆人一驚,猛然擡頭,便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自遠處飛掠而來。一息之前還在遠處,一息之後,便已經站立在了天壇之上。
譁!
整個場面一片譁然,不少人只覺得自己以往的觀念都受到了衝擊。他們看到了什麼,一個人在天上飛?這就像一個還處於刀耕火種時期的土著,陡然遇到了拿着槍炮的大明士兵一樣,這種衝擊無疑是巨大的。
張宗演此刻的形象着實是駭人,身體枯瘦如骷髏,瞳孔之中燃燒着火光,身上的氣勢磅礴雄渾,震盪的衣袍獵獵作響,彷彿是神仙妖魔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那青年武官也是嚇了一跳,他並非是興王的嫡系,對於超凡的世界並不瞭解,他如今看到這麼怪異一個人,心裡頭也在打鼓。
“今日誰敢放肆,休怪老道我大開殺戒。”張宗演的眼神之中滿是冰冷的殺意,他所看到的東西,遠遠比尋常人要長遠。眼前的這些士兵從表面上看是爲了清君側,實際上,他們也不過是棋子,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要打斷祭天而已。
對於興王來說,早幾天當上皇帝還是晚幾天當上皇帝都沒有任何區別,反正朱厚照龍氣受損,已經命不久矣了,他犯不着冒險進行清君側。所以,張宗演敢肯定這次的清君側真正的目的是爲了對付他和方洪。
一般祭天的時間都在冬至,這次卻改在了二月初八,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次祭天有貓膩,興王不傻,相反還很聰明,自然應該知道怎麼做。
只要破壞掉這次的祭天,方洪和張宗演將輸的乾乾淨淨。
“不過,你卻不知道,老道我也是早有準備。”張宗演看着面前黑壓壓的軍隊,心中冷笑了一聲。祭天之事過於重大,豈能不防着一手,他也藏有底牌,就等着跟給對手來一記狠的呢。
“殺了他!”青年武官大喝了一聲,對着身邊的士兵喊道。雖然對方看上去怪異了一點,但
他們這裡又數萬人呢,就算堆也將其堆死了,他還不信了,對方一個人還能打敗他們這麼多人不成?
“既然你們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今日我又開了數座神藏,正好拿你們試試拳頭。”張宗演大笑了一聲,整個人直接縱越而出,呼吸間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
“轟。”他的雙腳踩在地下,似乎整個大地都在震動,不少身體較弱的官員,甚至都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在場的衆人目露駭然,這還是人麼?怎麼可能這麼強大,簡直就是一頭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