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一楊代朱

“確有此事,聽聞那王守仁學術高深,尤善心學,門下弟子也是衆多。如今學習心學之人與日俱增,不過多是一些後學晚輩,並不能跟舊學相抗衡。”雖然徐光祚是個武官,但理學和心學之間的矛盾,他也是聽說了,據說國子監還下了規定,禁止任何人去學習心學,將其斥爲邪門歪道。

“王守仁,那可是一個人才啊。可惜,不能爲我所用。”談及王陽明,朱厚熜倒是有些感慨,這位可算是大才,縱觀整個大明,估計也是獨一個,儒學水平很高,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幾乎都完成了。

不過,儒學講究順天應命,而他神道就是爲了逆反天命的,二者之間是天生的水火不相容。

徐光祚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傾聽着。

“話倒是扯遠了,我們還說說這心學理學之爭吧,這理學霸佔廟堂的時間太久了,也該挪挪位置了。一會兒你去聯繫一些鑽研心學的學子,就告訴他們一句話便可。”朱厚熜伸了個懶腰,覺得今天的陽光還真舒服。

“殿下請講。”徐光祚將自己的身體微微的側過來一點,小聲的問道。

“三馬食槽,一楊代朱。”朱厚熜的眼裡露出了一絲精光,聲音加重了幾分。而徐光祚則是嘴巴微張,心神震動無比。誅心之言,這可是真正的誅心之言吶。

三馬食槽,講的就是司馬家篡了曹魏天下之事,而這一楊代朱,自然不言而喻,是在暗諷楊閣老要對朱家取而代之。

如果是在尋常時候,這話也不會有多少人會相信。但偏偏楊閣老聯合文官不讓興王登基,這總會讓人聯想到些什麼。再者,朱厚熜可是讓他去聯絡心學儒生,那幫鑽研心學的人都被打壓的厲害,一個個鬱郁不得志,如今逮到這個機會,那還不照死裡往楊廷和的身上潑髒水啊。

徐光祚後背有了些涼意,這位興王殿下還真是妖孽,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就懂得着平衡打壓之道,還未登基,就先拉攏了心學之人,如此一來,皇權便可一家獨大,皇帝高坐於上,坐山觀虎鬥,可比歷代先帝要厲害許多。

以前的皇帝,就算是想要維護平衡,也是用錦衣衛和太監作爲殺人的刀,而興王卻直接從文官集團的內部開始動手,讓其內部自亂,手段要更高一層。

……

“三馬食槽,一楊代朱,這話倒是夠狠。”方洪在這狀元樓倒是常住了下來,每日裡出了靠着窗戶喝酒,幾乎也就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了。

而從昨天開始,整個京城內就開始流傳着這句話了。一開始也不知道是誰先說的,反正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這事越傳越離譜。

那些理學門人聽了這話,當然是要拼命的給楊廷和辯解了,說什麼閣老一向忠心爲國,溫厚純良,又豈會做這等事情?但被心學門人一句“王莽謙恭未篡時”就給堵了。

人家王莽在沒有篡位之前就差沒被稱爲王聖人了,那又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篡了漢朝的皇位?你楊廷和是溫厚純良了,但你越是溫厚,那就說明你越心懷不軌。

想要抹黑一個人太容易了,連證據都不需要,只要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自然會其他人來湊這個熱鬧。你越是想要辯解,反倒顯得你有鬼。

再加上,內閣確實是不讓興王登基了,有了這個事情在,楊廷和怎麼都說不清。就算你確實是按照禮法來辦,但底層的士子和百姓可不管這個,自然是怎麼精彩怎麼來了。

“蹬蹬蹬。”方洪正曬着陽光,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狀元樓的樓梯再次響了起來,擡頭一看,卻是楊慎走了上來。

不過,這位當是意氣風發的大才子,此刻卻顯得有些落寞和憤怒。他落寞的是整個京城都在議論他楊家之事,而他憤怒則是因爲興王,當初他力挺興王上位,卻沒想到聖旨下了之後,興王卻變成了這般模樣,直接就翻臉不認人了。什麼仁君賢帝,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家。

“怎麼樣?這場好戲可還精彩?”方洪慢悠悠的喝着酒,在街對面的角落之中,正跪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頭上插着一根草標,邊上有個中年人正不住討好的看着四周,似乎想要讓人買走這個女孩。

“我這是瞎了眼了,先是認識了你,又遇到了興王,我這輩子的運氣,還真是夠差的。”楊慎冷聲了一笑,心中滿是悲涼之色。

“你遇見了我,怎麼能是壞運氣呢,我早就跟你說了,興王並非良主,你又不信我,我殺了他的爪牙,你又來埋怨我,真是好賴不分吶。”方洪搖了搖頭,依舊看着外面。那中年人見到沒人來買那個小女孩,便氣憤的回頭,上前就踹了那女孩兩腳,口中還罵罵咧咧幾句,似乎在說什麼“賠錢貨”。

“你這是詭辯,我青林學社,也不過是受到了興王的矇蔽,等真相大白,他們自然會背棄興王,站在公理這一邊,你又何必殺人?”楊慎一拍桌子,很是憤怒。

“哈哈哈,你看你,依舊是那麼天真。世上的事情,如果全部這麼簡單就好了。你知道,最難看透的是什麼嗎?”方洪將酒杯放下,看到那小女孩被踢了兩腳之後眼神中一閃而過的仇恨之色。

楊慎沒有說話,只是在喘着粗氣。

“這世上最難看透的,是人心。你覺得你可以站在公理這一邊,但其他人可以麼?興王可以給他們官位權勢,你能給他們什麼?區區‘公理’二字,還壓不住他們野心。”方洪覺得楊慎想法太過於簡單,不過,他最喜歡的也是跟簡單的人打交道,哪怕對方喊得歇斯底里,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楊慎更加的沉默了,他很想反駁些什麼,但他做不到。或許,青林學社那些人,他自己比方洪要更加了解。正是因爲了解,所以他才張不開口。

半晌之後,方洪站起了身,蹬蹬蹬的走下了樓梯,朝着街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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