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海邊有點涼,我抱着胳膊磕磕絆絆的走,看着很近,其實有點距離,心裡腹誹着他可真能整景啊,說話就說話唄,去什麼海邊啊,錯,應該是有錢人都能整景,還非得來海邊問我話,我說的不好還能給我扔海里去啊。
“有事兒啊。”
站到他身後悶了半天,見他裝死我只能先開口了,他的臉只微微的側了一下,聲音低沉無瀾,“很巧,是不是?”
我心裡哼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清早海邊潮溼的空氣,伴着浪聲張口,“我是真不知道這電影跟你有關,否則我也不會來,不過既然你都說了,樹林子裡放屁這麼湊巧,那我也只能認點背了,說吧,找我來做什麼,是要給我下絆子啊,還是要威脅我整死我啊,哦,你不會重複使用一個陰招吧,把我的手機號發佈出去說我是小姐?!”
他慢悠悠的轉過身看向我,嘴角輕輕地牽起,“我叫你出來。只是想告訴你,這電影對我很重要,看在我們是舊識的份上,希望你在記者採訪時,好好的配合。”
舊識?
你指的是前幾天那個舊,還是九年前那個舊啊。
沒開口,心裡各種哼哼,有錢幹嘛靠一部電影去捧人啊,拿錢砸唄,廣告什麼的,你們酒店不是還得要代言人麼,讓她上唄,有病。
“能做到嗎,要好好的跟記者說,最好說實話,後期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他語氣現在倒是很平,就是怎麼聽怎麼都有一絲威脅。
我不爽,說實話?不用合計也知道秦森跟他講了,我是妥妥的撞邪被遮眼了,別人不知道他肯定都門清兒,不吱聲,彆着臉也不看他。
“哎,其實那天你走後我仔細想了想,好像真見過你,不是在酒店的監控,七年前,你追過我車,是嗎,摔的還不輕。”
我心裡一擰,咬牙回道,“不是失憶了嗎,那就應該忘的一乾二淨。”
他微微的提氣。“你爲什麼追我車,還是說,你是在追誰的車,很危險的。”
我不屑的笑了笑,“你要是能說話你就好好的說,不能說話,別整陰的陽的,我歲數小,智商低,不懂你們有錢人的路子,還有,我請你記清楚,你呢,可能是魚的記憶只有幾秒,可我不是,我記得門清的,某個人,幾天前差點把我的人生都毀了,幾天後,居然裝沒事人一樣跟我敘舊,可笑不可笑啊。”
臭不要臉的,怎麼那麼好意思呢!
他的眼裡眼裡壓抑着幾分不悅,可嘴角還是牽着得,“我已經對你十分寬容了,夏叔叔,是我母親的老友,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互相友好一些,你說是嗎。”
友好?帶引號的吧。
我擡頭看着他的眼,以前看那真是覺得黑耀動人又有神,就跟你得意一個人就看他哪哪都好似的,可現在再看,雖然承認這是個扔人堆裡扎眼的主兒,要個有個要樣有樣,可那雙泛着湖光的眼睛啊,我怎麼覺得現在看去裡面都是心機啊,只要你一猛子扎進去,準保被人玩兒死。
得,這是覺得求到我了,所以好說好量的,還說我爸的事兒,說我爸跟她媽是什麼老友,真有意思,不是他前幾晚不知道聊啥給我爸刺激到了我爸能跟我喊還一副差點要揍我的樣子啊!
“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很給我爸面子是吧。”
他點頭,眼裡寒光隱隱,薄脣微啓,:“當然,你以爲巴掌是隨便打得。”
我呵了一聲。“也就是說我的事兒你得看我爸的面子,不看我爸的面子就直接對付我嘍?”
他直直的看我,晨曦下的眸光微微耀動,“我這個人既不大度,也不小氣,看心情。”
我笑了,:“啊呀!那就說明你今天心情好啊!那我放心了,我也是看心情,我心情好了我什麼好話都會說!!”
他下頜微動,“那你現在心情好麼。”
“很好啊!”
陸沛挑眉,嘴角含着笑意,“那就好,但願我們能合作愉快,回去吧,我希望一會記者來時你能給我滿意的答案。”
我回過頭,遠遠的,秦森倚靠在車邊似乎正在等我。
不得不說,陸沛這譜擺的夠大的,什麼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就是,找你來警告個幾句就讓你自己顛顛的撤了!
有點冷,在加上被遮眼的後遺症讓吹完風的我更覺的不是一般的虛弱,擡眼瞄了一下陸沛已經面相大海的側臉,嘴一撇,裝什麼深沉,姑奶奶我是你讓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我越看他的背身越覺得不爽,索性走了兩步就往地上一坐,“哎呀!”
陸沛聞聲輕飄飄的回頭看向我,“怎麼了。”
“我腳崴了,走不了。”
他沒說話,看着我略一挑眉,“腳崴了?”
“恩!”
我以爲他會不耐煩或者是按照一貫作風直接扔下一句我找人過來看看就去掏手機,畢竟我得承認,我裝的挺假的,不,特別假,就是故意的。
可是沒有,陸沛的眼裡倒是升騰起了一絲玩味,嘴角控制不住的牽着,似乎我忽然給他講了個笑話,他雖被戳中笑點,可還是拼命壓抑,因此就帶着那麼幾分忍俊不禁,“疼麼。“
我咧嘴,理所應當的看着他,“疼!”
心裡的感覺怪怪的,他這樣的表情很熟悉,沒有距離,既不裝腔作勢,也不是腹黑深沉,相反的,還是帶着那麼一絲說不出來的孩子氣。
他輕輕地笑,眼神卻興致盎然,“那怎麼辦。”
我嘆出口氣,懶洋洋的看向悠悠的海岸線,“你揹我回去吧,不然我心情不好嘴巴就會犯懶,問我什麼我都不會說的”
他遠遠的看了一眼站在車前的秦森,隨即漫不經心的蹲到我身前,“上來。”
我怔了怔,這麼痛快!!
沒合計,上手就摟住了他的脖子,“起!!”
他身體震了一下,似乎被我喊得嚇了一跳,我坐在沙灘上的屁股微微用力下沉發力。我記得清楚,第一次他揹我的時候我就是像個吊死鬼似得在他後背上掛着的,打定的主意就是不想讓他痛快的給我背起來!
但顯然我低估他的能力了,九年前他還是個清瘦的大男孩,但九年後的他系統裝備早已升級,抓着我的胳膊也就沒用上一兩秒,猶豫都沒猶豫的就起來了,連帶着,直接就托住了我的腿,整套動作流暢自然,絲毫看不出侷促,那是相當的輕鬆,我暗自撇嘴,這是背過多少個練出來的!
不過起來後我還是暗爽了一陣子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事兒也暫時的拋到了腦後。
他真的高了很多,人從高處的往下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呼吸都像是沒污染了,我一直致力於要長到一米七的,總覺得個子高些有氣勢,誰知道這個頭就在一米六八九左右就噶住了,換水土也不長,邪不邪門呢。
他身上的那絲煙味兒伴着一股舒爽的甜香還會若有若無的飄進鼻子裡,我皺皺眉,他這一天抽多少煙啊!
“爲什麼動我的盒子。”
“啊?”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開口說這個問題,玩心登時就沒了,鬱郁的回道,“你失憶了是嗎。”
“嗯?”
他臉微微的側了側,“沒有,你認識我的盒子?”
我徹底沒心情了,算是看出來了,他這是要將裝蒜進行到底了。其實剛剛我坐在沙灘上的時候,有一瞬,我覺得他其實一直都是在騙我他不記得了的,因爲他忽然笑起的那個眼神,很純粹,不像是這個壞的冒煙的他了。
“當然認識,小葉麼。”
他嘴裡發出一記笑音,“所以你就想佔爲己有了?”
“那本來就是我算了,那盒子你是怎麼來的!”
“當然是買的。”
我不想在說話,這麼說累,透過他的耳後瞄向下巴,依稀的,感覺還能看到那個十幾歲如冰似火的少年影子,只是,他像是真的忘了,而我,還總是想尋找什麼
說實話,我感覺有些舒服,不知道是因爲溫度,還是他身上出來的屬於男性的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我想我身體是真的很虛了,居然莫名就有了一絲安全感,很奇怪不是麼,不是陸星月的陸沛居然會讓我有了安全感。
伏在陸沛的背上剛走到秦森身邊,我就一個使勁兒靈巧的從陸沛的身上蹦下來了,秦森看着我略帶着幾分詫異,“腳沒事嗎。”
“你看她像有事嗎。”
陸沛沒用我開口就在旁邊淡淡的接茬,再看向我的眼神倒是透着那麼一絲理所應當,“關於名片的事,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就一筆勾銷了?”
我擡眼望着他,心裡一陣冷笑,合着心裡打着的是這算盤啊,你要是不提名片還好,你一提甭說這短短的百八十米,你就是從地球揹着我連走三圈我都不解恨,除非把你累死!
心裡憤恨,表面上我卻扯着嘴角拉開車門,“恩,我在想想,咱先上車唄。”
秦森看了陸沛一眼,倆人都沒在言語,坐進車裡的後排座我就把我的那個裝着佛頭的首飾盒握在手裡了,這個可絕對不能再丟了。
車裡空間很安靜,前方高能,正副駕駛都是倆心機叵測吃一碗飯的主,我不願失言,也不想多說什麼,倒是快到昨天的大幕那裡時看見搭起了一個臺子,一些記者的採訪車也很有秩序的停在一邊,略一擡眼,就能看見那些記者拿着麥正三三兩兩的跟着劇組的工作人員聊天並且不停的點頭似在交流着什麼。
我想要推門下車,秦森就叫了我一聲,回手還給我遞過來了一萬塊錢,“夏葆四,這個是陸二給你的,記着一會兒採訪時要好好發揮。”
呦呵,這又來物質誘惑啊,我砸吧了一下嘴,這個對我絕對好使!
伸手接過那一萬快,很瀟灑的把一萬塊掰彎,輕輕卸力時感覺無數張粉票票從大拇指腹劃過,嘎嘎新的錢就是好,這麼玩兒的時候感覺特別的脆!
透過室內鏡看了那個陸沛一眼,這傢伙一派慵懶自在的坐在副駕駛裡,黑超遮面,手指輕輕的附在脣邊,應該是也在看我,所以表情雖然被遮擋看不太清但可以確定對我的反應是胸有成竹的,人要是心裡有底,做什麼,自然都是淡定超脫而又起範兒了。
‘咚咚~’
駕駛室的門窗玻璃被人敲了兩下,秦森降下車窗看出去,只見龐旁她哥有些小心的開口,:“秦代表,這些記者都到了,現在就等這個”
“該交代的都說完了,你帶她去準備吧。”
龐旁她哥點頭,看着坐在副駕駛的陸沛還有幾分疑惑,不過隨即就一副爲了謹慎保險起見的樣子點了一下頭後顛顛的跑到我這邊開門,“走吧。這就等這是什麼啊。”
“錢啊。”
我大大方方的看着他揚了揚手裡的一萬塊人民幣,“你們投資人真是大方呢。”
龐旁她哥有些驚訝的瞄了駕駛室的秦森一眼,我敢確定,他不認識副駕駛的這位正主,“那個,你就這麼拿進去?“
我嗯了一聲,“要不然怎麼拿,這麼多我也沒法揣衣服裡啊。”
她哥皺眉,“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我們倒是沒事兒,主要別的觀影人那個,你等會兒啊”她哥回頭就喊,“胖兒啊,胖兒!把你同學的書包拿出來,一會兒就回去了!!”
我有些想笑,她哥的這些‘活絡’勁兒龐旁倒是一點都沒有學習到啊,等到龐旁把書包拿過來,她哥就很直覺的把身體往車門一擋,然後把書包塞給我,“快,裝進去吧,秦代表,您看我做的對不。”
秦森沒說話,沒什麼表情的點頭,他身旁的那個陸沛更不用說了,在車裡悠哉的簡直就跟大爺一樣!
“哎呀,哥,你幹啥擋我啊,葆四啊,葆四”
我裝好錢跟首飾盒,又拿出書包裡的一次性口罩戴上,很禮貌地跟秦森倒了聲謝下車,啥也不說了,從這一刻開始,我感覺自己都要享受五星級觀影人的待遇了,龐旁哥各種護頭的給我伺候下車,等我背好書包又攙扶着我胳膊趕緊進入休息室,整個架勢就是要保護好我,生怕引起了不遠處的那些記者注意。
龐旁一直想要跟我說話,奈何她哥擋着她也湊不了前,直到我進了休息室,龐旁她哥張嘴就囑咐着大家一會兒好好的接受採訪,連帶着,把我往旁邊一拉,小聲的提醒我,“你這錢都收了,一會兒知道怎麼說吧。”
我懶洋洋的點頭,“知道,就是往自己是神經病那上說。”
她哥很滿意的點頭,“我們給你準備了一輪椅,一會兒你就坐着被我們給推上去,清楚麼。”
我這個無語啊,有意思麼,還是點頭,“嗯。”
她哥笑了,“對頭,反正回頭誰又不認識你是誰,一會兒記者就會被組織起來看昨晚你那個蹦跳的視頻,你準備一下,一定要盡情的發揮啊。”
我嘆口氣,“這記者都是你們的人嗎。”
“一半吧,不過你放心,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的,你怎麼說人家怎麼聽。明白麼。”
我沒吱聲,她哥見我這樣反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好想想措辭,別太神叨了,咱們得說的跟真的似得你說對不對那我先去忙別的去了,一會兒,就看你的了啊,對了,你這錢的事兒,先別跟胖兒還有你們那個男同學講,等都完事了出去你們愛怎麼花怎麼花,但在這兒,暫時最好保密,不然胖兒那腦袋不會轉彎,一不注意禿嚕出去事兒就大了,一定要記着啊”
她哥真是前後左右各種的跟我安排交代啊。直到我都有些不耐煩了他這才又開始找別的觀影人一個一個的溝通告訴他們採訪的注意事項,這勁兒使得,我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
“葆四,投資人代表找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一直沒言語的韓霖在旁邊搭腔,“應該是想拿她昏倒這事兒做文章吧,葆四,你可得好好想想,雖然說是全副武裝上去,但這事兒要是真在網上鬧大了,這網友人肉起來也是很嚇人的。”
我不置可否,渾身都累,只是想想今天的事兒,還真沒法休息,一會兒的記者見面會我不在乎,主要是回家,這還有硬仗要打啊。
龐旁聽着韓霖的話像是明白了什麼,摟着我的胳膊忽然換了個方向興致勃勃的開口,“葆四,叫你出去的不就一個人麼,回來怎麼副駕駛還坐了一個啊。”
我詫異的看向她,“喲,這眼神還挺好使的麼。”
龐旁看着我挑眉輕笑,“我告訴你啊,我這雙眼睛可是帥哥過濾器,唉,那副駕駛的是明星吧,是不是還沒出道那種的,模特吧,那大墨鏡戴的,那氣質,老有型了。”
我一臉疲憊的坐到炕沿邊上,暗想着要是說他就是那陸振華的兒子龐旁是不是就得興奮的衝出去八卦了,她這顆懷春的少女心啊,可真是被小言荼毒的完完的。
“哎,葆四,你說啊,我看人肯定不會出問題的,他是誰啊,怎麼坐在投資商的車裡啊,背景肯定不簡單吧,說說麼,我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帥哥了。”
我看着她的臉輕輕的笑笑,“我發誓,你不會想認識並瞭解他的。“
龐旁很不解的看我,“爲什麼。”
我理所應當的開口,“因爲,那是個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爛人。”
龐旁張大嘴,“他佔你便宜了啊!是不是。剛剛”
“想什麼呢!”
我打斷龐旁的話,“我的意思是水很深,看一個人別看外表,不有那麼句話麼,小美,美與形,大美,美與心,咱得看心不是。”
韓霖認可的點頭,“這話我認同。”
龐旁撇嘴,“這都是你們長得好的人說的,我這心靈夠美麗了,可怎麼連個追我的人都沒有“
說着,自己還暗暗的發狠,“等我畢業就去整容,磨個腮削個骨。再做個換膚”
我咧嘴一陣激靈,“疼啊,那刀咯吱咯吱的那麼拉啊。”
龐旁委屈的看向我,“你別說啊!我怕疼的啊!”
韓霖看着我們忍不住的笑,我表面上也是笑着的,心裡卻笑不出來,假的東西說出來心裡都是一陣惡寒,那要是真的呢,是會有多疼?
“準備一下啊,一個一個的出去!”
等着那些記者攝像全部就位,龐旁哥又開始開啓小馬達模式安排上了,我倒是真想問問,他這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夠不夠買潤喉水的,真挺不容易的。
龐旁口罩下的臉緊張個夠嗆,“葆四啊。我不知道怎麼說啊。”
我被安排坐在輪椅上,擡臉看着她淡定自若,“就說看見蝙蝠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會有問題的。”
龐旁點頭,用力的做着深呼吸,放眼出去還挺逗的,我們這十個人一人一口罩,一半戴着墨鏡一半沒戴,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呢!
韓霖是在我和龐旁之前出去接受採訪的,前後沒用一分鐘,而且他句回答都是三個字,多一個字都不帶說的。
記者問,“昨晚聽說神秘力量引來吸血蝙蝠,你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跑回休息室。”
“反應慢。”
記者再問,“可以詳細的敘述一下你在現場看見的剩下兩個觀影發出的奇怪舉動麼,她們都說了什麼?”
“我忘了。”
記者不甘,“忘了,再仔細的想想。”
韓霖推了一下眼前的麥克,“嚇到了。”
“嚇到了?”
記者反問。“一點都想不出來嗎。”
韓霖點頭,“腦子空。”
我真是各種想笑,等他回來又見到龐旁被請上去,這傢伙一改在我旁邊時緊張的樣子,當時就興奮了,“我害怕啊,正看電影呢,那些個蝙蝠就來了,老嚇人了!
什麼?你說我的舉動啊,我不知道啊,我都懵了,我當時啥思維都沒有了,誰見過這蝙蝠吧,長得像耗子似得,我打小就特別怕耗子,我們家是開雞房的,孵小雞雛的時候首要預防的就是耗子,你們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它們會咬死小雞仔,那纔可惡呢,咬死一隻我們家就要賠”
我都要笑死了,最後活生生的看着龐旁被她哥給拽下來了,再晚點,這傢伙大概都要講到她們村是如何集體養殖最後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的。
“葆四啊,就靠你了啊。”
他哥來推我出去的時候還一臉無語,“可別像胖兒似得忽略重點,這投資人代表都在下面坐着呢,記者也不是白來的,得給人點乾貨,一會兒。你千萬要說的真實恐怖些,最好夾雜一點咱們電影的劇情,實在不行就說你發現空座位有人了都行,記着啊。”
我沒吭聲,全無武裝的被推上去後記者的長槍短炮就對着我來了,“聽說你昨晚遭遇了靈異事件了是嗎,可不可以詳細的講述一下事件經過?!”
“請問你以前曾經遭遇過鬼上身嗎,是否還有自己的意識?”
“你當時爲什麼要蹦起來呢,可以回答問題嗎!”
我坐在那裡一直沒開口,蔫蔫的,直到透過工作人員給我的劣質太陽鏡看到了記者後面正倚靠在車邊優哉遊哉的兩個男人,微微的咬了咬脣,雙手在輪椅上一撐,不急不緩的就站了起來。
記者抽冷氣的聲音集體響起,“不是說被上身後渾身無力麼,怎麼還會站起來呢!”
龐旁哥有些尷尬的扶着我,“那個,可能是緩過來點了,這位觀影人想站起來跟大家說說她的事,不着急啊,正常人遭遇這些總歸需要些時間消化的。”她哥說着,還不忘湊我耳邊交代,“葆四,你別忘了你收下的那一萬”
我慢慢地推開龐旁哥扶着我的胳膊,記者又是一陣驚呼,我不明白,她們看我的眼神怎麼就跟看癱瘓患者站起來似得,我是個正常人好麼。
沒言語,我慢慢的湊到一個離我最近的記者面前,“你相信有鬼麼。”
那記者愣了一下,隨即也尷尬笑笑,“科學也有很多未知的東西沒法證實不是嗎。”
我站直身體,底氣很足的開口,“我昨晚,是見到了很多蝙蝠,但是後面的事,我很遺憾的告訴大家,是我自己的低血糖犯了,鬼的事,無稽之談,就是這樣。”
人羣譁然,前排的幾個女記者有些發懵的看着我,“低血糖?那這樣,你能就你當時的心態講講你怎麼看待蝙蝠無端飛來的這件事嗎!”
“沒什麼好講的,嚇了一跳唄,但我是農村出來的,我見過蝙蝠,它們不咬人,沒什麼怕的。”
我吊兒郎當的樣子讓一些記者開始隱隱的不滿,“這樣,你能講講你觀看這部電影后的心得體會麼。”
龐旁她哥急的滿頭大汗,恨不得幫我回答,而我,則直接目視前方,看着車旁的那倆男人,一字一頓的開口道,“超,級,大,爛,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