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郊的一路我都沒在說話,後來想明白了,他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因爲他對龐旁是純粹的友情,他覺得他能幫到龐旁就好,所以對一些事情他覺得無所謂。
可在我這兒不行,現在我唯一慶幸的就是溫奇沒渣到去碰龐旁,要是真給龐旁碰了還不負責任,我生撕了他!
“好了四姐,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大胖兒事兒咱回頭再說行唄。”
小六一邊打輪一邊把車停靠到大哥婚宴酒店的車場,這地兒算是北郊的商業街,不過距離陸沛北郊的那個別墅以及大哥的項目還是有些距離,下車後我打量了一下酒店門臉,只需看前兩個字就知道大哥選在這裡的用意了。
恆潤……
要是選別的酒店大概這做連鎖酒店起家的上司也不會高興吧。
“葆四!!”
方梅梅穿着中式的旗袍在酒店大門等我,大紅的顏色,很是顯眼,應該是在影樓什麼地方租的,上面繡着的鳳凰還滿是那種反光的鱗片,我有些不喜歡,可想了想,話不能說,我是大哥家的人麼,總有些立場不是。
沒等我走上前,方梅梅就笑意燦爛的迎了上來,“葆四,這地兒離你住的地方遠吧,開車是不是得好一會兒,沒辦法,你大哥說他同事很多都住在項目附近,所以不能去市裡……”
我嘴裡說着見外伸手扶住方梅梅,雖說還沒顯懷,但一想到她肚子裡是我的大侄子或者是大侄女總想加着點小心。
方梅梅對我的攙扶有些不好意思,跟小六打了聲招呼又看向我,“沒事兒,我這體格好,沒那麼金貴!快上去吧,你大哥還在裡面佈置了!”
我嘴裡應着手還是攬着她的胳膊,穿過前臺大堂便是一個假山景觀,做的亭臺水榭,池子裡養的睡蓮,荷葉下還有數條一尺來長的錦鯉,拱橋流水,水聲潺潺,很是意境。
我一時沒分辨出花的真假,想了一下花期以及這花兒開的程度確定仿真,不過仿的的確真。
心裡有些腹誹,看來陸家也不是光會做澡堂子,中規中矩的酒店倒也是挺有優點的。
方梅梅按了一下電梯回頭見我還看着那假山池子,輕笑着開口,“葆四,你哥說我們能在這裡辦還是借你的光,不然我們卡在這十一前後辦要多花很多錢的,何況還是這麼大的酒店,算上折扣優惠這價格在哪裡都下不來的。”
我陪着笑沒有應聲,想着大哥跟我說過要感謝陸沛,大概也是謝這些吧。
電梯在三樓停住,走廊寬敞,光潔的地面被水晶燈照射的異常耀目晃眼。
我挽着方梅梅的胳膊四處打量,總覺得有那麼絲輕奢的味道在裡面,就是你一眼看去並不覺得跟別的高檔酒店有何差別,但是細節一看,卻又到處透着考究,我想,這大概也跟老闆吹毛求疵的性格有關。
百合廳。
大哥回請的宴會廳名字我很喜歡,大門左右敞開,入眼便是一彩色百合浮雕壁畫,沒有寫字,卻是讓人一眼就想到了百年好合。
宴會廳並不大,我看了一圈,應該是專門用來做小型宴會的,宴會桌左右各佈置了兩個,地上鋪了紅毯,直抵到壁畫前面,左右佈滿鮮花,沒有刻意搭建出來那種小型的高臺,大哥應該是不喜高調的人,所以一切都有些從簡。
如果不是酒店本身的配套,光看大哥自己的裝飾,幾乎沒有。
“四寶!”
大哥穿着一身西服正在汗津津的給各個宴請桌分糖,乳黃垂順的桌布,大紅的像是穿了百褶裙一樣的座椅,中式,喜慶,他單手做這些有點吃力,但笑的卻是從未有過的舒心,“你來了。”
我嗯了一聲跑上前幫忙,“大哥,怎麼就你自己幹啊,服務員呢。”
走來的一路看到很多服務員啊,一看見我們路過就禮貌鞠躬,只是我不願意細看,因爲她們也穿着旗袍,我覺得怪怪的。
大哥輕輕的笑,“我讓她們去忙別的了,這種事我想自己做,你嫂子也不願意麻煩人……”
方梅梅在旁邊點頭,“沒多少活,這你大哥都說夠借光了,自己能做就做了。”
我沒多說什麼,把大哥拉倒一邊拿出兜裡的紙巾幫着他擦了擦汗,順便幫他整了整領帶,大哥有些驚訝,看了我一會兒嘴角就笑了,“四寶,大哥謝謝你。”
“謝我什麼啊。”
我整理了一下他西服的肩頭,沒去動他空了他側袖管,回頭瞄了一眼還在跟小六幹活的方梅梅,小聲的道,“嫂子人好,看你高興我就高興。”
見大哥有些眼紅,我趕忙挑眉有些怨怒的看他,“你說你也是,嫂子一輩子不就跟你結一回婚麼,在家沒好好辦就算了,怎麼回請還不買套好衣服啊,要不然把我那個改改給嫂子穿上吧,那旗袍,細看上面塑料片都脫線了……還沒這酒店服務員穿着的旗袍質量好呢。”
後面幾個字我聲音壓得特別低,真的很怕嫂子聽到。
大哥嚥下酸楚忍不住的笑,擡手摸了摸我的頭,“四寶,那是你嫂子自己去選的,她說喜慶,我讓她買了,可她說就穿一回,捨不得,我就是看中她人了,踏實,再說,你那裙子她怎麼穿,硬套進去那肚子也不行啊……對了,你怎麼沒穿啊,哥還沒看過你穿什麼樣的。”
我無奈,“穿,一會兒就穿了……”
瞎聊了一陣子,方梅梅招呼我說她找的那個化妝師來了,我們倆熱熱鬧鬧的去宴會廳旁邊的休息室化妝,等嫂子化妝的功夫順便把衣服換了,那個化妝師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給我化妝的時候輕聲的出口,“是你姐姐麼。”
“不是,是我嫂子。”
“親哥啊?”
我嗯了一聲,“親哥。”
她輕輕地笑,話裡話外意有所指,“你哥還真偏心。”
我隨即意會,如果不是大哥堅持,我想我絕對不會這麼穿的,雖然,我也喜歡。
隨便得讓她給我打了點腮紅脣彩弄了下頭髮我就叫停了,感覺差不多就成,又不是我結婚,仔細的看了方梅梅一會兒,我叫過收拾東西要走的化妝師再給方梅梅補補,怎麼看怎麼是糊弄事兒的。
化妝師被我指使的有些無奈,“不是回請麼,又不是新娘妝,再補就不自然了……”
我挑眉看她,“不自然那是你手法有問題,人家裸妝就是不化妝啊。”
她被我嗆了個夠嗆,方梅梅小心的扯我,“葆四,我不要化太重了,懷孕呢,不好……”
化妝師借坡下驢,收完錢就忙不迭的撤,走到門口時我還聽到她嘴裡嘟噥,“這以後得被小姑子拿什麼樣。”
“葆四。”
方梅梅拉住我,嘴裡小聲的說着,“她收費低,湊合一下就行了,我不吝那個,再說,我挺滿意的,今天要順順當當的,啊。”
我知道要順當,我也不想惹事,就是想讓嫂子漂漂亮亮的,花錢咱得花的舒心不是。
努力的調整了下情緒,我坐到方梅梅的對面,指腹幫她潤了潤眼影,輕輕的笑笑,“嫂子,我不是挑事兒,我就是想女人一輩子能結幾次婚啊,不要糊弄,你這樣,我覺得我們薛家過意不去。”
方梅梅毫無脾氣,她握着我的手搖頭,“你大哥對我好就行,能跟家樹在一起是我的福氣,我啥都不挑……”
點頭,我從自己的包裡拿出給她買的金項鍊,“大嫂,這是我的心意,現在我還沒什麼出息,幫不到你和我大哥什麼,但要是有需要我做的,那我能做的一定會做。”
方梅梅打開盒子有些驚訝,“金項鍊,這得多貴啊,不要了……”
“收着!”
我佯裝不悅的看她,直到方梅梅滿臉不好意的把盒子握到手裡才扯嘴笑,“還真以爲我是刁鑽的小姑子啊,我只是看不慣有人欺負我們家,以後誰要是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包括我大哥都不行!”
什麼都不挑的女人,現在還要去哪找啊。
方梅梅要把項鍊收起來,我不同意,直接就給她戴上了,旗袍領子高,我沒讓她露出來,:“先別讓我大哥知道,不然他一會兒又得跟我見外,等他什麼時候看見你在什麼時候跟他講,啊。”
“嗯。”
方梅梅看着我眼含水汽,“我覺得,我有個特別好的小姑子,葆四,嫂子謝謝你,我……”
“嗨!”
我大大咧咧的打斷她的話,拉着她的手就朝門外走,“你跟我客氣什麼,我要是做不對了,你該說就說,不然我真就上天了,走,讓大哥看看!”
休息室的房門打開,正在那偷吃糖的小六一看見我就呆住了,顛顛的跑到我身前,我剛要開口,他隨即擡手,“不要說話,我就看會兒臉就行……”
我白了他一眼,小六又狗腿般看向方梅梅誇了一通,大哥正在那準備伴手禮,聞聲看過來,眼神隨即頓到方梅梅臉上,方梅梅有些羞澀,登時就低下了頭。
“梅梅。”
大哥有些驚喜的走過來,仔細的看着她,“好看。”
方梅梅擡眼卻不太敢正式大哥,“真的?”
大哥篤定的點頭,牽過她的手,“好看。”
我心裡卻甜甜的,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吧,她就是與衆不同的,我喜歡這種感覺。
讓出空間讓他們膩了一陣子,我跟小六繼續去幫着忙活,好些年不穿高跟鞋了,冷不丁的還有些不適應,時間越發接近,大哥開始接電話去門口迎客。
我跟小六的任務倒是簡單,就是站在門口,來人就送上伴手禮,這算是城裡人稀罕做的事情,參加婚宴,東道主總要準備些小禮物,跟農村的喜糖差不多,區別只是城裡的伴手禮更加考驗東道主的心思,龐旁說送什麼的都有,巧克力毛絨玩具啊,還有化妝品抑或者是印着喜字的茶餅……
大哥的伴手禮是雙包裝精美的筷子,底穗是個中國結,小玩意兒,但是寓意好,成雙成對。
時間一到,賓客便陸續的敢到,基本都是大哥項目上的同事,當然,有一部分也算是他跟嫂子共同的同事,大哥開始不停地接打電話。
我笑着對每一個前來的賓客送上伴手禮,擡眼,發現大哥放下手機眼底有些失落,小六站在他身邊無聊,明顯的看出他寒暄的有幾分心不在焉,貼心的問着,“大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啊。”
大哥搖頭,卻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不是,是陸總,楊助理說,他好像,抽不出時間……”
我神色未變,依舊笑着對來人送上伴手禮,明明覺得無所謂的,但是大哥的眼神卻讓我心裡莫名橫生了一根草刺。
從昨晚開始,我就不讓自己想太多沒用的東西,他來與不來,我覺得都不是我的事兒,我要做的,只是順其自然。
話雖如此,大哥的話……仍舊像是蝴蝶的羽翼,無端端的,在我心頭蕩起一波說不清的漣漪。
宴席準點開始,大哥沒有請司儀,開席前也就是扯着方梅梅的手在壁畫前簡單的說了兩句,人很鬧,吵吵嚷嚷我也沒聽清大哥說什麼,只單看着畫面,眼睛就控制不住的紅了。
我大哥,那個印象裡總是揹着畫板輕聲叫我四寶的大哥,結婚了。
這邊的習慣是敬酒給紅包,就是大哥得挨個敬酒,然後人家會把紅包直接給你,上面會寫自己的名字以及祝福的話。
我跟小六跟在大哥他們身後,小六的任務就是必要時給大哥擋擋酒,我的任務就是接紅包,男人較多,也喜歡玩笑,吵着讓大哥介紹我。
大哥笑着回答說我是他妹妹,微醺的同事便接着打趣,說有這麼漂亮的妹妹怎麼還藏着掖着,應該早點介紹出來至少也算是讓辦公室裡少一個單身漢了!
他們很喜歡開玩笑,不過玩笑並不過分,也沒有一個人對大哥過分刁難,說要玩些過火的遊戲才能給紅包什麼的,一切都很順當,嫂子在我耳邊輕聲的說,“是項目負責人照顧,很多人聽過他叫家樹大哥,所以他們都很給你大哥面子。”
我沒多言語,有需要我就說兩句,沒有需要就乖乖的跟在他們身後,直到走到最後一桌,也算是見到老熟人了,就是當年那個跟我白活產房傳喜訊的三哥。
他跟以前一樣,收拾打扮的都很粗狂,見大哥過來就紅着眼抱住他,“家樹啊!兄弟看你這樣是真高興啊!”
大哥敬酒,他自己連續喝了三杯,說說就哭了,一老爺們,抹着眼淚說以前多不容易,風餐露宿的求人工長收留,現在好了,他託大哥的福也學了叉車成司機了,現在看大哥結婚,還有自己孩子了,他比做親爹都高興啊!
這話聽得怪怪的,三哥也的確是醉了,熱熱鬧鬧吃完飯賓客就開始陸續的離開,最後就剩了三哥這一桌,一個工長,還有幾個以前他們一起混飯吃的朋友卯着勁兒的喝。
大哥的酒量幾年下來鍛鍊的還可以,唯一需要安撫的就是三哥,他喝的太猛,拉着我和嫂子就要一起喝,人醉了別人話還聽不進去,所以帶的幾個一同喝醉的在那鬧騰。
我不樂意跟他們摻合,大哥也只能由着他們來,輕聲的說讓我去找服務員在上啤酒,嫂子有些着急,示意大哥別在點了,這麼喝下去,她怕鬧出事兒。
沒辦法,辦事情大概最怕的就是喝酒上臉的人,我跟小六隻能去門口叫服務員繼續加酒,由於三哥一折騰把人家的碗碟酒杯弄碎了好幾個,我看着服務員仔細的詢問,不知道是不是要賠錢。
“歡迎光臨……”
走廊上突然想起服務員驚驚而又甜美的女聲,我怔了怔卻沒回頭,暗想來了這麼多賓客都不吱聲,快完事兒你倒歡迎上了!
“四姐……”
小六用胳膊肘碰我,我不樂意理他,看着服務員還在解釋,“應該是碎了六七個吧,有個裝魚的青花瓷的盤子,還有……”
“四姐!”
小六咬牙急了,一把扳過了我的頭,:“陸大哥……”
脖子扭得我生疼,我嘴一呲,揉上剛要跟小六來勁的瞬間就怔住了——
看着不遠處那個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驚滯卻也恍惚。
陸二。
是他,單手插兜,踏着地上鋪滿的柔光正不急不緩的走來,一身深藍色的西服,腰身貼合,肩寬瘦削,氣勢凜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如果不是嘴角噙着的那抹貌似玩世不恭的笑意,我想散發出來的氣質應該是薄涼的。
我以爲只會彎腰的服務員一路都在鞠躬道着歡迎觀臨,起身後眼尾還在小心翼翼的朝着我的方向打量。
很清楚,她們不是在看我,而是再看這個叫陸二的男人。
他走的是真不着急,除了那雙一直看我的眸子,腳下絕對的灑脫愜意。
心空了一拍,我不得不說,很久沒見他穿西裝了,如今正麼一看,真的晃眼。
招搖的晃眼。
“四姐,我突然有個想法,給你和陸大哥一人別個胸花就是你倆的訂婚宴了……”
沒搭理小六的唸叨,眼見着他走近,我卻側了側臉,直接避開了他那雙在我臉上定位一般眸黑深沉的眼,是在笑嗎,我不知道,只覺得他眼裡的東西很深,太複雜了,我什麼東西都解讀不出來。
“陸大哥!”
小六的聲音在我耳邊詐起,“大哥說你抽不出時間,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哪能啊。”
他擡手拍了下小六的肩膀,帶着微涼的氣掃過我的胳膊,語氣卻又躍起幾分戲虐,“見你四姐,總得收拾下不是……”
小六傻笑,在陸沛面前,他口條倒是不靈光了。
我站着沒動,氣息忽的有些壓人,在擡眼,直接就看到了他的喉結,腳下本能的一退,後腰卻緊了幾分,“別動。”
“你……”
“你哥的婚禮。”
他輕攬着我的腰朝他靠近了幾分,隨後身體前傾,聲音在我耳邊輕輕的響起,“你弒夫,不好看。”
我僵僵硬硬的站着,只感覺脖子一涼,他的聲音繼續響起,低低沉沉,“金銀是錢,鑽石是價,玉石是命。”
說完,沒等我有反應陸沛後退了一步,眼底的笑意流光溢彩,“漂亮。”
好像是條項鍊,我很費力的低頭拿起看了看,是個翠綠色水潤潤的平安扣,上面鑲嵌着鏤空玫瑰金細鏈子,心裡莫名,有些無語的就要扯下,卻看着大哥從廳裡迎了出來,臉色抑制不住的驚喜,“陸總,真的是你,我還以爲……”
“該來。”
陸沛眼含笑意的打斷大哥的話,伸手跟他輕輕一握,聲音清朗,“大哥的婚禮,我在忙都應該抽時間來道賀的,祝你和大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大哥連連的點頭,“陸總您別客氣了,這些年,我多虧您照顧了。”
陸沛笑的深沉,語氣卻少有的親切,“哪裡,大哥對工作的態度我也非常欽佩,聽說你最近在看欣康的房子,訂了嗎。”
房子,我有些納悶兒,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還沒。”
大哥喝的臉色有些紅,“還在商榷,這市裡的房價有些高,我準備在考慮考慮。”
陸沛很理解的點頭,“這樣,我認識欣康的老總,如果大哥想要買他家的房子,那一定要告訴我,便宜幾個點沒問題的。”
大哥驚了,說話也變得磕巴,“這,這,這多不好意思啊,陸總,快,快進來吧!”
陸沛卻站着沒動,晃得大哥愣了一下,直看着他眼神慢慢的落在我的臉上,貌似閒適,卻壓着氣流直涌,眼底含笑,卻抿脣不言語,也不動。
大哥順着陸沛的眼神看向我,“四寶,請陸總進去坐坐啊。”
我被他盯的頭頂一片灼熱,咬了咬牙看向他,“感謝陸總來參加大哥的婚禮,既然來了,就進去坐會兒吧。”
陸沛看着我,嘴角的笑意開始璀璨,“好啊。”
大哥鬆口氣般笑了笑,胳膊朝着廳裡順去,“陸總,這邊走……”
陸沛還是不動,特別難搞卻又有幾分無辜的站在那裡,高大的身形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大哥吃不准他什麼意思,試探的張嘴,“陸總?這邊……”
“薛助理。”
我站在大哥的身旁,聽着他聲音懶洋洋的劃過我的鼻尖,“你不帶我進去,我找不到路啊。”
欺人太甚!
我擡眼瞪他,陸沛卻若無其事的把手伸向我,嘴角微挑,眼底的眸光輕輕閃閃,很明顯的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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