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開車回家,電梯升到正一層後看到了王姨,嘴角本能的牽起笑着跟她打了聲招呼。
自從那晚從王姨家回來,這關係自然又是大踏步的飛躍,她次日還特意上門給我送的餃子,還有給我封得伍佰元的紅包,說是我解開了她一個心魔,她一定要謝謝我。
“葆四啊,我瞅你眼睛有點紅呢,哭了啊。”
我扯着嘴笑,“沒有,迷了下眼睛,秋天了風大。”
說着,我見電梯裡就我倆,看着王姨張了張嘴,“王姨,其實有件事兒我想問你,如果姨夫一直沒有出現,你是不是會一天比一天煎熬痛苦。”
王姨的眼底黯淡了一下,輕嘆着點頭,“我這麼跟你說吧,要不是親耳聽到他說原諒,我都要自殺了,那藥我都買好了,遭罪啊,就跟有人天天拿着鞭子抽你心似得,越抽你越疼,就告訴,就是你害死的,根本自己就出不來啊。”
說了好一陣子,她還擡眼看我,:“你說那殺人犯心得多狠,這感覺他們能受得了嗎,每一分鐘都是煎熬啊,我誰都不敢面對啊,話我還不能跟人說,沒法排解,你說要是讓我女兒知道了她得怎麼想,葆四啊,要是沒你把你叔叫來,我就下去陪他了啊。”
握了握王姨的手算是安慰,心裡卻想着陸沛,大抵就是這感覺吧,他那時看見我,就像是有人在拿鞭子抽他吧。
沈叔叔,一定是沈叔叔開解的。
樓層要到了,我寒暄着準備出去,王姨卻拉了下我的手,“葆四,我今兒個在小區裡看見你那個弟弟跟我對門的小姑娘走在一起了,他們倆是以前就認識的麼。”
我搖頭,“不是,剛認識的。”
“哦。”
王姨應了一聲看向我,“那個小姑娘好像是什麼重點大學的,去年初搬進來的,那傢伙是叮叮哐哐的裝修啊,那陣兒你姨夫還難受着呢,這聲鬧得啊,我就去她家敲門,她倒是挺客氣的,可回頭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我說你晚上就別動工了,她說着急住,從學校搬出來了,不然沒地方……”
說說她湊到我耳邊,“好像是小三兒,被養的,我見過她晚上有好車送她到小區門口,好幾次呢。”
我愣了一下,“您看到男人來了嗎。”
王姨搖頭,欲語還休的看我,“那倒是沒有,就她女同學啥的來住過,不過她這肯定不正常……”
她這說一半咽一半的聽我是雲裡霧裡,眼見着電梯到了,沒等多問,王姨就朝我擺手,“反正你提醒點你弟弟,別被騙錢了。”
我沒明白,擡腳回到龐旁家門前敲門,裝修很正常啊,要是像龐旁家這種條件好的父母給買房子家裡有好車也比較正常吧。
當然,不排除王姨對人家的偏見,姨夫那陣兒有病,隔壁住着,大晚上還裝修攤到誰身上誰都煩。
給我開門的是小六,龍精虎猛的樣子,張嘴第一句就是,“四姐,要陸大哥電話是幹啥啊!”
“不關你事兒。”
小六擠眉弄眼的笑,“有情況!是不是有情況!”
我沒說話,龐旁還是攤在沙發上,這幾天她回來就這造型了,茶几上還放了個空籠子,我有些驚訝,“倉鼠呢,你那小可愛呢。”
“額……”
小六當即撓頭,“那個,它爲我的愛情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後就義無反顧的奔向新生活了。”
龐旁嗤笑一聲,:“說的這麼好聽,被人家狗咬死了就說咬死了唄!”
“咬死了?!”
小六沒言語,龐旁轉臉看向我,“就是嘚瑟猴讓他那小可愛跟人家哈士奇愉快的玩耍,狗跟耗子還有好麼,幾下,就ko了,你回來晚了,早點回來那個樓上的林黛玉還來了呢,跟小六各種道歉,給他美完了。”
聽到這些小六又忍不住美滋滋的笑,“四姐,小雨約我,說明天再去寵物市場,再買一個,我們要約會了。”
“小雨,行啊,名字都知道了啊。”
小六扭捏的站在那裡,“蘇小雨,名字特好聽,跟人一樣……”
龐旁看不下去,“哎呀太噁心了,葆四你都不知道,你弟弟打她一來那激動地,倆人還特意下樓,還買了一朵菊花,說是給那個小可愛弄了個葬禮,矯情的啊,沒去買個墓啊!”
小六完全不在乎她說什麼,整個人都寫滿了我現在要興奮地轉圈圈,你說什麼我都聽不見,拎過自己的籠子回屋,“四姐,明個我沒任務吧,沒有的話我去約會了啊……”
我合計合計王姨的話,算了,先別說了,讓他自己先接觸,無憑無據就說那不成造謠了嗎。
等小六一回臥室,我就坐到了龐旁身邊,歪着腦袋枕住她的肩膀,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我得消化。
“葆四啊,小六說你要了陸二的電話,你不是不想跟他有牽扯麼,怎麼會突然想要找他了,有事麼。”
我晃了下頭,“沒事兒,就是瞎打的……你明個還去發單子啊,有效果麼。”
龐旁聽到這個也很鬱悶,:“就有兩個打電話給我問了問牆面漆的,但後來又沒動靜了,明個最後一天了,我再發一天,甭管來不來業務,算是對自己有個交代吧。”
“行,那我明天幫你。”
“真的啊!”
龐旁反應有些大,“你幫我發啊,你忙完了?”
我擡眼看着她笑,“忙不忙完我也得幫你幹一天活啊,不然我這多不講究啊!”
“講究!你太講究了葆四!還有韓霖!也講究!”
“韓霖?”
龐旁點着頭笑,“他給你去電話說你在通話中,就給我打來了,問我你在沒在,我說你去忙了,然後就多聊了兩句,他說他明天正好休息,來幫我忙,天哪,一下多了兩個人這效率得多高,咱們明天就發一上午,下午我請你們吃飯!好好聚聚!”
憤恨的看了一眼小六的臥室門,特意加大音量:“不帶嘚瑟猴!誰叫他見色忘友!!”
我忍不住的笑,本以爲小六會立馬回擊,結果這傢伙完全屏蔽,你說啥他都裝死,到真讓我開始感嘆愛情的偉大了。
……
晚上折騰到後半夜才睡着,起來後找了件牛仔褲穿上,龐旁很自然的就把她們公司的工作服遞給我,“這個號你穿的,正好。”
套上後我還挺無奈的,先且別說後面的幾個大字吧,就是質量也太一般了,“龐旁啊,我很少單穿長袖的,除了穿肥大的襯衫什麼的,配個外套行嗎。”
龐旁自己也對着鏡子整理這長袖打底,“沒辦法啊,這後面有品牌電話啊,穿它不就爲了宣傳麼。”
她很理解的看向我。“葆四,我知道你穿那種寬鬆的襯衫娃娃衫習慣了,稍微適應適應,就一個上午,咱發完就回來換,去吃飯啊。”
只能答應,背書包她還不讓,說擋字,我只能斜跨細帶個小包,裡面塞滿宣傳單,準備就緒後出門,剛走到小區口就看見韓霖了,他穿了個橫條紋的長袖t恤,沒等說話,龐旁就兢兢業業的把她那工作服又拿出一件遞給韓霖,“換上吧,咱今天都穿這個。”
韓霖看着衣服笑,“我怎麼換,直接換啊。”
龐旁挑眉,“也是,你這警察得注意點影響,這樣,你套外面吧,關鍵是要看我們公司的品牌塗料。”
韓霖笑的無奈,看了我一眼還是把白打底套身上了,整理了一下朝我出口,“葆四,怪不怪。”
我只能說還行,怪也沒辦法,都說幫忙了只能忍着了,只要能讓龐旁做成業務就行啊。
分頭行動,沒走太遠,我們仨一人一條街的去發,發完在小區前面的廣場集合,我拿着一摞子傳單顛顛的發,別說,還真碰到好幾個有意向的人,關鍵是我不懂,所以只能簡單的介紹一下讓人家打別在單子上的名片電話。
馬不停蹄的忙活了三四個小時,仗着天涼了,不然我曬都抗不了,龐旁來電話問我發的怎麼樣,我只能坐在旁邊的長椅上休息喘氣說差不多了,關鍵有人接完就扔了,我還得撿回來,效果不大。
龐旁說她也這樣,發完就回來吧,去吃飯,這東西就是大海撈針,碰運氣呢。
我應了一陣放下手機,擡眼看見韓霖手裡空空如也的過來了,“哎,你發完了啊。”
韓霖看着我笑笑,接過我手裡剩下的傳單就開始忙碌,嘴裡還在不停的做着介紹,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效率很高,不一會兒他就拍拍手看向我,“回去吧,完事兒了該去吃飯歇歇了。”
“行啊。”
我各種佩服的跟在他旁邊往回走,“你怎麼還懂塗料啊,人問我我都不明白。”
“查麼!”
他笑呵呵的應着,“昨晚我就查了查龐旁公司的產品優勢,幫忙不能白幫不是。”
“靠譜啊!”
我點頭欽佩,“比我靠譜多了你!”
他嘴角輕笑,“累了吧,一頭汗的。”
掏出張紙巾很自然的給我擦了下額頭,我有些不得勁兒,伸手接過紙巾自己擦着,“謝謝了。”
韓霖搖頭,“是我要謝你啊,不然我媽的事兒還沒着落呢,我師哥說他們最近封路封得特別嚴,那個人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沒多久就要破案了。”
我嘴裡嗯着,“趕緊破案吧,不然我這心也是懸着,破案了李雪的屍體也能領回去了,之前我給你師哥打電話說他們也就通知了李叔和劉姨,但是屍體還沒徹底火化,也不讓他們帶走。”
“都是程序,理解下吧。”
嘴裡聊着,站到廣場上等,地上溼漉漉的,納悶兒的看了一會兒,大約十分鐘左右,龐旁紅着臉喘着粗氣跑過來,“你們倆等急了吧!”
“沒有,我……”
後背熟悉的不舒服感突然來襲,我本能的回頭,沖天的水柱卻隨着音樂整個噴起,嚇得心裡一慌,擡胳膊就用手去擋,耳邊卻想響起了一些年輕人興奮的尖叫聲,腳下退着要閃,龐旁卻拉住我興奮的大叫,“葆四!音樂噴泉!!”
嘴裡嗆了一下,我退着要出這個噴泉的包圍圈,龐旁卻玩心大的拉着我的手在時大時小的水簾中跑來跑去,“發泄!葆四!這噴泉也是幫我發泄呢!這幾天我太壓抑了!正好玩一陣兒等它停了咱就上樓洗澡換衣服吃飯!”
我想說我不用發泄啊,用力的擦了把臉,看着龐旁又開始大聲的喊韓霖,“過來玩兒啊,一會兒就停了!”
韓霖趁着水到膝蓋那個高度時幾步跑了過來,“這天兒不能玩水!要感冒的!葆四,你……”
兜裡手機急促的響起,我沒等他話說完就輕咳的接起電話,:“喂……”
“那麼想露給人看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脫光省事兒!”
我愣了一下,手機裡的男音異常陰沉冷鷙,本能的回頭,一件衣服卻劈頭蓋臉的迎面飛了過來,沒等看清楚來人,聲音就怒氣沉沉的響起,:“大庭廣衆的你玩什麼溼身!!”
各種發懵,扯下蓋我頭上的外套才發現是件黑色的夾克,一看來人心裡更是納悶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不是還……”
“你管老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冷着遍佈寒霜的臉毫不留情的瞪我,擡手一扯,拿着那黑夾克像是個圍兜似得卡到我脖子上,身體對着我的胳膊一拉,力道大的讓我差點撞到他的胸口,兩手在我的後脖子一陣忙活,直接把衣服袖系我脖子後了!
“這是幹嘛啊。”
我各種莫名其妙的看他,卻見他臉色緊繃,扯住我的手腕冷眼掃了一下龐旁,氣勢逼得龐旁有些驚懼的朝着韓霖旁邊挪動腳步,眼底也寫滿了跟我一樣有些莫名的東西。
她害怕,害怕這一刻的陸沛,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
陸沛也沒多說話,挑眉又瞄了一眼韓霖,拉着我的手腕轉身就走,我跟的跌撞,手還在扯着系在脖子上的衣服,好些剛纔圍着噴泉在玩兒的人都在朝着我得方向看,感覺特別的奇怪。
“喂!站住!”
韓霖的聲音在後面響起,陸沛隨即頓住腳步,腮幫子緊緊繃了兩下,鬆開抓着我的手轉身就奔韓霖而去,那瞬間我突然就想到了三哥那顆牙,張嘴就喊了一聲,“陸沛!!”
韓霖看着迎面而去的陸沛本能的防守後退了兩步微拉架勢,看了我一眼隨即張口,“你有什麼資格說拉她走就拉她走,你是誰啊。”
站在我的角度看不清陸沛的表情,手上用力的一扯,低頭才發現胸口的輪廓,透了,猛地臉紅,趕緊把他夾克再次罩到身上。
在擡眼,我沒聽到陸沛說一句話,他也沒有動手,而是很淡定的拿出手機,擡手就放到韓霖的耳邊,直看着韓霖的眼睛睜大,不可思議的眼神越過陸沛直接跳到我的身上——
心裡一緊,我知道陸沛給他聽的是什麼了,幾步剛要上前,我就看見陸沛身體微微前傾的湊到韓霖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韓霖的表情再次僵住,陸沛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過來的嘴角帶着一絲陰涼涼的笑意。
幾步走到我身前,側臉打量了一下還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韓霖,笑的極其燦爛的看我,“薛助理,你的工作我還沒有安排呢,要不要跟我走。”
“你跟韓霖……哎!”
哪裡是徵求我的意見,拉着我的胳膊就向廣場旁邊的小區門口,我被迫連跑帶顛的跟着,陸沛不耐煩地聲音響起,“有給人看的本事沒有跟住的本事啊。”
力道帶的身體再次騰空,身後傳出驚呼的聲音,我登時放棄掙扎,罩着陸沛還帶着甜菸絲味兒衣服直接捂頭,太丟人了!
坐進副駕駛的時候衣服才被他再次的扯開,啓動車子繃着側臉,“系安全帶。”
是他的那個啥肉丁的跑車,我各種無語的被他這大馬力啓動調頭搞得身體一甩,“你有病啊!有話能不能好好說,車好好開行不行!就你會開啊!!”
陸沛也不搭理我,眸眼冷的恨不能的把我凍死,直到開出龐旁家街頭,才啓脣重複,“系安全帶。”
“我知道!”
誰想一出來就吵架,總是這樣,拉過安全帶對着鎖眼去插,“你慢點啊!”
陸沛掛着陰霾的臉到處都寫滿了不耐煩,眼睛直視着前方風擋,右手握着方向盤,左手摸過我的安全帶卡扣一按,胳膊順勢朝我身前一推,“坐好!”
‘呲——’
車速忽的銳減。
我臉漲的通紅的看着自己左側胸口,:“你手往哪放呢……”
陸沛沒有看我,車速大幅度的降低,臉上的冰霜迅速消融,嘴角漸漸的牽起,“這些年吃什麼了,嗯?” Wшw ☢ttκǎ n ☢¢o
“拿開!!”
我一把打開他的手,窘迫感接連而至,“你衣服呢!”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