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喔了一聲,這態度轉變的她也太驚人了!
眼睛看向樊麗,她手已經無端的握拳,手背青筋畢露,盯着張醫生接打電話的方向,攥着被子的一角早已緊緊的皺起。
“……是,是,我哪敢啊,當初能在您手下學習自然要記得醫德和本分了,我知道,學生不敢給您丟臉的,是,不需要那麼麻煩,學生一定會做檢討的,絕無二次了,您放心,我會處理,令千金那邊也會交代的,好,好……”
張醫生對着病房的門腰已經完全彎下了,聲音一開始低的要命,後來纔算是漸漸的放開了,“是,學生這邊一定不會辱您名聲,恩恩,您注意身體……”
這通電話給她打的,回來時額頭上居然出了一層大汗。
“張醫生……”
一看樊麗要跟她說話,姓張的女醫生臉都沒轉,走到我身前後先把手機遞過來,然後很親熱的就握住了我的手,“沒想到你是夏老師的女兒,我當年實習的時候有幸受到夏老師的點撥,受益很深,剛剛要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多擔待啊。”
我沒什麼表情的看她,下巴示意她看向那個急的五迷三道的樊麗,“那她這流產時間弄明白了嗎,我爸說,可以去他那在檢查……”
“是我錯!”
女醫生很乾脆的看我回道,手還在擦着自己頭上的汗,:“我愧爲夏老師的學生,還請你原諒!”
說着,她還對我鞠躬,一旁的樊麗急的直接下地,一把拉過那個女醫生,“張醫生,我這……”
“樊麗!”
女醫聲再看向她反而一本正經的推了下自己的眼鏡,“你的事,我真的沒辦法了,要不是因爲你一星期前又是給我下跪,又是說你沒了這個孩子會多慘你以爲我會幫你騙人做這種有損醫德的事情嗎!”
這話說的痛快,無形中像是又生出了無數巴掌,啪啪的給樊麗打了一通!
我不着痕跡的就看向溫奇,他那臉早就掛不住了……
樊麗懵了,“不是,我這孩子,這孩子就是今天被那個女的給推到掉的,你不能……”
還想狡辯啊。
“你夠了!”
張醫生冷着臉看她,手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奉,啪的一下扔到了病牀上,“這是你當時給我的一萬塊錢,我還給你,這件事,你不需要威脅我,我明天會自己上科室主任那承認錯誤,接受處罰!”
樊麗徹底石化,“你……”
張醫生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看向溫奇,:“溫先生,樊小姐的確是在一個星期前來的我們醫院就診,當時是她自己在家不慎滑摔造成的流產,至於她爲什麼隱瞞真相,我想你也能猜到,你看到的這份報告是真的,但日期被我給篡改過,這件事,我有很大的責任,沒有很好的守護住一個醫生的操守,我向你道歉,不應該騙你,更不能……”
她瞄了一眼病牀上的厚信奉,隨後朝着溫奇又鞠了一躬,:“我會承擔我相應的責任,以此,來作爲警鐘敲醒我以後的行醫生涯。”
先且說她這是不是場面話吧,但說的是挺好聽的!
給點錢就能被收買幫着樊麗作假了,這警鐘,她真得好好敲敲!
我站着沒動,就聽這女醫生說了一堆後又十分抱歉的看向我,:“夏小姐,回頭請您轉告令尊,我會謹記他對我的教誨,不會讓老師失望的,剛剛言語上的冒犯,還請你多擔待。”
“沒事,搞清楚了就行。”
真相大白了,我說話自然也就沒必要在陰陰陽陽的了。
女醫生還是跟我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這才轉身要走,樊麗還在叫她,“張醫生!你別走!她也是在騙你,她不姓夏,她姓薛!!你別被她騙了!”
看着那女醫生的眼,我淡定的笑笑,“我隨母姓,父親給我起的名字是叫夏仁,仁義廉恥的仁。”
女醫生臉色僵了一下,微微點頭,“好名字。”
隨即白了樊麗一眼就轉身走了。
“張醫生!!”
樊麗徒勞的去追她,攆到門口扯住她的胳膊,“你不能走,你得……”
“走開!”
這女醫生也是有些脾氣的,“你知不知道你這事兒讓我連職稱都評不了了!我就不應該同情你!”
惡狠狠的扔下一句,那女醫生就頭都不回的離開了。
剩下樊麗自己,各種風雨飄搖的樣子慢慢看向我,“夏仁?”
我笑着看她,“嚇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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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她還想說什麼,可看了一眼我身後的溫奇就跑了過來,“溫奇,你聽我說,我還……”
溫奇緊抿着脣,扯着她的手離開自己的衣服,“稍後我會讓人給你卡里打進五萬塊錢,算作補償,你好好養身體,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很利索的說完,帶着那三保鏢就向病房門口走去,樊麗哭着喊他,:“溫奇!!”
溫奇的腳步一頓,慢慢的回頭,樊麗剛要一喜,卻發現溫奇的眼看向了龐旁,這個一直在低聲啜泣眼睛都看不出是睜還是閉的女人——
我以爲他要跟龐旁說什麼,但他僅僅只是看了幾秒,隨後就帶着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溫奇!!”
樊麗還在徒勞的喊着,病房裡卻一下子就顯得更加寬敞了,等人一走差不多了,樊麗就瞪向我,“賤人!你滿意啦!!”
“你自己作的。”
我懶得說太多,給了安九一個眼神讓小六扯着龐旁轉身就走,都搞清楚了,我們還待在這兒幹嘛,地上那個就讓她姐自己給她叫醫生吧。
“薛認!我殺了你!!”
樊麗像是被我逼到了窮途末路,她嗷嗷叫着衝向了已經走到門口的我,壓根兒就不需要我做什麼,她這舉動,無異於是早死,根本就是送上來考驗安九的反應能力!
只需三秒,我就看着樊麗一腳被安九踢踹回了病牀,‘吱嘎’一聲響起,樊麗的身體撞的病牀都挪動了一下!
安九踢得高,我看的是踢得心口,但是伏到病牀上的樊麗卻齜牙咧嘴的揉向了自己小腹。
“我沒得用力。”
安九有些無辜的看我張口,似乎在說她疼不幹自己事兒!
我倒是想起個事兒,擡腳走到還在哼哼着樊麗身旁,“這事兒你想找墊背的我理解,但爲什麼會找到龐旁……”
“呵呵……呵呵……”
樊麗捂着小腹看向我,笑的面容都有幾分扭曲,:“她蠢啊。”
我壓着小火點頭,“你之前認識龐旁嗎……”
“呵呵呵……呵呵呵……”
她還是笑,“溫奇的女人,哪個我沒有印象啊,但那個姓龐的,她是最醜的一個……呵呵呵呵……”
我不想再多問了,不然我還想甩她巴掌!
“得,你自己好好休息吧,那五萬慢慢花啊。”
我扔下一句,轉身時又看向她,“對了,你這肚子啊,得好好養養,不然啊,再要孩子,就費勁了。”
人表情抽搐的模樣,這些年,我真是見的太多了。
不想再看樊麗的臉,回頭剛走兩步,就看着門口的安九對我大呼一聲,:“小心!!”
再轉身,我清楚的看到樊麗她瞪着眼,表情極其猙獰的對着我舉起了一個牀頭櫃上的水晶花瓶,胳膊擡得老高,仿若下一秒,就要把花瓶砸到我的頭上。
“葆妹兒……”
“沒事。”
我淡定的回着,看着還保持着高舉炸藥包姿勢的樊麗出口,“涼嗎。”
她胳膊舉着那花瓶還在搖晃,眼神則不自覺的下移,盯着自己的脖子附近,“薛認,你敢……”
我扯了扯嘴角,手腕輕輕的發力,刀刃正好抵住了她的脖子,當我沒帶傢伙事兒啊。
“你說我敢不敢。”
我壓着聲兒,“樊姐,比狠這個東西,不是年紀大,就有優勢的,你砸,我割。”
她嘴脣哆嗦着,看着我一步後退,啊!的大喝了一聲把水晶花瓶啪嚓的砸到地上,玻璃碴子飛濺的時候看着我含淚大喊,“我不服你!你憑什麼!你憑什麼你!!”
我看着她脖子上帶出的傷口,不是我故意割的,是她自己動作太大劃傷的!
“我憑什麼,你說我憑什麼……”
樊麗哭的自己面容都有些模糊得看我,:“你信不信我殺了你!你信不信!是你回了我的人生!!”
“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
我咬牙看着她,一手握着水果刀一手扯起她的胳膊,“你殺我,你殺我試試!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給我玩什麼下三濫的陰招子,我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哈哈哈哈哈~~”
樊麗被我扯的接近癲狂,“你以爲我會怕,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會怕!你有什麼的!”
“我有什麼!我有的東西你都沒有!!”
說着,我臉朝着她一湊,“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猜我怎麼知道你孩子是一星期前沒得,那是我問你孩子問的,因爲我是個先生,可以,通靈……”
“通靈?”
我看着她的眼,笑的無不陰森,“對啊,你得罪我真的很倒黴,溫奇爲什麼會信我的話,因爲我幫他祛過邪,樊麗,你要是個聰明人,就別再惹我,不然,我要你做人難……做鬼,也不好受。”
她臉上的笑容頓匿,看着我,嘴張了張,“你……”
我沒在多說,直腰收起手裡的水果刀,“我早就說過,你拜廟有問題,經怎麼總唸錯啊,有些路,看似捷徑,其實彎的厲害,妹妹我送你句話吧,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聲,說的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後好自爲之吧。”
轉身離開,身後卻只剩樊麗哭泣的聲音,她還是呢喃着那句,薛認,我不服你。
我想說,這個世上無所謂誰服誰,錯了就是錯了,本該同情的人,卻用了骯髒的手段坑了另一個,我的本分,只是幫我的朋友,討回一個公道,僅此而已。
小六安九他們還站在門口等我,我回手關上房門,看了低頭的龐旁一眼,聽着小六輕笑,“四姐,你還真是一點都不低調啊。”
“低調個大爺。”
這倆字得看對誰,有些人,你就得讓她明白深淺。
龐旁吸着鼻子看向我,“葆四……”
“什麼都不用說。”
我擡手幫她把圍巾圍上,聲音輕輕的,“走,咱們回家。”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