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琪,你知道嗎?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平時與我玩的好的那些人,在酒吧工作的那些人,他們就靜靜的站在旁邊看着。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驚恐,可是眼中卻全是冷漠。那天,我沒有哭沒有喊,因爲我知道我的身邊再也不會出現一個像你一樣的人,你也再不會像以前一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我身邊了。”蕭詩雅笑着,哭着,臉上的妝有些花了,可是她都沒有去擦,只是看着我。
蕭詩雅說,顧寺去的時候,那些人剛剛離開。看到蕭詩雅馬上就將她送到了醫院。但是,不久,他就聽說了那天的事,也知道了她和那個老闆的事。顧寺瘋了,他第一次擡手打了蕭詩雅一個耳光,罵蕭詩雅是婊子。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蕭詩雅出院後,也再也沒見過他。她在住院的時候,已經打算離開南吳,想跟顧寺告別。可是顧寺不接她的電話,她也找不到他的行蹤。最後只好作罷。她將酒吧交給了夢姐,將自己這段時間賺的錢,以及首飾,也都留給了顧寺。雖然她知道顧寺不一定會在乎,但是她還是想做稍稍的彌補。
“你打算一個人離開?”我以爲蕭詩雅又跟什麼人在一起了,所以才說出離開南吳的話。但是卻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打算一個人走。
“嗯,”蕭詩雅點着頭,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梓琪,說句難聽的,對於顧寺,就算我覺得有愧,但是至少我陪他睡過。而對於你,我在心裡留下的就只有對不起了。”蕭詩雅沒有看我,而轉頭看向外面。
“我好懷念,懷念曾經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上班調戲帥哥的時光,下班依偎在一起看晨光的時光。當時覺得日子太長,現在想想,那真的是我到現在以來,最好的光景。因爲有你。梓琪,我不知道我怎麼就把這麼美好的日子打破了,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惡毒的毀了我們的友情
。現在的自己,何嘗不是上天的報應!”蕭詩雅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年,在上學,你傻乎乎的被人下了藥,懷了孩子。大夫告訴我,流產後,你的身體會很虛弱,要好好補補,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我記在心裡,可是身上沒有錢,怕你擔心,我說我會想辦法。那天晚上,我打算將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換給你買補品的錢。但是最後終究沒有,回到酒吧。我記得,那時你說,你乾脆就嫁給我好了。我還開玩笑,說你這樣的女人,我可養不起……”
我順着蕭詩雅的目光看向外面,陽光很好,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遇到我和蕭詩雅一樣的事。
“你……你記起來了嗎?你的失憶好了嗎?”聽到我的話,蕭詩雅猛然轉過頭,一臉驚喜的看着我,問着。
“想起來的不多。但是大部分都是我們上學時候的事。偶然想起一些關於穆天和楊森的事,也都是和你有關的。我有時會覺得自己是有病的。你們常說我的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可是你對我做了那麼多事,我恢復起來的記憶,卻都跟你有關。”我沒有轉過頭,眼神突然有些迷離,心也突然亂了。
“梓琪,我……”蕭詩雅突然上前來拉着我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終究沒有說出來。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旁人無法左右。只看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我轉過頭,看着蕭詩雅,這樣的話不僅是對她說的,也是對自己。
“是的。”蕭詩雅點着頭,慢慢的從我手裡移開自己的手,長吁了一口氣,笑靨如花的看着我,“無論我在什麼地方,身邊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我一定會真心的祝福你,祝你幸福。”
“如果方便,以後常來電話。”我淺淺的笑着。蕭詩雅的去意已決,不知道她是想通了什麼,還是這件事的發生,讓她對這裡感到絕望。
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她成長着!
“嗯,”蕭詩雅說着站起身,我知道她要走了,“哦,對了,這個送給你。這是上次你來醫院後,我親手織的。本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送給你的。卻不想……”蕭詩雅將手裡的一個袋子遞到我手上,呵呵的笑着。
我打開,是一條圍巾。鮮紅的顏色,在圍巾的一角,還繡着我的名字……
“你做的?真的假的啊?你還會做這個?”我拿着,心裡喜歡。但是對於蕭詩雅如此精巧的手藝,卻無比驚訝。
“切,少瞧不起人了,我會的多着呢。不過這條,織了好久,不好就拆了重新織。”蕭詩雅瞪了我一眼,驕傲的說着。我笑着,對她豎起大拇指,告訴她,我很喜歡。她也笑着,跟我招手,說再見!
我站在原地,看着蕭詩雅昂首闊步的離開,看着她依舊窈窕的背影。淚水終於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我很想攔下她,告訴她我會保護她,讓她留下來,以後也會好起來的。可是,我心裡又清楚的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那些或喜或鬧的日子,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她的愧疚,我相信是真的。我的不忍,也是真的。但是,所謂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這樣的話,也真的只是說說而已。她沒有辦法再像從前一樣,逗我開心。我也沒有辦法再像從前一樣,將她當成生命裡重要的一部分。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命運吧。我的痛,我嚐了。她的苦,她也經歷着。只是不同的是,以前,我們相依爲命。現在,各奔天涯。我輕輕的擦擦淚水,擡起頭微笑,願,安好!
這時,我的電話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孟然的電話。我突然想起,我昨天答應她要去醫院檢查的。昨天給楊森打完電話後,就把這件事丟到腦後去了。
我忙接起來電話,電話裡就傳來了孟然的吼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