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一個電話
小姑井曼妮在海州市一醫院的脾胃科當副主任醫生。容貌和井高的老爹井建國有點像。據說她這個名字是當年井高的爺爺找教書先生起的，不然肯定是具備她那個年代特色的名字。
而這個名字似乎也給她帶來好運，一路讀書考學出去，再回到海州市裡參加工作。
作爲市裡唯一一所三甲醫院的副主任醫生，井小姑的生活條件不錯，平常來往的都算是中產階級、知識分子。對大哥找她打聽下買房行情熱情高漲。而且，本來兄妹關係就不錯。
井曼妮五十出頭的年紀，進門來，坐在客廳裡喝水，笑呵呵的道：“小井，你現在有出息了。哎呀，我聽到大嫂打來的電話不知道多高興。”說着，就抹眼淚。
井高趕緊遞紙巾過去，“小姑，別哭。這是高興的事。”
“對，對。”
妯娌之間總是會有些矛盾的。高麗君從廚房裡洗了水果出來，直愣愣的問道：“井高他小姑父沒來？”
井曼妮尷尬的笑笑，“老石他有點忙。”
井建國不讓老婆說，“你去做飯。”
房子全款買下來，就等着裝修好，擇日入住。井高父母的情緒都很高漲。
井高笑笑，“不客氣。”走到樓下，按了一下車鑰匙。停在樓下的白色昂科威響了一聲。
“你們看，我接個電話。”在看一座高層的電梯住宅時，井高到陽臺上接到任二哥的電話，“任總，節日快樂啊！”
所以，井高心裡很有逼數的。現在的問題就是，任二哥到底知不知道他兒子對他的態度？
而這就是他的橄欖枝。
這時，一名穿着西裝套裙、黑絲的售樓小姐走進陽臺，容貌美麗，身段窈窕。俏臉上展露着笑容，嬌聲道：“井先生，其實我的同事剛纔的介紹有點失誤。你看，對面的靜湖印象別墅區纔是我們海州最貴的房子。均價是3萬5一平。”
井高就笑，解釋道：“我那支手機放在車上了。我人在外面辦事。任總找我有事？”
售樓小姐滿臉尷尬的笑容，趕緊站直。
電話那頭任河抱怨道：“井總，大忙人啊，和你通個電話不容易吶！小宋連打幾通電話都沒打通。我是問了佳慧才知道你這個電話號碼的。”
井高思維很敏銳，“這個‘他們’，具體就是指的滴滴的管理層，對吧？”
任何人都會愛護自己的兒子的。這是個普遍的事實。就是魯迅先生寫的“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而且，任治是任河的獨子，將來必定是要掌握銀河集團的。
“江濤，這樣，我給微信號給你，你加一下。他是京城那邊法拉利的代理商公司的總經理，他能回答你關於車的問題。”井高把王啓年的微信號給石江濤。
喝一杯奶茶，略坐一會兒，井高就開車帶着表弟、表妹回家，來去也就三十分鐘。當然，他一路上要忍受小老弟的各種追問。這小子是個車迷。以井高那匱乏的車輛知識很難答得上來。
石彥君心情則是略有些複雜。她之前看不起這個讀二本的表哥，即便到京城讀書，和他基本沒什麼來往，就是維持着個親戚表面關係。但似乎她表哥現在混的非常好。
“高哥，你牛逼！”石江濤坐在後排，豎起大拇指，眼睛都在冒光。
還是飯前他來的地方：靜湖外灘隔着湖的新建小區，叫做“靜湖一品”。售價9000一平米，是海州最貴的小區。
石江濤頓時目瞪口呆，“嘶~，高…高哥，這車是你的？落地得30多萬吧？”
看着陽臺下澄淨的湖水，井高微微的默然，輕輕的搖搖頭。
井高對任河這種“開場白”習以爲常，想當初他和趙教授都是互相鬥嘴逗悶子。
而操作手法是有先例的。比如，在2015年3月，優酷和土豆的合併。比如，在2015年的4月，58同城和趕集網的合併。給個高位掛起來。逼這些高管自動離職。
井高扭頭看着都要黏在他身上的售樓小姐，在她耳邊說道：“站直說話。否則你這份工作就要沒了。”
…
井高謙遜的道：“不客氣。我也是借任總你的虎威一用。”估計是簽字了。距離任佳慧給他打電話都過去好幾天。
7月份，井高去法國看歐洲盃回來買一堆禮物。給父母寄了一堆日用品、禮物。老媽的護膚品一套現在都是迪奧的。給石彥君寄了一條愛馬仕的絲巾。大概三五千塊。不管怎麼說，這些年小姑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靜湖外灘這裡各種飯店林立，還有影城、酒吧、兒童遊樂場、咖啡廳等。當然價格也是不菲的。沿湖四周都是新開發的樓盤，算是海州目前最好的小區。
…
要說得罪，你都把人家的公司給併購，早就得罪死了。
…
石江濤興致懨懨的跟着井高下樓。他受他父親的影響比較深。印象中只有大舅找他家裡幫忙，沒有一點回饋。倒是表妹石彥君客氣了一句，“哥，謝謝你寄給我的絲巾。”
井高沉吟了一會，道：“任總，東亞銀行是我的公司。”東亞銀行在港股上市，但早可以在內地經營各種金融業務。
“不知道。”井高打開車門，做到駕駛室裡，招呼道：“走吧。去靜湖外灘那邊喝杯奶茶，再回來吃午飯。”
就比如他現在的經歷，可能接個電話，一個決定，可能就有新的浪潮涌來。
沒有網文中常見的裝逼打臉套路，售樓小姐面帶微笑，盡心盡責的帶着他們去看房。
井高對小表弟的反應倒是有點驚訝和想笑。不是，我堂堂一神豪，竟然用一輛昂科威在高中生面前裝了個逼？你這個反應，讓我覺得我很low啊。
井高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是逼他們全部離職。”商業從來就不是溫情脈脈的。他要是傻逼的，想着不得罪人，把程爲、柳卿等人都留在新優步，結果會是什麼？
優步和滴滴都把狗腦子打出來，優步的老團隊會心服口服？而滴滴這幫人管理團隊又豈肯輕易的交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任河沒賣關子，揭開謎底，“滴滴的程爲去杭城陪馬芸打牌了。而柳卿回家和柳總吃了幾頓飯。所以，滴滴大概率不會在一個月內投降。他們勢必要爭取更好的合併條件。”
任河不客氣的懟道：“哦，沒事就不能打你電話？”
井高笑笑，走出陽臺。他心情不佳，但並不想把情緒發泄在這姑娘身上。這是他自己的事。做人，這點素質還是要的。
她以後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去對待表哥呢？週末去找他玩，加深感情？這種諂媚的事，她做不出來。
井高有點詫異，“哦？”
家裡太擁擠了。
任河嘖嘖一聲，感慨的道：“小井，你這樣沒意思啊。我都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少年老成。少年老成！你這個年紀太穩重不是好事。佳慧的事，謝謝你了。”
任河點點頭，“所以，你考不考慮這個第三方公司指定給銀河集團下屬的保險公司？”
其實，女孩子不要想着憑藉美貌躍升自己的階層。真的很難的！都教授確實好，但都教授爲什麼要喜歡你呢？看看那些女星，漂亮吧？有幾個嫁豪門成功的？而且，有些世界很殘酷的。
…
任河在電話“呵呵”一笑，道：“說正事。你在魔都小譚那裡的表現很出色啊！滴滴如果在一個月之內不投降，你打算找個第三方公司接手滴滴股東們的股份。據我所知，滴滴恐怕不會在一個月之內投降。你的第三方公司準備好了嗎？”
不久之前，安小茜和任河見過面，還有任河的助理宋發都問過任河。既然看好井高，爲何不提攜一下他。任河的答案是：只要井高能讓優步贏得和滴滴的競爭，就有資格和他合作。
小姑娘心裡還在轉彎。
井高不攙和這事，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他很清楚，在海州二中當個小領導的小姑父向來是不大看得起他們家的。裝逼打臉什麼的，這倒沒必要刻意去做。適逢其會的話，那就對不住。說道：“小姑，我這邊能拿出多少錢、要求都給我爸說了。你們談。我帶表弟、表妹出去轉轉。”
任河道：“是的。你打算怎麼安排他們？”
一頓普通但豐盛的家常便飯之後，井高開車載着父母、小姑、表妹表弟一起去看房子。
井高有點無奈。他對指點過他的任河還是心存敬意的，但他真不想和任河產生商業交集，也不想再去任河在香山腳下的家中拜訪。原因就是因爲任治對他的態度。
“那就這樣吧。”任河壓根就沒想到井高會拒絕他，氣的直接掛了電話。
清晨的晨曦落在老舊小區裡的樹林間，小鳥鳴叫着。
井高早晨醒來，正要去跑步，這才發現昨晚手機裡有邵思思發來的微信消息。他昨天晚上用筆記本瀏覽秘書組發來的關於芯片的資料，看到很晚就睡了。
“大忙人，在海州吧？明天同學聚會你會到吧？我今天下午纔回來的。你不知道我們陳總，唉，總之不說了。要不是打着你的旗號，他還不放我的假。”
“出來喝杯咖啡吧！算是酬謝用你的名號換來四天的假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