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氣成一方大陸之地,從李燁的刀中爆發,橫斬一線,所過之處,摧枯拉朽般,蕩平一切。
嗤。
紅霞西落,綻放的光芒仿是漫無邊際的大陸而遮蔽了。
太陽熄滅了。
沉淪的鄭赭石僅憑體內真氣本能性的護體,連百分之一的真氣都沒有調動,完全是放棄抵抗般,被刀氣給斬斷。
先是中指掉落在地,宛如連鎖反應,手臂,半身,雙腿,頭顱......分成了無數截,如同被千刀萬剮加身,散漫成血雨,給那熄滅的殘陽添加幾分血色。
餘勢未消,刀氣繼續前衝。
從鄭赭石的身體衝出,正面迎上了小山丘,轟隆一聲,山丘宛如受到了爆破式的攻擊,羣山炸響,化作細碎的光片,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我不能死,我怎麼能死呢?”
後一鄭家人的臉龐扭曲起來,狠狠咬緊牙關,甚至用力過度,連一顆牙齒都崩斷了,飛射出去。
他雙手橫推,體內的真氣是一股腦地涌了出來,形成了高大且厚實的山丘,比之前任何山丘都要強悍。
爲此,他的鼻孔和眼睛都流血了。
那歷經滄桑的身體都承受不住體內爆發的真氣,完全是未殺敵,先損自身。
轟隆。
刀氣破開了山丘,直接就闖入了他的身體,那一道道細長的刀氣把他搞得千瘡百孔,身體螺旋轉着,好巧不巧正好砸向了他後面隨即而來的劍光。
這個變故讓後面一老者有些遲疑,劍光也減少了幾分所謂的氣勢。
死了.......老者呆愣。
隨即他的眼眸多了幾條血絲,手腕一抖,挽出劍花,道道劍光憑空浮現,每道都有可能,虛實間的轉換完全由心。
雷霆轟鳴。
刀氣破碎,原本就已經崩潰邊緣的大陸邊緣架受到了劍氣的攻擊,轟然間破滅了。
鄭家老者跺腳,空氣漣漪泛開,劍光的去勢不變,劍影重歸於一,化作濃烈的殺機,直取正在落到屋檐上的李燁性命。
面對這隨時取他性命的攻擊,李燁是不慌不忙,取出一瓶丹藥服了下去。
“去死吧!”
一聲冷喝。
李燁的嘴角彎起,帶有某種嘲笑。
這幅高傲的神態着實把鄭家老者氣得不輕,可念及皇家威勢,他竟然在最後關頭遲疑了。
心一遲疑,劍光就會變得晦澀。
他忽然只想把李燁打傷,劍光暗淡。
“你這種老不休已經沒有了初練武時的血性,豐富的物質生活讓你墮落,怪不得只能止步半步宗師。”
李燁嘲諷句。
噗。
鄭家老者被人從背後捅死,鋒利的爪尖穿過了他的胸膛。
他低頭一看,有種死不瞑目,就差那麼一點點,他的劍就能把李燁打傷,從而命令影殺使收手,甚至可以暫時保存鄭家,給他鄭家留有喘息之機。
血海中倒飛出一老叟。
與最初相比,老叟缺少了一條臂膀,用鞭的右臂,向下衝撞了過去。
撞到一座府邸時,老叟主動把體內的劍勁引導出去,轟然間,讓他身後的這座承受體內的劍勁,成片的建築倒塌,製造了大動靜時,建築也響起了無辜的慘叫聲。
只是無人在意。
“你們都逃,帶着子弟逃,鄭家沒有機會了,能活一個是一個,我給你們爭取時間。”
老叟不顧頻臨垂死的身體,從塌方中衝了過來,不是襲擊影殺使,而是襲擊李燁。
他的眼光很毒,發現了李燁在施展前一擊耗光了體內所有真氣。
正所謂攻敵所必救。
李燁是個弱點,任影殺使的實力如何,他們都不會捨棄李燁而去追殺鄭家人,這樣一來,戰到如今這步還活着的人就有機會活下去。
至於爲何老叟不獨自逃跑?
他知道沒有人去牽制影殺使的話,影殺使不會放過他,鄭家的人也不可能有機會脫身。
與其一無所有,還不如賭其他人活命的機會。
這也是他作爲鄭家人在最後時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哼。”
影殺使也明白了老叟的注意,可如今李燁體內真氣全空,真要有個好歹,李燁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裡。
他不敢賭。
要是老叟還有什麼隱秘的手段,能有機會從一人的保護下殺掉李燁?
比起窮寇,他們兩人更加關心李燁的安危。
兩人齊齊聯手,相比暗殺,他們兩手保護人的手段就乏善可陳。
匕首一戳,浮現了廣大的黑乎乎的洞口,根本不知通向那裡,有一股拉扯力量出現,並把老叟的攻擊全都鯨吞進去,並限制住了老叟的行動。
影殺使把握時機的能力不用多說,爪光一劃,老叟的身體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微風吹過,老叟的身體碎成十數截掉落。
“還有四人活着,去把他們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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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燁遠遠看着逃離鄭家四人,開口說道。
砰。
天空中綻放了火花,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標。
逃跑的四人開始分散逃竄,沒有選擇往鄭家府邸而去,而是各自逃往城外。
遠處的鄭家府邸衆人看着天空上的圖標,某些人的臉色變得蒼白,認出了圖標的含義,看着黑甲重兵組成的戰陣,氣勢勾連在一起。
爲了擋住他們,鄭家是用人命在填,拖延他們的前進速度。
可如今,一切都是白費心機。
鄭家最強大的一批人敗了,那麼他鄭家也沒有了機會,今晚四起亂子,足以讓他們知道,對他們鄭家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數。
方涼城保不住,涼地其他城縣只怕也保不住。
涼地鄭家至此可以宣告結束。
至於後續虞京鄭家如何與皇家交涉,那都不是他們這些失敗者的事。
“後面都是我們的家人,給我上,鄭家日後重重有賞。”
正當前方的人還在負隅頑抗,後方的人就一言不發,拿起匆匆收拾的行囊,悄然從密道離去,想要悄悄離城。
“你們的老祖已死,還放下手中的兵器,你們要保護的大人物都逃了,別再做困獸猶鬥,爲自己求得活命不好嗎?”
李燁立在了樹冠上,手提着老叟的頭顱。
衆人藉着昏黃的燈籠火光看得見那顆蒼老的頭顱,有人回頭後看,原本指揮他們的人都不見蹤影了。
“狗孃養的,他們逃了,我還在這裡拼死拼活,老子不幹了。”
有人爲求活命,他手中的兵器丟下。
接二連三,衆人丟下手中的兵器,束手就擒。
“去這座府邸接管,扣押所有人,還有派人去其他地方監管,這場劇該結束了。”
李燁丟下了句話,轉身就離去。
不多時,他回到了府衙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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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走開了,繼續,繼續。”
說得好像這場宴會能繼續下去般,可衆人卻不敢怠慢,知曉李燁不放他們離去,就是怕他們暗助潛逃的鄭家人。
別看這裡的人沒有離開,但並不代表這裡的人沒有是鄭家的殘餘勢力。
接下來幾天,這場風波還會持續下去,將是一場利益分割盛宴,涉及的人有無辜,亦有罪有應得。
至於誰笑到最後,看看在場的人中,唯一能笑得燦爛的人是誰就知道了。
李燁舉杯,一口灌入腹中,心叫那個爽。
這次只是收點本錢回來,他這個人有仇必報,鄭家害了他五年,他都記住。
正是如此,他纔會甘心如願聽候李源的吩咐。
一爲仇,二爲財。
有了那聖旨,他才能得到竇府尉的幫助,沒有竇府尉在往年與刁家等勢力聯絡,這次那裡會這麼順利。
單是他們這些家族牽制的力量,不然,李燁面對的對手絕不止這麼點。
俗話說,蟻多能咬死象。
衆人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