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都死了,轉眼間就死了三個宗師。
與龍山散人和拳絕老人死在紅裙女的手上不同,劍絕老人是被‘僞’聖尊氣機如槍芒般泯滅了他的神志。
沒有外傷,死得很安詳,那渾濁的眼眸是一片迷茫。
甚至劍絕老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是怎麼一回事。
李燁的腳步不穩。
紅裙女伸手虛扶他的身體,讓他沒有出醜。
看起來,兩位宗師是死在紅裙女的身上,但其他人都知道,那三人的死,李燁在其中可謂是功不可沒。
而且那種詭異的‘僞’聖尊氣機就像是根刺,紮在了衆人的心中,尤其是靈姬等人。
‘槍王’,夏朝的榮光之一,但卻被李燁不知用什麼法子囚禁,模擬氣機,作爲一招讓人預想不到的殺手鐗。
要知道,在之前那一聲聲鐵鏈碰撞,可不止‘槍王’那一種,其內似乎還有詭異的聲響。
“上。”
靈姬冷聲說道。
劍光襲去,與同是夏朝宗師合力,把刀絕老人圍殺。
不止刀絕老人,仍舊還活着掌絕,腿絕無一不是被衆人圍攻,勝券在握時,其他人也不再有什麼小心思了。
“李燁,我跟你拼了。”
呼風吹來,身影竄了過來,那劍招很高明,但使劍之人卻有一些生疏。
“活的。”
李燁頭也不轉,低聲說道。
紅裙女捂嘴笑了笑,只是她的眼眸卻極爲鋒利,仿是想刺穿那層異象的外衣,突入其中,觀察其內的變化,爲何會是這樣?
玉手虛晃,宛若長蛇纏繞般,在龍美玲的劍身纏點,砰砰砰,清脆的響聲。
劍破碎。
龍美玲呆了。
正想尋死,可紅裙女卻不讓她如意,破空襲來的指勁點在了龍美玲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嘭。
綠霧起,濃煙遮蔽了人的身影。
見勢不妙下,有人要逃。
這時,地宮弟子們也不顧五絕老人了,紛紛從這座大殿逃離。
煙遁之術,幫助了不少人遁入了山岩的側方並消失不見。
“我去追。”
有人說道。
李燁看着龍美玲,沒有急着想問什麼,而是吞了一粒丹藥,同時也不敢散去真意‘小世界’,以此爲告誡場上的居心叵測之人。
這場戰,漸漸走向尾聲。
不見天日的甬道,從屍池出來的地絕背上包裹,手持火摺子,快速在這條密道穿梭。
凹凸有致的石巖壁,看不出太過怪異的人工痕跡。
地絕用火摺子的光線到處看了看,隨即伸手在一塊平整的石巖上按下。
咔嚓。
機括響聲,像足了一連串的絞繩拉動,齒輪轉動的摩擦。
厚重的鐵石降落。
他沒有停留,繼續朝着密道外走去。
接連有三座鐵石降落。
人影的速度飛快,快速離去地宮密道。
漸漸,洞口多了抹微弱的光線,那是象徵希望的光曦,早在與龍山散人相見時,他就已經有了決斷,因此會被唐朝的高瘦宗師一擊命中他。
藉此機會,他才能藉助屍池養傷,從而有機會脫離五絕的視野,從容離開。
至於五絕老人他們,地絕才不管那麼多。
魔門自私,這是出了名的事實。
與其衆人都無法脫身,留下五絕老人纏住李燁等人,地絕才能有足夠的把握活着。
出口是個山林某處洞穴,很隱蔽。
此時,月亮已經羞答答的出來,蒙上了一層薄雲。
鳥獸啼叫。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和諧。
地絕躍上了樹尖,小心翼翼朝着某種山峰而去。
山風呼嘯而來,到來一陣涼爽。
他居高臨下,看着遠處山下的燭火,臉色變得極度難看,火光成片,結成一營寨,軍煞之氣宛若嘯天巨虎,對月吞吐,那朦朧的月華灑落。
旌旗飄揚,讓地絕感到由心恐懼。
“門主,不是我對不起您,但我也要活命,你的傳道,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爲今我最多隻能給你傳訊警告,希望你收到。”
他取下包裹,又是拿出一張小紙條,短毛筆,雙指輕捻,在紙上寫着關於龍山散人告訴他的信息。
繼而,他發出一陣咕咕聲。
咋聽,仿是信鴿在叫,發出聲音。
撲扇而來的信鴿。
待筆墨幹了,地絕把小紙條捲上,綁紮在信鴿的後肢。
放飛它。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着遠處的嘯天巨虎,幾乎佔據了四個方位。
“神武軍,夠下血本。”他自嘲句。
從容不迫,他飛快步下山,隨着接近山腳,夜空中那嘯天巨虎的異象宛若察覺到什麼,虎頭偏轉,無聲的咆哮,無形的勁氣讓地絕的身影不敢在前行。
軍營上,道道氣勢駭人的身影躍起。
一小股士兵派了過來,朝着地絕的方向而去。
“我投降,求寬恕。”
地絕笑着說道。
手在招,十足多年未見的老友相見,那麼熱情。
可神武軍卻不會留情,直接就上了特製的鐵鐐扣,把地絕扣押起來。
地絕的眼眸從上收了下來,就在剛纔他看到了那嘯天巨虎擡起了那恐怖的爪子,死死威脅着地絕,膽有任何不好舉動,立馬擊斃。
......
虞朝境內。
漆黑的山嶺。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一隊夜間行軍的軍伍,巨大的黑雲瓶,仿是吸納所有光線般,周身一尺的範圍,不論是火把的光,還是月華,全都被吸納掉。
仿是就該如此,無盡的黑,透露着難言的詭異。
前後左右,氣勢隱忍不發的李家人,騎着馬,牢牢護在隊伍左右。
一二三......細數之下,足有五個宗師把守這支軍伍。
在遠處,一道虛影晃現。
藏在了某個暗處,他看着遠處的軍伍,心中滿是疑惑。
他是夏人,從淪陷的北方五郡而來,當時,隱瞞身份的他在一次意外的撞見這支軍伍。
在一片戰場上,那黑雲瓶仿是餓死鬼般,吞吸着戰場上糾纏在一起的煞氣,殺氣,真氣.......各種氣糾纏而成的詭異物質,似氣似水。
那幕讓他感到身體發冷,知道看到了大秘密。
這個發現讓他放下手中的活,悄然盯視。
一直到了今晚,他跟來到了虞朝國境。
他四處張望,打量。
“這是潼關古戰場,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遠遠吊在身後,越是深入,他的耳邊仿是聽到了一聲富有節奏的聲音,很詭異。
待他沉心聆聽時,漸漸他都沒有發現自己沉醉在其中。
隔着不知多遠的距離,他有種恍惚。